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Sacrifice ...
-
“只有她……才是我的Alice吧……”
“姐姐，你看，远处的浮云，好漂亮！”妹妹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她灿烂得如同阳光，她可爱得如同最纯洁的百合花。
“嗯，是啊……”但是，我只能在暗处偷偷地嫉妒着她。是的，我十分嫉妒，是她，是她，是她抢去了原来属于我的东西！
“Sacrifice，西西（妹妹的名字，因为此人较可爱，所以我把她改成这个名字），快回来吃饭啦！”不远处的茂盛的青草地上的木屋传来了母亲的呼唤。
“你看，这孩子真可爱啊！如果我有这样的一个女孩，那不高兴死！”
“是啊，真是太可爱了！”
那些在河边洗衣服的妇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说的都是一个内容——
我那个可恨的妹妹。
“谢谢大姨！”她回以甜甜的笑容。
哎，这个天生的“小公主”，天生的“天使”，完全都被神无一不宠爱着，一生来就这样幸福！
别人完全无法比拟的可爱的天使，哪里有人不喜欢！
但是，相比之下我却如此差劲，你们別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我！
真是嫉妒死她了！
我一直在屈辱地祈祷着：妹妹这孩子，还不如当初死了就好！
——她死了我就幸福了！
但是。
第二天，妹妹居然发高烧了！
她原来白皙的脸庞被病魔纠缠得变成红彤彤的，这个脆弱无比的天使躺在床榻上昏睡着，像有什么东西缠着她，一直都睡不好——
“对不起，神啊，那个祈祷不是我真心的！救救妹妹吧！”看着妹妹痛苦的样子，血浓于水，我突然后悔了，神啊，快救救她吧！
妹妹的病一直折腾了一天……
我累倒在床，用冰凉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妹妹火一般红的额头。咦？是忏悔被听见了吗？热度终于下去了……
“Sacrifice，我怎么觉得，头好痛……”突然，母亲那好听的声音变成了沙哑的微小的嗓音，我替妹妹盖好被子，随即跑进母亲的房间。
“妈，你怎么了？！”看着母亲那红红的脸庞，触碰到她那火一般的体温，我这才意识到——
妈妈生病了！
我把母亲扶上床，立刻从外面的河流提了一桶水，慌乱地扭几扭毛巾，着急地擦着母亲的脸庞。
她闷热难耐，我一直在她身旁小声地呼唤着她——
亲爱的妈妈，快好起来吧，神会保佑我们的！
亲爱的妈妈，快好起来吧，妹妹还需要你的照顾！
但是，这一苦难在我不断的祈祷声中依然延伸下去……
“——妹妹那孩子和别人不一样，当姐姐的你要照顾她……”
妈妈温和地笑着，颤抖着双手抚摸了一下我的脸庞，接着，这一句话就成了她的临终之言——
妈妈，妈妈！
“我……在哪里呢？”
“你……是谁呢？”
“他们，是什么东西呢？”
幼稚的话语传进我的耳朵，我忍住眼泪，尽量地微笑着——
“你，在我们家里，我们可爱的家里。”
“我，是你姐姐，你永远、永远的姐姐。”
“他们，和我们一样，是地球上的人类，是希望的发光源。”
亲爱的妹妹，就是因为这一次的发烧，而变得、像更小的孩子那样了——
对不起，妹妹，姐姐不应该诅咒你！都是我的错！
母亲就这么逝世了，而妹妹也随着这场大病而变得不同了，生活多多少少也有了变化，为了支撑好这个已经支离破碎的家，为了不让这个家再变得更破碎，我从早到晚都必须辛苦地劳动着。
村中的男人们依旧那样和善，待我们如同朋友。
而村中的女人们却越来越冷淡，赶集时，她们经常用鄙夷的目光斜视着我们姐妹俩。
日子虽然过得清苦，但这个支离破碎的家，还有着我们姐妹浓浓的温情啊……
“——相依为命地生活，这就是幸福了吧……”傍晚，我拉着妹妹的手一起坐在了门口，看那多变的浮云，看那红红的夕阳。
这，不是很幸福么？
可是为什么……会有这么残酷的事呢……妹妹，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怀孕了呢？告诉我，神啊！
但是，妹妹那孩子赐的、难道不是主送来的——神之御子吗？
难道不是吗？
——妹妹怀孕的事情被发现的夜里，村中的男人们互相交换着眼神，彼此都噤口不言。
我听错了吗？打破沉重静寂的是一声脆响！
“啪！”
衣店的女店主抽在妹妹那稚嫩的脸上的耳光声！
“偷腥的猫！”
“还说什么‘可怜的孩子’，我们都这么照顾她，而她却……却！忘恩负义！”
那些如同碎落的纸片般的记忆，那些判罪的叫骂声……
啊……这女的在嚷什么？真讨厌！
世界仿佛剧烈地摇晃着，女店主紧紧揪住我的衣襟，平常善良随和的表情却变成了杀人的一道道闪光，像把我当做垃圾似的扔出去！
被化成绯红色的视野，苦涩的泥土和生锈的味道——
那些在头顶上起伏的激烈的讨论，神父大人不断拍桌和愤怒的声音……
“纯洁、被与恶魔的契约……灾祸之子种圣母玛利亚……谁都应是加百列……用火焚烧！”神父大人气愤地说道。
说完，妹妹被蛮横的男人拖到村子中央的十字架上，男人们那邪恶的眼神，啊，我明白了……
我明白了！
而事实却没有我的思绪那么慢，顿时间，妹妹被绑在十字架上，十字架四处堆满了柴禾，神父大人愤愤地批评着妹妹，缓缓地，火焰从底至上快速地燃烧着……
“啊……真正的恶魔，不就是你们吗！”我痛苦地跑过去，匆匆地捧着好几支被燃烧着的柴禾，恍然，我已经感受不到任何被火焰燃烧的痛苦，我把这些柴禾猛地朝不同的方向掷去！
——“谢谢。”十字架上的妹妹淡然地笑着说。
“啊！火来了！”
“快跑啊！”
“糟糕，跑不了了！”
“上帝！”
顿时，整个村子被火焰团团包围住，许多喊“救命”声在我耳边不断响起，我头也不回地从最大的道路赤着脚坚定地走出村子……
那样无情的话语、无情的作为，她受到的伤害难以用语言表达！
可即使这样，却全都……她真是温柔啊全都宽赦了呢……
“但是，我却绝对不会宽赦啊！”
“这个世界毕竟，只是乐园的代用品不是吗！罪孽深重的家伙们，全都，一起归于灰烬好了！”
——赤脚的女孩，脸上浮现出寒冰一般的微笑……
摇曳的火光，“假面的男人”在它烧灼的黑暗中现出身形——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Sacrific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