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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除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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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翟蒙看过小若后,心情舒畅不少,话也多了起来,燕舞寒也高兴他终于看开。此日正值除夕,众船工思家心切,全都闷闷不乐,翟蒙过去道:“看你们一个一个都愁眉苦脸的,今日过年原该高兴才是!”一船工道:“平日出海回不得家,家中妻小都盼今日能够团聚,谁成想还是没能见到。”翟蒙坐到甲板上道:“再过两日就可到岸,到时你们返航,有的是可以团聚的日子,倒是咱们,以后兴许就见不到面了。今朝有酒今朝醉,今日除夕,船上有酒,依我看不如今夜大家就放开了喝!”众船工轰然叫好,又一船工道:“那船即便下了锚也得有人看着啊。”翟蒙道:“你们尽管喝你们的,我跟燕姑娘替你们守一夜便是。”众人这才放心散开。到了晚上,燕舞寒又吩咐了厨房加菜,众人直闹到半夜才各自回房休息。燕舞寒披了件斗篷到外面船舷边坐下,已到江南,虽有海风,却不刺骨。翟蒙手中端了两盅酒,慢慢度过来,递了一杯给燕舞寒,“让你守船倒还真是尽职,坐在这里不冷么?”燕舞寒笑笑,低头喝了口酒道:“原本以为今日心情会不好,可现在却心绪安宁,几乎忘了世上所有纷扰。人真是奇怪,懂的东西越多,想的就越多,烦恼也越多,快乐却少了,反倒不如市井小民平凡度日能得到更多的欢乐。”翟蒙道:“世间苦乐原本就在人心里,凡事想好的一面自然快乐就多些。”燕舞寒轻笑,“这原本该我说给你听,现下却拿来对付我了。”翟蒙也笑道:“哪里是对付你,实在是有感而发罢了。”
翟蒙在船上过年,萧萧等人又是另番景象。自打封羽光明正大的出现,端木锦就没过一天消停日子,每日与封羽斗气,回回处了下风不说,连萧萧也帮着封羽说话。四人从河南往东已到了安徽境内,因赶到年下,看看与师父相约之日尚早,索性打算过完年再赶路,于是租了民宅暂住。除夕日,端木锦与封羽两人又吵了起来,却是为了吃饭座位之事。萧萧不胜其扰,跑去厨房帮忙,却见成于风愁眉不展,于是问道:“二师兄可是有什么心事么?”成于风见萧萧进来,面上一缓,道:“纪师妹去了这么久也没消息,不知出了什么事情。”萧萧道:“我也正担心呢,师姐向来办事稳妥,怎会为了一味药去了这么久。”成于风道:“这事也怪我考虑不周,不该任由她去。”萧萧道:“这药很稀罕么?”成于风也不答话,停了一会儿道:“这里有端木师弟在,左右无事,我明日出发去找找她,三月后咱们在西湖碰面!”萧萧点头,成于风又到外面跟端木锦说了,即回房去收拾行装。
外面爆竹声不绝于耳,萧萧与封羽早备了过年之物,两人在厨房和面准备包水饺,谁知封羽从来都是饭来张口,竟不会干,被萧萧好一顿笑,手把手的教了。等到傍晚,四人吃了水饺,封羽拿出爆竹来要到外面放了,被端木锦一把夺过,“大姑娘家没见过象你这么疯的,你还真是姓的也巧!”封羽气道:“你自己的姓氏很好听么?一段烂木头,跟你也是一样!”见两人又要吵起来,萧萧忙道:“大年下的,你们两个都消停会儿,这爆竹还是二师兄来放吧!”成于风笑着接过爆竹,“他们二人前世定然有仇,等我明日走了起码耳朵清净,可苦了萧萧你。”萧萧笑道:“实在不行我把耳朵堵了,任由他们吵翻天去!”成于风拿着到院子里放了,爆竹劈啪作响,萧萧与封羽开心拍手,端木锦也露出一丝微笑,却见封羽向自己看来,立刻板了脸看向别处。封羽偷笑,不以为意。
夜里,封羽发现萧萧不见,起身往院子里去找,却见萧萧独自摆了供桌,跪着喃喃说道:“请保佑我们此行顺利,保佑师父平安。还要保佑翟大哥能快快乐乐的再没烦恼……”说罢拜了几拜,手中捧着一物,呆呆看着,竟流下泪来。封羽悄悄过去,劈手夺过萧萧手中之物,莹莹玉配之上分明刻了个“翟”字。萧萧吓了一跳,把玉配抢回来收好,嗔道:“你这么不声不响的出来要吓死人么!”封羽笑道:“我是看老天爷实在太忙,又要保佑这个又要保佑那个,你是想烦死老天爷还差不多!”萧萧脸一红,知道她已听见,别过脸去不理她。封羽叹道:“你又想他了是不是,你自己不知道这几日你瘦了多少,今日也没吃进几口。虽说平日你从不提起,可我还是能看出来,何苦这么折磨自己?”萧萧道:“我也没怎么样,只是不想吃饭而已。也别说我,你自己不也一样?我现在只盼老天爷保佑你跟端木师兄,这样我耳根子只怕还清净些!”封羽笑道:“可又保佑什么?你去求不如我自己求!”说罢,当真跪下许了愿磕头。见拜完了,萧萧问道:“许了什么愿啊?”封羽拍拍衣服,“就是……偏不告诉你!”萧萧道:“稀罕么,不说我也知道!”封羽作势要打,萧萧忙作个禁声的手势,悄声道:“别吵醒了师兄们,咱们快去睡吧!”封羽道:“等回房看怎么跟你算帐!”两人自去收拾了回房而去。翌日,成于风果真别了众人去寻纪薇,端木锦三人也准备过两日起程继续南下。
翟蒙与燕舞寒两人于两日后到了江苏,他们索性把船赠与众船工,船工们欢天喜地的回家去了。翟蒙问道:“已经到了江南,咱们究竟要去拜访何人?”燕舞寒道:“此人应该知道二十年前发生的旧事,跟我爹爹的死因也有关联,只是先前时机不到,我也不好去问。至于是谁,去了你就知道。只是,无论我说什么,哪怕不是真话,也要委屈你配合一下,别戳穿了,自有我的道理就是。”翟蒙应下道:“这个自然,追查你爹的死因是咱们南下的目的,我怎能坏你大事。”燕舞寒笑道:“也不是关系巨大,我只是撒个小谎,让人死心而已,所以才说是委屈了你。不管如何,你都照办就是。”翟蒙听着糊涂,却也没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