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叶子》金盏步摇

1、叶子

　　就像是被时光侵染了整整一个光年的微尘，叶子们静静地呆在树枝上，就像不会飞翔的翅膀。

　　“给。”

　　“干什么？”日番谷冬狮郎皱起眉头，看着前方突然挡住自己去路的女孩子。

　　女孩抿抿浅粉色的唇，祖母绿的眸子像宝石一般纯净晶亮，“叶子。”她轻轻说道，手指提着一片叶子递到冬狮郎身前，视线从冬狮郎淤青的唇角浅淡地移开。

　　冬狮郎摊开手看到掌心的叶脉，那清晰的脉络好像人的血管，支撑着整片叶子苍翠的生命。“谢谢。”他说道，想表达善意语气却是有些别扭。在握着叶子擦肩而过时，冬狮郎打量着这个瘦小如精灵一般的女孩，在心里猜测她应该是想要和自己做朋友。

　　“叶子在遇到为难情况的时候，记得拿出来。”如薄雾一般轻灵的声音让冬狮郎的背影停住。冬狮郎疑惑回头，看到的却只有孤零零的灌木丛，还有一棵古树。刚才还在身后的女孩却在回头的刹那消失不见。

　　冬狮郎握着叶子看着身后的树愣了会儿神，然后耸耸肩，叼着叶子往婆婆家走去。这次希望不要碰到虚了，他在心底想着。这时，他打了个冷颤，那种恐惧到寒冷刺骨的感觉再次降临，还来不及看清什么，转头就往身后奔逃。

　　贪婪吸口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混着沉重的脚步声一步步向自己逼近。冬狮郎奔跑到脸颊苍白，感觉心脏就要从喉咙跳了出来，他眼底闪过绝望。

　　终于，冬狮郎放弃了奔跑在原地定住。他深吸了口气回过头去正打算聚集自己的灵子，从手心里传来的滚烫温度却让他不由得伸出手臂去遮挡眼前突如其来的光，一声渗人的嚎叫从最初的尖厉再到好像是被吞进了沸滚的水里一般、隐匿消失。

　　过了不知多久，等到他觉得那束光并不是那么强，甚至还有些温暖的时候，他放下手臂，眼皮皱了皱，终于才敢睁开眼。仿佛周围的景物被净化了般，没有狰狞欲望的妖怪、没有步步索命的脚印，他银白色的碎短发被一阵舒适的吹拂，小小的身子在风中摇曳如烛。

　　安静，太安静了。冬狮郎不禁闭上眼，感受着周围树叶交互摩擦的“唰唰”声，仿佛置身于一场万物生长的磅礴礼赞中。

　　“好奇怪”他一心想着今天的奇遇，把叶子的事抛到了脑后，步子轻快地往回家的路走去。“嚓嚓”，他踩过什么东西，身后的地上，有一片已然干褶泛黄的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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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我带了玩伴过来。”冬狮郎揉了揉自己如草般的头发，抬头看着树上。

　　雏森桃眨着眼睛抬头望着那个一身薄衣的瘦小女孩，不禁讶异道：“呀，你不冷吗？”

　　女孩摇了摇头，棕色的头发好像树藤一般垂到了脚踝，她绿色的眸子平静地看着冬狮郎二人，轻盈地从树上跳了下来。

　　“我是雏森桃，真好呢，听说小狮郎有了新的朋友。”雏森说到这，被冬狮郎白了一眼，雏森全当没看见，凑到她面前，“你呢？名字是？”

　　女孩面无表情，声音轻细的好像被冻住的溪水：“我没有名字。”

　　雏森桃刚要继续问，却被冬狮郎的一声喷嚏打断，冬狮郎的肩膀缩了一下，鼻头通红，碧绿的眸子打量着她道：“我都叫她‘喂’，因为她没有名字。”冬狮郎和这个谜一样的女孩玩了有一段时间，但他一直不知道她的名字，她似乎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行踪神秘。

　　“好冷”雏森桃不禁打了个冷颤，却在迎着雪花抬头时，看到那棵苍翠欲滴的树，经年茂盛，就算秋来冬去仍不曾枯萎。“这棵树...好奇特啊...”雏森盯着那棵树除了神。

　　她没有理会雏森，只是淡淡地看了眼冬狮郎瑟缩的臂膀，道：“我们来拱窝窝。”

　　“拱窝窝？”雏森二人疑惑道。

　　她将双手聚拢贴在怀里，让冬狮郎照做，然后凑近拱了拱冬狮郎。

　　“喂，你干嘛？！”冬狮郎皱眉盯着她凑得极近的脸庞，她喷洒到自己脸上的温热呼吸让他红了脸颊。这时，她回头示意雏森也蹭了上来。三个人的身体紧贴着彼此，她说：“扭一扭，拱一拱，拱窝窝，吃番薯。”

　　“喂！你们两个！”冬狮郎被雏森还有她两个夹在中间拱来拱去，他羞红了脸躲闪着目光，感觉难为情到要扎进地底，女孩儿们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耳畔。

　　“你好厉害啊”雏森笑着看她，不禁拉起了她的手，“只要靠近彼此的话，就会得到温暖吧？”雏森歪头，眯眼笑看着她。

　　她仿佛个婴儿般，像是在模仿雏森的表情，也向他们眯眼笑了笑。

　　冬狮郎站在原地脸颊发烫，一边嘴里咕哝着别扭的话，身子却由于相互摩擦的原因暖了起来。他的心仿佛也变得很暖，抬头看着那棵树，不觉脱口而出：“那么那棵树一定很孤单。”

　　“诶？”雏森疑惑地看着小狮郎，那冰绿色瞳仁里有着与他年龄不符的孤落。

　　她不再说话，只是轻轻地望着冬狮郎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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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离开流魂街之前，不知不觉地来到那棵树的地方，在心里有些期许能够见到她，毕竟他还没有和她告别，而他每次想要找她的时候都会来到这棵树附近。

　　四周没有出现她的身影，冬狮郎靠坐在树下，捡起一片枯叶放在手心里打量着。远远地看他，他那么瘦小地缩在树下，视线迷茫彷徨。
　　我的力量，我的力量究竟是为什么而生的呢？

　　“叶子。”

　　那个声音轻盈如叶，冬狮郎欣喜抬头，对上眼前的一片叶子。“你每次见到我就只会给我没用的树叶吗？”冬狮郎吐槽她，但还是接过叶子。他在接过叶子的一刹那，感觉视线忽然变得模糊，面前的景物开始漂白褪色，渐渐地，前方出现了针缝大小的黑影，是婆婆笑笑地站在那里。

　　“婆婆老了，再也保护不了你了。所以小狮郎要坚强起来哦”婆婆虽然在对自己笑着，神情却是那么哀伤。

　　然后他又看到了雏森，那个虽然聪慧缜密，却总是孱弱的雏森。“你这样子，没有人保护怎么能行呢？”冬狮郎看着雏森不禁脱口而出，然后他身子僵住一刹，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想要保护重要之人的话，唯有力量才能办得到。

　　“冬？”她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在冬狮郎回过头看着她时，眼底已不再有迷茫。他感觉胸腔里有什么在翻涌，脑海里好像回响着龙啸的声音。

　　她隐藏好声线里的惊喜，轻轻问他：“刚刚在想什么？”

　　冬狮郎对她勾起唇角，“雏森，奶奶。所以我不会再迷茫了，会一直走下去。”

　　她眼中闪过失望，好看的瞳孔好像是一潭淡淡的溪水，那翠绿被光亮照的愈发变浅褪色，在那方澄澈的溪水里，倒映着一个人远行的背影。

　　少年终于离开了，身后留下几片凋零的落叶。

　　她的身后，有只鸟扑扇着翅膀，“对人类产生情感了吗？”低沉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她望着少年消失的方向勾勾唇角，“只是好玩而已。”她淡淡回道。

　　小鸟落在树干上，俯瞰着她的背影：棕色的发披散下来垂落到地上，身上穿着单薄的浅绿素净浴衣，如精灵一般瘦小的整个人站在阳光里，仿佛一棵优雅抽芽的树般，散发着年轻的甜美气息。

　　“你....”小鸟的眼底闪过光亮，绿豆般大小的瞳仁里倒映着地上几片枯萎的叶子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