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六章 常胜的默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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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还剩十分二四十秒的时候，海南领先两分，手握球权。
作为海南队的核心人物和几乎每一次进攻的起点，阿牧持球刚过中线，就被两名爱和的球员包夹了——虽然这种程度的防守对于阿牧来说几乎不值一提。在急停之后阿牧迅速地变换了运球的节奏，抓住两名防守队员在这一瞬间的配合失误，瞬间攻破防线。另一名爱和球员迅速上前补防，在阿牧切入禁区之前挡住了他的前进路线。
但这阻挡不过也只持续了一瞬，海南的队长尚未稳住脚步，便以一种极为轻松的姿态，仿佛背后长眼一般将球传给了另一边已经跑出空位来的阿神。在电光石火的一瞬间确定了场上形势后，海南的神射手在接到球后直接起跳出手。
在阿神起跳的瞬间，之前盯防阿牧的两名爱和球员之一已经扑了过来，敏锐地察觉到篮球弧线不对的阿神，立刻大声吼出了“篮板球”这个词。
在阿神喊出这句话的同时，高砂已经在篮下卡好了位置，而武藤也紧随其后杀入混战。在所有人跃起的那一瞬间战局看起来还不明朗，但最终群魔乱舞的手臂森林中还是杀出来一个异类，穿过重重阻碍，一把将那橙色的球体捞入怀中，然后干净利落的再次传了出来。
这球最终落在了清田的手里，无人盯防的海南十号稳稳起跳，姿态优美得甚至不输阿神那仿佛能让时间凝固的三分球。在篮球入框发出铿然一响的同时，坐在场边的久远猝然起身，却是满面惊惶，神情惊疑不定。
久远所在的看台正好临近下半场爱和的半场，她又是第一排，居高临下，视野甚至比场上某些球员还要清晰。在她起身的这一刻，清田还在为方才的进球庆祝，阿神已然转身准备回防，而看台上骤然响起的欢呼声尚未达到高//潮——就是在一刻，现场突然响起了尖锐的哨响。
就算此刻篮框下长人林立混乱不堪，久远也完全能看清楚到底发生什么——高砂此刻并没有如武藤或是阿牧一般站在禁区之内，而是坐在地上！
而且正捂着他的脚踝！
就算看不清高砂此刻的表情，光那个捂住脚踝的动作就足以展现出最坏的可能性了！突如其来的寒意仿佛当头浇来的一盆冰水，不过短短一瞬，久远的心中已经翻腾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惊惧与恐慌：争球时因为落地不稳，导致本队的中锋受伤……这分明就是县大赛上海南对阵湘北时赤木的遭遇啊！
但那时只是县大赛，现在可是全国大赛的半决赛！而且海南还真没有如同樱木花道一样的篮板球天才……如果高砂真的因为脚伤下场，那海南队可就悬了！
久远的面色在瞬间就惨白下来，她动作僵硬地扭头看向场边的记分牌。此刻比赛暂停，场边的医疗人员正往高砂的方向冲去，而那记分牌上，时间恰巧停留在了“10：00“的这一刻。
一秒不多，一秒不少，刚刚好，下半场最后的十分钟。
电子显示屏上那深红色的数字，在这一刻看起来就如同鲜血一般刺眼。久远几乎是无意识一般，伸手捂住了她因震惊而微微张开的嘴。
——就算是现世报，也不该选在这个时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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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简单的检查后，两名医疗人员将高砂架出了球场进行后续的治疗，而海南队的替补中锋与那原已经在简单的热身后站上了球场边。
就算是像未绪这样纯粹的球盲也知道“主力球员下场”意味着什么，久远尚未坐下身来，她就伸手轻轻碰触了下久远的手臂，在球场内嗡嗡回响的议论声中，未绪那带着震惊和恐惧的声音，越发显得颤抖而破碎。
“我们是不是……”
未绪只说了这短短几个字，可久远也完全能脑补出对方的整句话。但在这一刻，在她身边那些海南队的替补球员们都面色惊惶异常难看的这一刻，久远却没有说出哪怕一个字的兴致。
她只是看了未绪一眼，然后便将视线转回到了球场之上。不需要任何的搜寻，她立刻就找到了她要找的人——阿牧正站在球场中线的位置，在替补中锋与那原跑到他身边来之后，阿牧伸手与他大力的击掌，接着勾住对方的肩膀，神色轻松地说了一两句话。
久远盯着阿牧，这个距离下她看不清阿牧的口型，但却能清楚地看清对方的神色。阿牧看起来很轻松，当然也很镇定，他带着坚定不移的目光，看起来比其他任何一个海南球员都要来得稳如泰山。
这确实是久远所了解的阿牧，他当然不是天生就是这样淡定自若，高一的时候他照样能因为顶撞前辈遭人报复。但现在的阿牧早就在大大小小的比赛中历练出了一派王者气度，就算在场上遇到了这样棘手的麻烦，他也能迅速地稳定住军心。
可随着比赛的继续进行，久远也渐渐感觉到，阿牧拼命维持的“稳定”已经是岌岌可危了。要知道，就算海南是神奈川的王者球队，有着算得上雄厚的板凳实力，但替补和主力之间必然横亘着实力上的鸿沟，哪怕山王也不可能在队中的同一位置上囤积两个实力相当的球员。
高手过招，决胜不过在毫厘之间，而这突如此来的变动，足以将那本应该偏向海南队的胜利天平，又重新压回中点——乃至压向爱和的方向！
方才海南还手握四分的领先优势，但随着高砂的受伤离场，这优势便以缓慢却无法逆转的势头渐渐消失。而海南在场上那种肉眼可见的劣势，更是让久远所在的、这块属于海南学生的看台上，弥漫开一种让人感到窒息的沉闷。
比赛还剩七分二十秒的时候爱和追平了比分，而之后海南队这边的配合失误，更是让诸星成功断球，并以一计漂亮的三分球，让爱和在下半场第一次领先了海南三分。
这还不是爱和这一波进攻小高//潮的终点，与那原在禁区之内的技术虽说尚可，但初次出战的紧张和比赛经验上的欠缺让他的实力并没有得到完全的发挥——他错失了海南队的进攻篮板。爱和的球员立刻抓住了这个在这一刻完全算得上致命的纰漏发动快速反击，最终爱和的中锋以一计气势惊人的灌篮将两队的分差拉大到五分。
篮球架仿佛还带着“嘎吱嘎吱”的响声，球馆内已经回响起山呼海啸般的巨大喝彩。在这兴奋的叫喊声中，不论是裁判示意“海南队要求暂定”的哨声，还是海南队支持者们失望的哀叹之声，都仿佛带着锯齿一般，刺耳到几乎能让久远感到一种实体化的疼痛。
更别说，久远甚至还听到身后那些絮絮叨叨地低语：“这下输定了……阿牧前辈也救不了……”
就在海南的球员内往替补席的方向跑来的这一刻，久远终于没忍住站起身，一脸怒容地转身看向身后的看台。
“说完了没有？！”
久远一边大声吼着，一边恶狠狠地瞪着面前几排篮球队的替补球员们。突如其来的怒吼惊得那帮替补们集体噤声，很快这诡异的沉默就在整片看台上传播开来。不过一两秒的功夫，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久远的身上。
“看看你们这幅丧家之犬的样子！怎么，海南是已经输了吗？！”
久远牢牢地将目光固定在面前的这帮替补球员们身上，她现在可是无差别喷人状态，但如果她的怒火只是针对海南球员的话，不管是看在她跟篮球队的交情还是她此刻说的话上面，也绝对没有任何替补敢在这个时候反驳她——久远要的就是这种百分百的可行性。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主力下场了’，‘场面不占优’——但我们海南是那种只排得出一套阵容的球队吗？！我们海南是那种经不得一点风浪的球队吗？！场上的球员还没放弃呢，你们这帮替补就先竖白旗了，高头教练平常的话都被你们忘干净了吗？！”
“真要我说的话，这点压力都顶不住——活该你们现在坐在这里！”
在短暂的停顿后，久远再次扫视了一遍面前的替补们，然后深吸一口气。
“我们海南有最好的球员！更有最好的队长！而你们要做的——就是相信他们！相信海南能赢！”
斥责之声仿佛连珠炮一般倾泻而出，有那么一两秒钟的时间，久远甚至觉得自己已然是一个移动的炮台了。在她的“演讲”结束之后，看台上那种诡异的静默又多持续了两秒钟，那个为她留了空位的替补球员第一个反应了过来。
“没错！”那二年级的男生跳起身激动地大叫着，“我们刚刚实在是太松懈了——从现在开始直到比赛结束，大家不要停下加油的声音！我们来广岛是为了见证荣耀，而不是为了见证失败的！”
静默一经打破，很快就被突然爆发出的声援浪潮彻底冲刷干净，而构成这浪潮的不仅仅是海南队的替补球员，也包括那些久远方才刻意避开的普通学生。
目的既然已经完美达成，久远便转身再次看向球场。短短的暂停时间很快结束，在高头教练收起战术板之后，阿牧带领着其他四名球员，气势十足地往球场内跑去。
就当阿牧在自己的防守位置上站定的同时，他突然抬起头，看向了这边的看台。
而在两人的目光直直交汇于半空之中时，久远才恍确定——阿牧就是在看她。
沐浴在那倾泻而下的纯净人造白光之中，阿牧的眼神在这一瞬愈发显得明亮而锐利。在两人目光相遇的后一个瞬间，久远看到男生微微扬起一边的嘴角，冲她露出了一个成竹在胸的笑容。
接着，她便听到了阿牧气魄十足的狂野怒吼：
“——海南必胜！”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十六章 常胜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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