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祸国（宠文）》苏如忆

41、第 41 章

　　“主子，戚妃深陷厌胜之祸，只怕回天无力。”称心向来言语中肯，此番所言亦是理智。
　　跟随伺候霍妫多时，纵使知道霍妫思量深沉，可戚妃之事，似乎是个难谋的死局。
　　霍妫媚眼微挑，不置可否:“称心你觉得，戚妃是个什么样的人？”
　　听霍妫这样一问，称心心中倒是奇怪。只是霍妫眼神中的自信却让称心自觉安心。是了，她的主子，从来不做注定失败之事。这样想来，称心才细细评价戚妃:“戚妃出身贵重，自是不免神采高傲，官家小姐大抵如此。而戚妃自入宫便身居高位，宫中之事处理之下也是不失礼法，无大过失。虽说与主子矛盾日甚一日，可到底也不曾做过什么害人的举动。”
　　说到此处，霍妫会心一笑:“她骨子里的高傲宫中人人都瞧得见。一个将自己的高傲凌驾于上的人，被人视作罪不可赦，不过是因为被安的罪过太多证据确凿。”
　　“主子让称心去见戚妃，让称心传达相助之意，称心还觉此事难成。”称心听着霍妫所言，点了点头，便道:“不知主子如何计划？”
　　“置之死地而后生……便是出了篓子，也不过是让戚妃早死几日。”霍妫淡淡言道。
　　她早已有了计策，只是需要一个可以完成这个计策的人。这个人本不易选，可因为入罪的那个是戚妃，恰恰好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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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许是政务有所繁忙，楚遇来的稍稍晚了些，并非他今早离开时所言的下了早朝忙完便过来。
　　霍妫如常请过安，却见楚遇立在她面前，抚过她的手。往身后的福禄处招了招手，广袖一挥，黑影一略，自是君王之霸气十足。
　　福禄冲着外头扬了扬声:“来人呐，抬进来。”
　　霍妫与称心对视一眼，先是听到风月台外有声响，随即四个宫人抬着一个轿撵，在风月台正殿在放下躬身离去。
　　紧随其后，几个宫人手中端着华服衣饰走进风月台。
　　霍妫定睛一看，目色一动，辨认出宫人手中捧着的，是宫中二品位份的夫人服饰，宫中女子的品位愈高，用度愈是高人一等。
　　夫人，这个称呼她应该熟悉的，可她却觉有些陌生。可是她是喜欢一个称呼的，纵非后位，这个称呼却是最温情的。如同平民男子寻常对妻子的称呼，可惜，这种象征温情的二字，放在帝王之家，只是位份的象征。
　　霍妫堪堪瞧着，这才记起楚遇出门前的一句玩笑话。她不过觉得是他说的玩笑话，可他却真的……
　　“从此，风月台与君王殿两处，皆由得爱妃随意来去。”楚遇扬了扬眉，笑得甚是宠溺。眼中的爱惜，似要将霍妫看融化了才完，“爱妃既说宫有宫规，孤明日便昭告世人立爱妃为夫人，有了二品份位，莫说轿撵，便是后宫交由爱妃打理，又有何人能说半句？”
　　握住她的手甚是有力，而霍妫却是借由上前一瞧的片刻不经意将其挣脱。
　　“嫔妾不过玩笑之言，夫人抑或为嫔，终归比戚妃矮了一截，于霍妫而言，并无不同。”其实，今早那句“宫有宫规”不过是霍妫随意一句。“至于打理后宫，君上倒不怕嫔妾将这偌大的后宫给拆了？”
　　闻言，楚遇打量了霍妫的眉眼:“拆了便拆了，孤倒也不觉可惜。只可惜的是，爱妃此时竟跟个待罪之身如此计较，只消爱妃一句话，便是立即下令将其处死又如何？爱妃可说玩笑之言，可君无戏言。”
　　而楚遇这样认真了起来若说霍妫不曾有所动容倒也是假的。
　　而这样的不假思索，却也时时刻刻在提醒她，楚遇这样的男人，宠爱你时嘴上蜜语甜言暖心，弃你时视若敝履狠心绝情不留余地。手握天下，佳丽三千，偏生这心中能留江山万顷，却如何也容不下身边女子的一处真心。前一刻兴许千恩万宠，下一刻便会要你万劫不复。从前的文瑰玉如是，戚妃如是。便是如今她成了霍妫的身份，于他而言，亦不过女子一个，辜负亦可，宠爱亦可。只是，她清楚知道，霍妫不是文瑰玉，也断然不回成为文瑰玉。
　　兴许是楚遇从不吝惜在旁人跟前对她的宠爱，而她入宫的开始是带着她的目的，以至于她更觉得这种好更有几分逢场作戏的意味。
　　而荡起的几分动容更是消得快，“夫人”？这个位份于她真是可笑。曾经的文瑰玉，临死之时的封号不也是夫人么？
　　朝堂众人皆视她为狐媚，封她为夫人？只怕明日楚遇一提，便会扬起一番祸国之论了。
　　一想起明日楚遇会面对那些亡国之言，霍妫的恶趣味便来了，尤其是那位满口孔孟之道、仁义道德的吴大学士，想来单单他一个，便足够让楚遇头疼。于是谢了谢恩，心安理得着楚遇的晋封。
　　而与此同时，这蜀都的两处已早早知晓了这位一国之君明日的作为。信王府自是其中之一，而另一处，确是过去的左相府。
　　纵是一国之君，楚遇也需要两个极有分量的人物挡在他的前头，一个是众人夸赞的贤王，一个是功绩颇丰的侯爷，当朝之上还有谁可以比他们更能镇住这满朝文武？
　　信王府中的信王殿下，立在窗口看着蜀宫方向，眉头皱了良久，而淮南侯，良久无眠，辗转反侧。时而舒眉时而忧虑，实则是喜忧无以觉察。
　　这二人，身处两处，可心思却被一处牵动。
　　是夜，月朗星稀，叶随风动，静谧得出奇。唯有府墙外的几处间微的灯火依稀可以瞧见。
　　楚宴，楚扬，各有心思。唯有揽着霍妫的楚遇已然为明日之事设想完全，自是美人在怀安然而睡。
　　霍妫自是更无需为他人的睡意愁神，无论明日结果如何，耳根子被荼毒的终归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