《[剑三]月痕》心凝

101、抉择

　　“怎么，你是骗我的？”
　　丝绮的话让素菊有点儿不安。那么多年不见总是觉得娘有点儿不一样了，也可能是因为重新相处并没有太长时间而存在了些许的尴尬，但那份不安和尴尬很快就被另一种不安与尴尬替代。虽然她是和娘亲一起成功的混进藏剑山庄来，但她其实并没有想好要怎样对叶英说那事情。对于要给他治眼睛这件事情，她一直只是想要找到方法去治，但还从没想过叶英会不会答应。这突然被娘亲直接的说出来，她反而无言以对了。
　　看到那样子，丝绮也大概明了了，心中暗自叹气。但既然来了，就还是来看看吧。“芫儿回来五圣教来找我给你医治眼睛，你愿不愿意被我医治？”她直接的都说了出来。
　　“娘！”素菊喊着。这次小姑娘是真的慌了，听说悦姐的师父本来是和藏剑山庄二庄主有情，但被知道了她是五毒教教主女儿的时候就被抛弃了。她真的很怕一旦说了和五毒教有关，就被叶英讨厌了直接丢出庄去。
　　还好，没有被直接丢出庄去，只是被他提着站了起来，然后他就转身离开了——已过了练功的时辰。
　　“诶……”
　　素菊想说什么但是被拉住了。
　　“让他想想吧。”丝绮说着。圣教的东西，汉人们总是很难接受的，就算宋郎也是如此，看不得自己养着的虫蛊。那个脸上没什么表情变化的男人，现在实在是不好判断，只是他没有将她们直接赶出去应该就还是有机会的，至于现在呢，还是回去看看那小娃娃吧。
　　与丝绮的洒脱相比，反而当事的男女更加不安了。素菊是担心着叶英会怎么想，而对叶英来说，眼睛的问题已经许久没被人提及了，突然有人再说到要为自己治眼，纵然表面多么风平浪静，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变化的。当年闭关修炼而目盲，出关之后并不是没有看过大夫，常年为小妹诊治的盛神针和卓怯病也丝毫没有办法，也就断了这念想。心剑初成时，目盲反而是修炼心剑的极大助力，便也再没有起过治眼睛的念头，这些年也就习惯了。
　　那西南苗教的医法能治得好自己的眼睛吗？叶英对五毒教并没有什么排斥，也听说了忆盈楼曲姑娘继任了教主之位。对这事情他认为是二弟太过固执了，对于未知的“邪恶”事物，他始终以一颗平常心去看待，自也不会认为苗医有何不好，只是有没有必要去赌这一场。
　　“想治就去治吧，难道还怕了那两个女人不成？”
　　若是以前的三弟定会这么说，但现在他也只是和四弟同住于虎跑山庄，深居简出，过去那飞扬跋扈的“无双剑”早已不见了。
　　思考了一阵，在第二天酉时练功，发现了体现缩在某处的小姑娘，叶英叫她了声，她并没有向一年前那样听到被叫了就很欢快的跑过来，反而又往后缩了缩。“怎么了？”他问着。半响才听到她小声的回答。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我娘是五毒教的啊。曲云那么好的大姐姐你弟弟都不要了，我这种小丫头……”
　　“无妨。”他不想二弟那样在意世上俗名，没有人可以断定什么事情是善是恶，不了解的东西就更不能妄加评断。“昨天那是你娘？”他问。还记得她受伤昏睡时的呓语，就像是害死了亲娘一样，现在又何处冒出的娘亲，不是被人骗了吧？
　　“是啊，她是我娘。我也没想到我娘没死呢，但她的确是我娘，我知道的。”
　　真不该问这话，小姑娘的话匣子打开了就又像是小麻雀一样的在旁边叽叽喳喳了很久，在无奈之余叶英居然有点儿怀念。待她说的告一段落了，开口问：“你娘能治我的眼睛？”
　　“可能吧，我不知道，得娘亲自己来看看吧。”对那些东西，素菊虽然自己研究了半天，但也终究只是学到了不到一分，给人治病还差得远呢，她连如何诊断都不知道又该如何开方。
　　“明天让她看看吧。”
　　这算是同意了？在素菊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叶英再次的离开了。但这时候小姑娘也顾不了那么许多，先回去告诉娘亲这个消息为要。
　　对于叶英决定要让苗人医眼这件事情，显然在几个弟弟之间引发了些争议，甚至都惊动了叶老爷子。对这事情，叶晖是反对的，叶炜赞成，叶蒙不知可否，老爷子抱着小婧衣看着几个孩子斗口。
　　“为什么不能让她治呢？连看看能不能治好都不行？”叶婧衣听的烦了，开口问着。她知道几个哥哥都是极疼她的，她说话了，至少他们就会安静下来听着，也就不会有那么头疼了。
　　在小女儿说话之后，叶老爷子也开口了，直接问了叶英的想法。
　　“我愿一试。”这提议既是他提出的，就必然是同意的。
　　“那就这样吧。”知道了每个孩子的意见之后，叶孟秋起身离去了。他相信叶英的决定，藏剑山庄也不是一个区区边陲小教可以动的了的。
　　就这样，突然之间的，素菊和丝绮就被请到了上等的客房，用上了最上等的东西。这事情看得翠竹只是连连摇头。“小丫头，是你干了什么啊。”她说着，只恨自己就要离开了，不能享受到这么豪华的待遇。恩……就再待一天吧，她这样决定着。
　　“这……”小姑娘是有些不安，她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了，那万一治不好要怎么办。“娘……”她叫着丝绮。
　　“又不会医的更坏，你怕什么。”丝绮说着。对她来说，医人还是其次，毕竟看他那样子似乎眼盲对他一点儿影响都没有，她现在想做的只是想看看这个人能不能给芫儿幸福而已。至于他与芫儿的年龄差距她倒是一点儿也没有想过，喜欢了就是喜欢了，管他那么多作甚。
　　“宋夫人，还请您和令爱好好休息，明日到素心堂出诊。”
　　这略嫌文绉绉的话听得那母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尤其丝绮身为一个苗人更是许久没有意识到“宋夫人”指的是自己，还是素菊反应过来才提醒了她。居然人家都这么说了，那今天就好好休息吧，那人的幸与不幸，就明日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