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哀]小情人》蒲猫

11、第 11 章

　　风轻轻地吹着，抚过哀的秀发，而哀却不觉，静静地看着前方。前方那凝固不动的，是块小小的墓碑，碑上那张相片里笑得灿烂的，是兰。十多年过去了，她的时间却永远停留在了十七岁。哀觉得，她可以不去在乎别人的想法，全世界的想法，却无法不去想兰会有什么想法。如果当初兰没出事，或许，现在她已经和柯南踏上了红地毯吧？如果当时兰没出事，或许，自己就可以轻轻松松地重新开始一段新的生活了吧？但，没有如果，这又能怨谁呢？
　　“你真跑来这里了？”身后，忽地传来熟悉的声音。哀转过身，发现，是园子。
　　“你怎么也过来了？”淡淡地，哀问道，微微低着头，掩去自己眼中的黯然。
　　“某个小鬼担心得要命，以为自己的未婚妻和别人私奔了，托我找找。”园子说着，语气中有着难以忽视的调侃。
　　哀的脸微红，摇了摇头，“我可不是他的未婚妻。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我不知道。”在哀诧异的眼光中，园子继续说，“是冲矢说的。而且，他告诉柯南，最好是让我过来，不然你的心结是不会解开的。”哀默然，只是低着头，看不出在想什么。
　　“这是真的吗？哀的心结就是小兰？”园子盯着她的脸，想一探究竟。“为什么？小兰她，她都是一个……小兰她，已经离开了，不是吗？”园子说着，心中也开始冒起苦涩的泡泡。曾经那么好的朋友，如今大家都已长大成人，她却没有一起。原本约好一起披婚纱，一起出嫁，连孩子也要在一起的人，最终却是失约了。
　　良久，哀慢慢开口，“园子，你怨我吗？你觉得，毛利她会怨我吗？如果不是我，你们大概就能够一起开开心心地期待新的一天，能够实现原先一起许下的约定了，一直牵手走下去了。”
　　园子本是立即想否定，可是看着哀严肃的神情以及眼中难以掩饰的伤痛与纠结，她停顿了一下，微微思考了一下，之后也开始像哀那样，慢慢地阐述自己的想法。“我想，一开始大概，是会的吧？”难以避免的，看到哀的身子颤抖了一下。“可是，冷静下来，就不会了。”她走近哀，“我和小兰，从很小就认识了。虽然家里有姐姐，可我和小兰却更像姐妹，感情也更好一些，多么奇怪。小兰的死，一开始，我也接受不了，太突然了。可是，如果说因为这样就怨你，那也太过了。有时，活着的人，也并不比死去的人轻松……笨蛋，干吗要用这种奇怪的问题来折磨自己……折磨爱你的人。”园子伸长手，把哀拥入怀中。哀迟疑了一下，也伸手环住了她，把头埋在了她的肩膀。“可是，我却无法摆脱那种负罪感。
　　“一次又一次，当我抬头仰望这天空，当博士对我微笑，当我和你相见，当柯南抱住我，我都会想到毛利。想到她那灿烂的微笑。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纯粹的笑容？可是，这个笑容却不在了，因为我才不在的。我所看到的一切，她本该看得到的；我所获得的一切，本该是她的。原本，能在父母慈爱的目光下成长的人是她的；能和你一起聊天谈心的人是她的；能够拥有柯南的注视的人是她的。是我，夺走了她的一切。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卑劣的小偷，窃取了属于她的一切。”哀收紧环住园子的手，“我真是一个可恶的人，是不是？毛利她……一定会怨我的，对吧？”
　　园子沉默，却同样收紧自己环抱着哀的手。好一会，她才说，“这，就是你一直困扰的？”
　　哀没有开口，只是点了点头。
　　园子狠狠地推开她，“灰原哀是个大笨蛋，大笨蛋，大笨蛋！”她瞪着她，既是生气又是心痛地喊着，声音激动带着些略微的喘，“你以为小兰是谁啊？你以为你自己是谁啊？小兰她才不会这样小心眼的。小兰她，是自己选择了这个结果的。当初如果她躲起来，你以为她就不能保护好自己吗？你以为，小兰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需要别人层层保护的弱女子吗？小兰才不是呢！小兰是放心不下新一那小子，才会乱跑的。是因为担心新一，才会出事的。如果真的有谁该道歉的话，那也是新一才对，他干吗不让人省心点！可是，小兰所喜欢的新一，就是这样子的，就算是让周围的人担心，但是却不改自己的初衷，坚持去寻找他所想要的正义。我是不知道他到底有哪里好的，可是这就是小兰喜欢的人。你又凭什么将她的命运往自己身上揽？小兰才不需要你这样的滥好人呢，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对我来说，你也是和小兰一样重要的朋友，才不是替身什么的！小兰就是小兰，就算她死了，在我心里，她依然和以前一样。你和她是不一样的！我无法理解你怎么会有这些奇怪的想法，难道说是因为天才和傻子只有一线之隔？哀，你就是你自己，你没必要硬是把自己和别的人联系在一起。难道不这样做你就不存在么？你没必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你以为你是神吗？就算是神，也不会事事完美。可是如果你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让自己——还有柯南——这些年都过得这么闷闷不乐，那就是你的错！你得去挽救它，去弥补它！”
　　哀咬紧下唇，眉头依然紧皱。而园子则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我……”哀开口，却又停了下来，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园子瞪着她，有些恨铁不成钢，却又不知拿她如何是好。
　　“我说，要不，你们去问问另一个当事人？”身后，传来了另一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