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向青

4、行使在不平静的海面上

　　4，帆船的方向。
　　绘青走进教室，刚把书本塞进课桌里，就被后座的李醒叫住了。
　　“杜琪有男朋友了？”他一脸八卦的表情。
　　“什么？”绘青没有反应过来。
　　李醒走到她座位前看着她说：“你不知道吗？大家都传开了！高三的。”
　　绘青摇了摇头说：“我不清楚啊。”
　　说的是实话，自从上了高中以后，她俩见面的机会就少了。一来，绘青上的是重点班，在实验楼。而杜琪是艺术班，在文艺楼。很难碰面，二来，重点班班的学生都是选拔而来的尖子生，大家都十分刻苦，学习任务又紧张,根本顾不了其他的.
　　这事卡在她的心里。体育课的时候,绘青开始打歪主意了,他们班的体育老师是个200多斤的壮汉,偏偏又喜欢穿一件有口袋的蓝T恤，有点像长高了的哆啦A梦。平时没课的时候爱穿黑色西装，扎金色的领带，下面却常常配了一双不知名的大球鞋。
　　“靠，穿‘阿迪王’男人就是不一样！”身边的李醒突然爆出一句。
　　此时的“哆啦A梦”正在与男同学玩跳山羊，可惜该男生和他同时低估了他自己的体重。结果没跳好，将别人坐扁了。
　　他们学校的体育课其实也没什么项目，不太正式。通常集合一下就让同学们自主活动。同学们通常就是打打球，玩玩就回教室了。
　　这个时候开溜应该没问题。
　　绘青看了看正在边摸屁股边抱怨男生甲的背比地板还硬的“哆啦A梦”，确定没事了，就往文艺楼跑去。
　　文艺楼是本校艺术生的地盘，文化生不常来。艺术生和文化生向来就不对盘，搞文艺的认为他们呆呆傻傻，个个书呆子，不懂生活乐趣。搞学习的认为他们，成绩不好，不物正业。
　　绘青知道杜琪的画室在四楼，就一口气跑了上去，期间碰见美女若干，帅哥无数，估计是表演班的或者是舞蹈班的。
　　推开了401的门，发现里面一片狼藉，画板画架有一部分倒在地上，有些立着，颜料盒和一些调色盘也丢在地上。
　　这时角落窗户边站起来一个人，是个高个的男生，他笑了笑说：“找人？”
　　“杜琪不在吗？我找她。”
　　男生走了过来说：“在403，我带你过去吧。刚好我也要过去。”
　　说完开始收拾东西，绘青闲着无聊，就走过去看他的画。原来画的是就摆在窗台上的一束插在瓶子里的花，是水粉画。
　　“走吧。”男生对她说。
　　绘青想了想开口说：“逆光的话很难把握啊，但你画的真好，调子很协调。”
　　男生说：“我觉得这样处理的感觉很好啊，用印象派的色彩光感。所以就学了这个角度。”又问绘青: “你是哪个班的啊？
　　“C301。”
　　“不是学美术的吗？是文化生？那你也会画画？”
　　“嗯，一起学过。懂一点”绘青点点头。
　　“我叫江离坤。你呢？男生说。
　　“顾绘青。”
　　“绘青！”江离坤刚想说话，就被打断了。
　　两人扭头一看，杜琪站在403的门口，看着他们。
　　绘青连忙走了过去说：“我找你有事，咱们谈谈吧。”
　　杜琪的脸色并不是很好，有点郁郁的说：“走吧，去操场。”
　　绘青向江离坤点了点头，就被杜琪拉走了。
　　“你找我什么事情啊？”杜琪在草地上坐了下来。
　　绘青也跟着坐了下去：“我听他们说你有男朋友了？是吗？”
　　杜琪的手无意识的拨弄着掉下来的树叶，沉默了一会说：“是的，就是吴颜，上次你见过的。”
　　绘青回想了一下，又说；“他啊？你们后来联系了？”
　　“嗯，在学校里他比较照顾我，后来渐渐的熟了，然后就在一起了，有2个月了。”
　　按理来说2个月应该算是热恋吧，可是绘青在杜琪身上找不任何信息，她就像是在谈论别人的事情一样。冷漠而又安静。这不是她所认识的杜琪。
　　“你们感情不好吗？”绘青可不是什么心里藏的住话的人。
　　“没事，就是今天画画累了，对了，你怎么会和江离坤在一起啊？”
　　“我去找你了，没找到，他说带我来找你。”
　　“哦。”
　　那天那场谈话就那样没头没尾的结束了，绘青一肚子的疑问根本没有机会问出来。杜琪好像不愿意多谈，这让绘青有点失落，她们是朋友啊。
　　程聿走出校门口，就看见程在倚在对面的柱子上，笑的向日葵还灿烂，吸引了不少女生的目光。
　　他看见程聿出来后挥了挥手里的手机就说：“你大爷的，丫怎么不接电话啊，害的爷在这傻等！”
　　“我大爷也是你大爷！刚才打球呢，没带手机，干吗？”程聿推开他欲攀住自己肩膀的手。
　　“老周新场子开张你还没去吧？哥带你去见识见识，一天呆学校可别呆傻了！”说着还亲自为他打开车门。
　　“他爸不知道吧！”程聿说。
　　“哪能啊，知道了还不灭了那老小子！”
　　“你什么时候走啊？程聿问。
　　“11月吧，估计是的。”
　　“哦。”
　　“嘿！我说你小子怎么这么没心没肺啊！你哥哥我就要跨越太平洋飞往美国了，你怎么就没点表示啊！”程在不淡定了。
　　程聿掏出手机玩游戏，玩了一会又说：“那青青姐呢？”
　　程在本来气的立起来的眉毛马上变成了“一”字了，在等红灯的时候说:“她说祝我幸福，就这样。”
　　欧阳青是程在的情人，为什么说情人呢，因为程在有未婚妻。叫白子橙，在美国念书。白子橙出身优越，漂亮大方，是程家为程在选的。而欧阳青是白子橙出国前的好朋友。因此认识了程在，后来却背着大家在一起了。
　　不管从哪方面，他们的关系都说不过去。
　　“你这样以后会后悔吗？”程聿把头从手机前抬了起来问。
　　“我不知道啊，不过我又能做什么呢？放弃所有留在她身边吗？人的欲望永无止境，想做的事情那么多，哪能为所欲为呢，我只做值得做的事。”
　　他看程聿半天看着他不说话，有自嘲的笑笑说：“是不是觉得我是懦夫？都不争取一下就放弃了。”
　　程聿摇了摇头：“你们的事情能瞒多久啊，子橙姐回来后知道了怎么办？”
　　“她估计早就知道了，装呢！不过她聪明，知道我逃不过她的五指山呐！”程在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模样。
　　下了车，拍着程聿的肩膀说：“别提扫兴的事了，今天是来开心的。”
　　门口已经有人迎了上来，熟练的招呼着，进了包厢，才发现已经有很多人来了，有的在打牌，有的搂着个姑娘在唱歌。
　　周学文笑着站了起来，做个很夸张的表情说：“哟，贵客光临啊！”
　　程在给了他一拳，说：“好好招呼你程大爷，哦，还有你程二爷！”程聿喊了一声：“学文哥，前面开张没来，实在不好意思啊。”
　　“没事，这不来了吗，来来，坐。”
　　程聿刚坐下来，手机就进短信了，打开一看，是张甜，说叫他一块去看流星雨。张甜是他女朋友，最爱搞这些文艺事件了。
　　他跟其他人喝了几杯，大家看他年纪不大也就没怎么劝酒，所以他又坐了一会就起身溜了。
　　跟张甜会面后两人一起做缆车到了山顶，北京10月份的晚上已经寒气逼人了，更何况是山顶呢。程聿紧了紧怀里的张甜，怀里一股馨香飘来，他笑着说：“宝贝，你可真香啊！”
　　张甜娇嗔着把头转开，又马上转了回来一笑，娇俏无比，回答的也很经典：“讨厌！你坏死了！”千百年来，中华姑娘无数次对自己心爱的人说过这句话。
　　程聿对什么流星可不感兴趣，可是女朋友要看他怎么能不奉陪呢，所以两个人在众多情人之中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搂在一起。不久，就听见有人喊：“啊！流星！”
　　抬头一看果然有陆陆续续的流星划过，张甜松开了两人交握的手，双手合十大声喊：“我的愿望是和程聿永远在一起！”
　　程聿摸摸她的头发，笑：“傻丫头，“说出来就不灵了！”
　　“我不管，我不管！肯定会的！你呢？快点许愿啊！”
　　程聿被她缠的没办法，又看了看星空，突然想起来某天晚上的星空，然后闭上了眼睛。
　　“你许了什么愿望啊？”张甜拉着他的手问。
　　“不是告诉过你了吗，说出来就不灵了！”
　　“不带你这样的，不公平，你知道我的！我却不知道你的，你的愿望有我吗？”
　　程聿突然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