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明珠不落尘》清都无我

4、第 4 章

　　织语长心在云海顶峰坐看日升日落好不惬意，但云海之下，半壁山河却差点被掀了个底朝天。
　　找到了不折之花，却找不见了用花之人，明珠求瑕冷玉一般的脸色尽是冷怒及杀意。
　　“长心到底在哪里？”
　　“明珠求瑕，这里不是汝撒野之处，吾已说过，长心现在并不在此。”
　　“伊在汝这里不见了踪影，汝说吾不找汝要找谁？”半壁山河之内顿时杀气狂飙。
　　看了看明珠求瑕已经忍不住开杀的状态，再想了想织语长心里那个不定时的炸弹，千叶传奇招来了燕啼红，那是他怕长心在不能动武的情况碰到危险才放在暗处的人。
　　“燕啼红，汝可知当日吾离开后长心去了哪里？”
　　“回太阳之子，织语长心当时路遇天启金榜的拥有者，随后便和他一同离开了。”
　　明珠求瑕在得到答案之后，身一旋，立刻朝外走去。
　　千叶传奇挑眉，怎么和六铢衣搅合在了一起？真是个会惹麻烦的女人。
　　明珠求瑕在找织语长心，不见荷和水飘蓬也是同样，朱雀殿经过学海无涯一战便解散了，但是长心却下落不明，让人心优。
　　云海顶峰，明珠求瑕和不见荷不期而遇，两人唯一的目标皆是云海顶峰。
　　一纵身，两人同时朝着顶峰飞去，顶峰上，六铢衣看着支着下巴的织语长心道：“不去见一见？”
　　“恩？他们不是正在上来么？”
　　“云海顶峰，起码那名女子上不来。”
　　“啧，那是命，伊也无法强求，不是么？”
　　果然，不见荷才爬到三分之一就跌了下去，而明珠求瑕则仍旧面色冷沉的持续上升中。
　　“看来，以明珠求瑕的根基，要上来还是有些困难。”看着停在三分之二地方喘息的明珠求瑕，六铢衣十分客观的点评了一下。
　　“有闲情在这里看，还不如下去接一下人。”
　　“不是应该汝下去么？客来主迎，吾怎好越俎代庖。”
　　“哈。”六铢衣一笑，佛尘一扬，下面的明珠求瑕瞬感一阵柔和的力量将自己托了上去。
　　被六铢衣助了一臂之力的明珠求瑕在如愿见到织语长心时，脸上的冷沉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越见加深了。
　　“明珠求瑕，不折之花呢？”织语长心见到明珠求瑕，啥也没问就直奔主题而去。
　　深吸了一口，明珠求瑕控制住心中的不断上升的怒气，将不折之花拿了出来，怒气再盛，他也不会拿自己心爱女人的身体不当一回事。
　　“这就是不折之花？”织语长心打量了一下这花后，伸手接过了这花。
　　霎时，圣光耀目，庞大的圣气涌入织语长心体内，黑色邪气和白色圣气剧烈撞击，织语长心一手捂住心口，痛苦难当的跪在了地上。
　　“长心！”
　　六铢衣一抬手拦住了要冲过去的明珠求瑕：“这是伊之选择，只能由伊自己承受。”
　　看着点点滴下的殷红，明珠求瑕呲目欲裂，却只能束手无策的旁观。
　　人说十指连心，伤在指尖最痛的就是心，然，就算此时十指尽断也比上织语长心如今正在承受的痛苦，那是真正的剜心之痛，痛入四肢百骸，求生不欲，求死无力。
　　一声凄厉哀嚎之下，织语长心终于结束了这种痛苦，那寂冷的眼最后看向了明珠求瑕后，便如愿的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织语长心眨了眨眼，这个醒过来看见的景色角度有点熟悉。
　　“醒了？”
　　织语长心闻声把目光上调，随后便和明珠求瑕的目光纠缠在了一起，难怪那么熟悉，原来自己又在明珠求瑕的怀里了……
　　“这是哪里？”
　　“浪眉山。”
　　“景色不错。”说着便借机移开了纠缠的眼神看向了一旁的花树。
　　“汝喜欢就好。”
　　“吾曾听闻，无缺公子爱洁。”
　　“现在依旧。”
　　“那便不该纵容自己惹上满身尘埃。”
　　“吾从不纵容自己，吾唯一纵容者，只有汝。”
　　“吾做了个真长真长的梦。”
　　“梦中可有吾？”
　　“有。”顿了顿，织语长心伸手接住了一片飘落的花瓣：“吾梦到了一身尘埃倒落在地的明珠求瑕。”
　　“是么？那这一身尘埃必是为汝而染，梦中的吾，必也死而无怨。”
　　“这么确定？”
　　“因为汝是吾之唯一。”无论何时。
　　“是么？梦中的吾对汝之死，可是一丝的动容都无，眼中只有另一个男人，这样，汝也甘愿？”
　　“那只是梦。”明珠求瑕低头轻吻着织语长心光洁的前额：“汝的眼中、心中，永远只会有吾一个男人。”
　　“吾有么？”
　　以额相抵，明珠求瑕看着那映出自己身影的漆黑星眸：“总有一日，吾会将汝眼中无边的寂寞尽数驱散。”
　　对视良久，织语长心绝美的脸色忽而划开了一道惊艳世人的笑容，而这笑容如今唯有明珠求瑕一人尽纳眼底。
　　“曾经吾还做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还有吾么？”
　　“梦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吾一人，吾不知存在为何意，只知道吾一直在找，找一样吾根本就不知道的东西，日复一日，死生循环，然后吾越来越绝望，绝望到再也没有任何的感觉，活着变成了一种恩赐下的痛苦。这样的痛苦令吾求死，却在求死之时发现，吾甚至连死都无法自主选择，就好像诅咒一般，周而复始……”
　　明珠求瑕封住了倾吐的小口，一手覆上了那双失神无焦距的眼，里面承载的是他无力参与的曾经，是他如今不愿再见的绝望与寂寞。
　　被动承受了这一吻，其中满心的怜惜与不舍以及诉不尽的爱意，织语长心心有所感，黑暗中的双眸里，空洞逐渐被明亮所取代，然后她拉下了明珠求瑕的手，两人的唇也在她的意愿下从缠绵中微微分开了一点距离。
　　“在吾又做了一个梦后，醒来吾才知道，原来吾所寻找的，是吾曾经亲手放弃的东西。”
　　明珠求瑕为那眼中的流光沉沦，久久才哑声问道：“现在，汝找到了么？”
　　织语长心不语，微微闭上了眼第一次主动贴上了明珠求瑕的唇，那向来冷漠的绝美此时剔透而纯真，那是真正的无暇，属于织语长心自己真正的无暇。
　　明珠求瑕，吾曾愚昧的放弃了那颗在我看来残缺负累的心，从此便失了心缺了魂，吾再不是吾。汝为吾染上满身尘埃倒落在地的时候，吾不痛……但那缺失的灵魂却在哭泣……
　　而后，吾便不断的入轮回，不断的寻找，哪怕记忆不存，哪怕吾不知吾到底要找什么，吾仍旧在找……
　　在绝望的深渊，吾猝然回归却依旧不识本心，原本以为希望早已灭绝，但宿命再度轮回，明珠的光辉再度为吾寻来了希望，为吾寻来了吾早已灭绝的希望……
　　吾曾笑汝痴愚，却原来，痴愚的那个人从来就是吾，这一次吾心终得清明，汝也依然无尘。
　　“明珠求瑕，从今而后，吾会陪汝看遍这人间春色，直到红颜不在，花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