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boss10之悭臾（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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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到欧阳少恭不敢置信的声音：“悭……臾……”
他跃下我的背，仔细的打量我：“金色眼瞳……黑鳞绿纹……真的是悭臾……”
他的眼神有些迷茫，似乎陷入某些遥远的记忆中。
他身旁是百里屠苏，竟顾不得与欧阳少恭的血仇，仰首震惊的看着我：“悭臾……太子长琴的好友……明明是一只快要化蛟的水虺……怎会是龙……”
欧阳少恭：“悭臾……不周山……钟鼓……悭臾被女神收为坐骑，永失自由……不想今日竟然再次相见……”
我能明显的感到，他二人同时站在我面前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我的心里翻江倒海似的波动！
我的身体都在战栗，似乎有什么在激烈的挣扎。
我大骇，自穿越以来，还不曾出现这种掌控不住身体的情况。
下意识的向boss求援：“少恭！我……”
话音未落，我便感觉有什么挣脱出来，我随即失去了对悭臾身体的控制。
“吾友……太子长琴……”
黑色巨龙发出悠悠的叹息，不同于我的故作威严，它的声音自然带着天界战龙征战四方历经血雨的威严，以及难以掩盖的沧桑。
“吾与你分别数千年，日夜盼望与你相见，不曾想今日这奢望竟然能实现……”
原本陷入迷茫的欧阳少恭瞬间清醒，脸色大变：“悭臾！你既回来，她在何处？”
我心里感动极了。
在游戏的最终boss战时，boss不过是见到了悭臾的一片龙鳞，就陷入混乱的上古记忆中，被主角团趁机围攻。如今他见到悭臾本尊，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竟还能立刻察觉我与悭臾的不同。
我想告诉boss我没事，却被束缚在悭臾的身体里，怎么都夺不回身体的控制权。
“吾友，以吾的力量，尽全力才只将那魂魄困住，如何都赶不出去。她很强大，你不必担心。”
“吾友，数千年过去，你如何成了如今模样，魂魄竟被分离出两份。一半和滚滚煞气封印住才得以活命，另一半……却要用渡魂这种法子？”
欧阳少恭对渡魂二字很是敏感：“怎么？悭臾也很是看不上这法子么？”
我对悭臾表示强烈谴责，骂道：“悭臾你不是人！别人都有资格说渡魂不好，就你没有！是你为祸人间被天界捉拿！是你躲入不周山惊动钟鼓！当年不周山天柱倾塌，是钟鼓与祝融共工大战导致，太子长琴不过是个弹琴的辅助角色！更何况，他是因为认出你才心生恻隐弹琴出错！”
“凭什么天界对钟鼓毫无处罚！凭什么水神火神只是在东海归墟禁闭千年！凭什么你只是被女神收为坐骑，失去自由！凭什么太子长琴要被永去仙籍贬为凡人，还要寡亲缘情缘永世孤独！”
“你还有脸问他为何渡魂？！因为他在投胎途中眷恋榣山被人捉去练成剑灵！因为他魂魄被生生分离！因为他不渡魂就要化为荒魂永远消失！”
我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心疼欧阳少恭，恨不得对着悭臾骂上三天三夜！想到游戏剧情最后，悭臾受到召唤将百里屠苏和风晴雪救出即将崩塌的蓬莱，它倒是满足心愿跟百里屠苏乘奔御风去了，看都不看同在蓬莱受伤濒死的欧阳少恭一眼！
这条臭龙坏的很！
“你如今是堂堂天界战龙高高在上！他却要忍着渡魂之苦挣扎求生！现在你看不起他渡魂的法子阴损，你简直莫得良心！”
这顿臭骂boss他们听不到，却结结实实的听在悭臾的心里。
巨大的龙首微微颤抖，它长吟一声：“何以飘零去？何以少团栾？何以别离久？何以不得安？吾不曾想到，因吾之过，竟令吾友受如此折难。”
“太子长琴，吾实在亏欠你良多！”
这份道歉迟了千年万年，终于说出口。
欧阳少恭体内的半魂与百里屠苏体内的半魂似有所触，二人齐齐叹息。
我冷哼一声：“道歉有用吗？欧阳少恭魂力耗尽，此世过后就要化为荒魂。百里屠苏依靠封印续命，还要时时承受煞气侵袭。你道歉他们的命运会改变吗？”
悭臾：……
“吾已寿命无多，力量已所剩无几。然吾辞世之前，尚有两个未尽之愿。吾友，可否替吾完成？”
欧阳少恭听后震惊且痛心，忙问道：“悭臾有何心愿？”
百里屠苏亦道：“……我能做什么？”
悭臾目露怀念：“吾此生最眷恋的时光，是在榣山水湄旁听你弹琴的那段日子。第一个愿望，就是在听一回太子长琴的绝世琴曲。”
欧阳少恭随即便变成纯阳琴，如当年在榣山旁那般，席地而坐。
百里屠苏也取出一片树叶，静静站在欧阳少恭身侧。
缓缓的琴音响起，树叶的吹奏声轻轻相合。
悭臾将巨大的龙神潜入水中，龙头昂起，就像万年之前的那只小水虺一样，安静倾听。
乐曲带着令人心境平和的力量。
微风轻轻吹过，安静美好的如同万年前的榣山水湄。
然而现在的榣山只是法术幻化出的幻境。
小水虺修成了通天彻地的应龙。
而那个善弹琴曲的温和仙人，硬生生被分割成两个，一个靠渡魂而生，一个靠煞气封印。
一曲终了，二人一龙长久不语。
最后还是欧阳少恭先开口询问：“……悭臾，第二个愿望是什么？”
悭臾：“这个心愿，在吾还是水虺之时便已立下。若有一日吾修成应龙，便让太子长琴坐于龙角旁……”
欧阳少恭与百里屠苏对视一眼，二人齐齐开口：“……乘奔御风，看尽山河风光。”
悭臾微微一叹：“当年小水虺不知天高地厚的妄言，你竟还记得。”
巨龙的龙口张口，一团龙息自它口中吐出，分成两份分别落在欧阳少恭和百里屠苏身上。
二人的身体缓缓升起，慢慢落到巨龙的龙角旁。
巨龙长吟一声，冲天而起。
早在悭臾本尊醒来的时候，风晴雪等人便被它用法术使之昏睡，如今正睡得香甜。
榣山幻境的结界亦被欧阳少恭打破，二人一龙畅通无阻，直冲云霄。
“此结界是女神赤水女子献所布。吾征战四方伤痕累累，不能再征战。女神知吾思念故乡，便将此处化为榣山之景，令吾在此安歇。”
“不过吾终是戴罪之身，天命罚我永失自由，女神只得在此布下结界，以示禁锢之意。”
提到赤水女子献，悭臾向百里屠苏道：“适才你询问女神的起死回生药，这是世人的讹传，并无此物。不过女神确实于征战中得到一件奇物，女神称其有扭转乾坤之能，后不知何故，女神将其抛至东海，再无音讯。”
百里屠苏：“敢问那物是何体征？如何寻找？”
悭臾摇头：“吾亦不知。吾友，起死回生之术终是逆天而行，付出的代价将令人难以承受。”
百里屠苏不语，不知是否将悭臾的话听进心里。
巨龙在天际翱翔，位于云层之上，欧阳少恭与百里屠苏稳稳的坐在龙角两侧。
巨龙飞的很慢，似乎想尽力让二人多看看这人间的万千风光。
不知飞了多久，面前出现一座高到令人难以置信的山。山上没有生长任何的草木，光秃秃的如一块巨型黑铁。山高耸如云看不到顶，如同连接天地的天柱一般。
欧阳少恭似乎想到不好的回忆：“这是……不周山？”
“正是。”不知何时，悭臾的声音变得虚弱起来，它喘息着，“不周山，亦是龙冢，所有龙族的埋骨之地。”
欧阳少恭震惊道：“埋骨？你不是说，不日才会寿命尽头？怎会现在就撑不下去？”他似乎想到什么，“难道，那团龙息？”
距离不周山越来越近，悭臾却像没有的力气，飞的更加慢了。它缓缓笑起来：“太子长琴，你还是如当年那般聪慧。”
欧阳少恭痛心不已：“悭臾，你为何如此？”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boss10之悭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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