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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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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早了,我要快点把资料整理完。不然就不够时间写论文了。我一边想一边在收藏柜里翻着。突然我摸到了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拉出来一看,原来是一把古朴精致的蒙古小刀。奇怪,这个柜子里应该都是宫廷画师画的当时的卡佩王朝的一些人物肖像吧,怎么会有这样一把刀。
刀把是白色犀牛角制的,上面一面刻着特别的流云纹,另一面却是刻着几个蒙古文。幸好以前父亲逼着我学过些,我认出刻的是“伯岳吾氏”,这是蒙古的一个部族的姓氏。刀鞘是银制的,两面刻的都是一个女子,梳着传统的中国髻,怀抱着一个琵琶,但一个是喜悦的表情,一个则是哀伤的表情。下面还刻着四个繁体字,“昭君出塞”。
轻轻的把刀从刀鞘中抽出来,嗯,是把好刀。刀上泛着青紫色的光,长且宽的刃看上去非常的薄,咦,刀刃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我忍不住伸过手指去。
嗤,还没感觉到疼,锋利的刃就把我的指腹划出了一道血痕。血很快的渗了出来,湛湛的一颗血珠就滴到了刀刃上。血很快就在刀刃上扩散开。就在这个瞬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血珠迅速被刀吸掉了,然后整个刀身开始慢慢泛出红光,越来越盛,形成一个血色的薄雾。雾中忽然金光一闪,我就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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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转过来,虽然身体透出了难以忍受的酸软,但是还是很舒服。自从开始做这个论文后,一直就没有美美的睡上一觉了。
对了,现在几点了?我记得我还待在枫丹白露宫的地下仓库里吧。完了,这里到了18点就回自动把门关上,除非能把几个主管同时找来,否则是没人有权给我开这个门的了。我猛的从地上蹦了起来,
刚起来,眼睛还不能适应满室的黑暗。当我能看清楚周围的一切时,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我究竟是在哪里?这是在一个简陋的蒙古包里面。蒙古包里虽然东西很少,很破,但是很干净。我刚才睡的地方铺着一块羊毛毡毯,雪白松软的毛显示出它是这个毡包内最值钱的东西了。毡毯的旁边有两个不大的旧木头箱子,箱子上的铜锁扣非常亮,看的出是主人摩挲过很多次的。帐篷正中间放着一个火炉。炉上咕嘟咕嘟的正煮着什么,还泛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我敢确定这不是枫丹白露宫的地下室。我到底在哪里了呢?我倒退了一步,一脚就踢到羊毛毡旁放的铁碗,哐当,帐篷的帘子马上被掀开了。一个约莫三十岁的蒙古族装扮的妇女冲了进来,“姑娘,你可醒来了。怎么样,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还是要喝点奶茶。……”
我摇了摇头,这些都不是目前我最需要的。她还是在木箱中拿出了茶和布袋,麻利的把茶装到布袋,放入正在炉子上煮的开水里。然后拿出一个大木勺,仔细的翻搅着。
“你醒了,我们就放心了。吉尔格勒刚才还在担心呢。”透过淡淡的水蒸气,她的话中好像带上了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布斯圭(对蒙古族已婚妇人的一种称呼),怎么称呼你啊,而且我现在是在哪里啊?”
“你看我罗罗嗦嗦说了那么多,还没告诉你最重要的呢。我叫乌日娜,我们家吉尔格勒,也就是我女儿,去草原逮兔子的时候发现你躺在道边昏过去了。她就拉上我把你抬了回来。姑娘你从哪里来的啊,怎么会到我们草原上来,幸好吉尔格勒发现你了,要不然啊天黑了可是有狼的……,姑娘,你是不是从南边来的,最近大汗好像是送了不少南蛮姑娘给我们部落的首领……”
草原?大汗?南蛮?我心中一惊“布斯圭,大汗是……”
“看我这个糊涂的,现在大汗已经成了大元皇帝了。”
大元皇帝?我心一惊。就昏睡了这么一会,我就已经从现代法国回到了元朝的草原。我该怎么办?我还能回去吗?
“你醒啦?太好了!”一个风风火火的蒙古少女冲了进来。“看我带回了什么,额客(蒙古族对母亲的称呼),一个肥兔子,哈哈,正好给姐姐补补。”
“这就是我女儿,吉尔格勒,你看已经是可以嫁人的年级了还整天不安分的像个男孩子。”乌日娜面上满是笑容的嗔怪道,顺手接了女儿手里的兔子,就走出毡包去了。
“你多大了,我今年已经十七了。我可以叫你姐姐吗?我阿妈就生了我一个,我好想要一个姐姐哦……”看到这个无甚心机的少女噼里啪啦不停的说着,我刚刚还是彷徨无助的心好像给注入了一种安定的力量。嗯,不要多想了,既来之,则安之,走一步算一步吧。
日落时分,我们三个已经坐在炉火旁一边吃着烤兔子和炒米,一边喝着奶茶。乌日娜吃的并不专心,总是拿眼角的余光打量着我,好像有什么话要说。终于她开了口,“姑娘,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你怎么会到这个地方啊?你的父母呢?”
这些问题的答案我早就在他们准备晚餐的时候,就想好了。我从容的答道:“布斯圭,我叫斯琴格日乐,我额布(蒙古族对父亲的称呼)是伯岳吾族的勇士,我额客是汉人,早在我出生时就因难产死了,额布也在去年过世在南方了。我来这里是为了投靠我额布的远房亲戚,可是他们早就不在这里了。”这些当然不是实话,但也不全是假的。斯琴格日乐是我额布给我起的蒙古名字。而且我额布真是蒙古族的,母亲也是汉人。伯岳吾则是在刀鞘上看到的族名。
我看到乌日娜在听到‘伯岳吾’的时候,眼睛内闪过了一丝不自然,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母亲,我们就把姐姐留下来吧,我好想要一个姐姐啊。我们可以一起去抓兔子,一起去看那达慕,一起去为族里的勇士加油。好不好嘛?”吉尔格勒兴奋的望向她的母亲,乌日娜沉吟了半晌,开了口“姑娘,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如果不嫌弃我们的话,请留下来和吉尔格勒做个伴。我们家虽然生活不是太富裕,但是多一个人的吃喝也是不成问题的。再说,一看就知道你额布给你了很好的教育。不瞒你说,吉尔格勒……没有……没有……额布。我一个人又要干活又要照顾她,实在没办法好好管教她。如果姑娘可以留下来,帮我教她识点字,知道点礼节,让她也好找个好人家,别在像我这样受苦……”她的声音颤抖着,好像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凄苦。吉尔格勒脸上也收敛了笑容,像小羊羔一样伏在她怀里。乌日娜慈爱的一遍一遍的摩挲在女儿的脸。我仔细打量着她,虽然辛苦的生活在她脸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迹,但还是看得出她年轻的时候就像吉尔格勒一样,一定是个非常漂亮的少女。不知道她年轻的时候曾有过什么样的经历,让她成为一个单亲母亲,过这样一份简陋的生活。
“布斯圭,姐姐,谢谢你们救了我。没有你们,我现在还不知道是生还是死。我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也谈不上什么未来的打算。如果你们肯收留我,那我真是求之不得了。”这是我发自真心的话,从另一个世界来到这里,一无亲戚朋友,二无糊口之计。能遇到这样一对真心待我的母女不能不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斯琴格日乐,不要这样客气。我们家也勉强算是伯岳吾族之人。我们也是亲戚了。如果你愿意,就叫我一声额满(蒙古族对婶婶的称呼)。吉尔格勒就是你姐姐了。”她又转过脸来,对吉尔格勒说道:“这下好了,有姐姐管着你了,我就省心了。姐姐虽然年纪比你大不了几岁,可是走南闯北的,见多识广,知书达理。你以后凡事要多听姐姐的,跟着姐姐好好留在家里学点女儿家家的规矩。”
吉尔格勒那张原本听说我要留下来后兴奋之极的脸顿时垮了下来。她皱起了小巧的鼻翼,说到:“好吧,为了以后出嫁的时候,没人说额客没把我教好,我就从今天开始学习做个乖女儿吧。”
听到她那天真无邪的话,我和乌日娜都开心的大笑起来,原本空气中那淡淡的哀愁也也立刻被冲散了。
就这样,我就在草原安心的住下了。每天早上一边学骑马,一边和吉尔格勒一起帮部落牧羊来换取些猎物,下午教她些识些汉字,讲些历史故事。吉尔格勒性格活泼外向,让她安安静静坐下来学习汉字却真真是难为她了。可是听故事她倒是热心的很。老实说正史我记得的不多,脑筋里倒是存了不少野史故事,像一笑倾城的李夫人,出嫁西域的王昭君,命丧马嵬坡的杨玉环,权倾一时的武则天。刚开始的时候还只有吉尔格勒一个听众,后来乌日娜也有了兴致,最后甚至整个部落的小孩子都会在我讲故事的时候聚在帐篷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