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国记之一穿为王》薄风吹星

44、第 44 章

　　乔什亚第二天一大早就爬了起来，顶着乱蓬蓬的金发睡眼朦胧地拉开了乔纳森的门。

　　“你起床了吗，乔尼？”

　　被打扰了睡眠的乔纳森背对着他语气恶劣地警告：“滚出去，乔什。”

　　“我只是想问你今天有没有空——好吧好吧，继续做你的梦吧。”乔什亚的话被砸到门上的闹钟打断，他立即打消了让乔纳森和他一起去看白虎的念头嘟囔着退出房，回到自己房间打开窗让阳光洒进来，在微凉的晨露中用力眯了下眼睛，彻底清醒过来。

　　“又是新的一天。”乔什亚真诚希望今天会比昨天过得稍微舒坦一些，但当他踏进动物园后这个愿望就一点点地熄灭了。

　　“每天都这么多游客吗？我都不知道原来动物园在伦敦的生意这么火爆。”乔什亚此时被隔绝在人群的外围，而隔着人群的最里面就是老虎观赏区。他的记忆中除了英超联赛和万圣节还没见过这种人山人海的场面。他抬头看向树干和围栏上打出的横幅，上面写着大不列颠第一野生白虎。乔什亚立刻明白过来，这些人显然都是为了这只偶然捕获的野生白虎而来的。

　　相比兴致勃勃的游客，被作为观赏方的白虎看上去却非常没精神，自从被关进来后除了寥寥几个水果充饥，白虎已经很久没吃过东西了。当乔什亚好不容易钻到最前面看见他时，可怜的猛兽早就饿得直啃爪子了。

　　“为什么他不吃肉呢？”有个女孩看着对饲养员拿来的肉块无动于衷地白虎纳闷地提问，她的妈妈解释道：“因为它正在适应新环境，还在确定这里是否存在危险。”

　　才怪，白虎很喜欢吃肉，尤其是烤牛排。乔什亚默默反驳，随即似乎听见大白虎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种情况他可没办法和白虎说上话。乔什亚皱着眉头想。白虎也发现了他，兽瞳一亮跳到地上，甩着尾巴向他走过来，张开尖锐的獠牙吼了一声。身边的人顿时都倒抽口气，被百兽之王的气势吓得散开了一些。

　　白虎盯着乔什亚手里的牛肉干吞了口口水，乔什亚见他两眼直冒绿光，把吃的全都递到他嘴边，环视四周，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道：“我们得找个地方说话，这里人太多了。”

　　大白虎只顾着进食，悄声含糊道：“我不能呆在这儿，昨天夜里有人想要抓走我。而且他们似乎想把我长期留下来。”

　　“难道是偷虎贼？”乔什亚吃惊道，心想毕竟白虎也是很名贵的，说不定白虎的新闻出来后就被盯上了。他脑子转得飞快，他可不想白虎被抓走卖到俄罗斯或中东去。

　　“嘿，小子，不要胡乱投食。”一名工人员敲了敲围栏让乔什亚和白虎拉开距离。乔什亚忽然有了计策。他立刻丢开零食，嘴上乖乖道：“好的，先生。”老虎生活区和游客观赏区之间除了不高的围栏还有一道约半米宽的深沟。乔什亚一边退开的同时故意脚下一滑，惊叫一声，跨过那道沟四仰八叉地摔进了观赏区内。

　　突如其来的事故让一众游客顿时都傻了眼，有个魁梧的男子本想把乔什亚拉上来，却差点儿被白虎咬到胳膊。

　　“小心，它会以为你要跟他抢食物。”一边的保安及时把他拉回来。其他工作人员也在最短的时间内赶了过来。乔什亚装作害怕的样子盯着白虎，整个身体都贴在深沟边上，吊着嗓子大喊道：“快救我出去！”

　　人群看着这紧张的一幕，无比担心这倒霉的男生下一刻就会命丧虎口，有些女人小声祈祷道：“天哪，愿上帝保佑他。”

　　他们随即将围栏打开了一个缺口，用木板搭了个过道，乔什亚小心挪动着身体爬上去，给白虎递了个眼神，“去我家。”

　　白虎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纵身一跃飞过打开的围栏急速奔跑，很快消失在众人视线之外。

　　“跑快一点。”乔什亚被拉到了地面上，在心中暗暗加油。工作人员低咒了几句向上级报告这件事，园长十分重视这个从天而降的摇钱树，现在出了意外，每个人都是满脸又要面临失业危险的愁苦。乔什亚听见他们似乎正在联系警力协助，立刻闪出人群溜到一边，拨通了一个人的号码。

　　“嗨，亚历山大，我是乔什。”

　　“乔什？嗨。”亚历山大听起来有些惊讶乔什亚会给他打电话，他揉了揉眉峰道：“我现在在工作，所以……”

　　“我知道，所以我才找你，我想请你帮个忙。你们应该很快会接到命令去抓捕一头白虎，请你想办法阻止其他人开枪。”乔什亚简短地说明。

　　“那里不是我的辖区——”

　　“拜托你。”乔什亚恳求道。

　　亚历山大犹豫了一下，拒绝的话吞回肚子里，“好吧。”

　　乔什亚松了口气，由衷感谢道：“谢谢你。”

　　亚历山大挂了电话，看见另一队的同僚似乎准备出发，问道：“又有事情了？”

　　同事头盔耸耸肩：“动物园走丢了一只老虎。”

　　亚历山大想不通乔什亚为什么又和一只老虎扯上了关系，那个神秘古怪的男孩好像总是有数不清的秘密。

　　乔什亚又打电话给哥哥，乔纳森三两句话就了解了情况，鼻音浓重地说了声知道了，就又翻身睡觉去了。

　　大约三个小时之后，乔纳森给他回了电：“你可以回家了。”

　　“好的。”乔什亚就知道哥哥可以搞定一切，他心情愉快地准备坐公交，没注意到乔纳森的语气冷得像龟裂的冰块。不过他早晚会知道乔纳森在数十个同僚的面前和另一个男人□□地任人观赏，那种经历不管是谁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关于乔纳森花花公子的传闻大概会在局里更上一层楼。

　　乔什亚回到家里，场面倒没想象中的混乱。乔纳森在打扫碎掉的窗玻璃，看见乔什亚就把扫帚丢给了他。

　　“他们都走了？”乔什亚跨过那堆玻璃渣，看向哥哥乌云密布的脸，乔纳森点点头：“警察和记者都撤了，他们找了几乎与喜爱无，不过一无所获。”

　　“白虎呢？”

　　“在厨房。”

　　乔什亚一进厨房就夸张地叫了一声然后笑出来，白虎似乎已经吃了很长时间，餐桌上的空盘子摞了一叠，乔什亚还是头回见到有人能吃英国料理吃得停不下来。这家伙一定是饿坏了。

　　他从高高的盘子山后面抬起头，看到他的眼神不好意思道：“乔什，谢谢你。”

　　乔纳森的衬衫穿在白虎身上有些小，健硕的肌肉快要鼓出布料。乔什亚坐下来道：“还是人形看起来更好一些。”

　　“抱歉，我似乎给你添了不少麻烦。”白虎内疚地挠挠头，乔纳森从冰箱拿了罐可乐对弟弟道：“你该跟他说明在这里胡乱变身的危险性，他会被抓进实验室研究解剖的。”

　　“我当然说过。”乔什亚不满反驳道，乔纳森的口气好像这是他的错似的，“不信你问白虎，我早就提过这些。”

　　“当时我和杰森在一起。”白虎回忆被发现时的情景：“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但是杰森突然变得有点奇怪，那时我都感觉到附近有人要过来了，但他一定要我变成兽型。”

　　“然后你就被人看到抓了起来，那这就不是不走运的问题了。”乔什亚直起身，心底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想……我想我得跟他谈谈。”

　　“别找了，他消失了。”乔纳森淡淡道：“希望他没出什么意外。”

　　“你是什么意思？杰森会有危险？”

　　“可能，我觉得他的举动像是知道些什么，也许是躲了起来。”乔纳森像是在想什么，过了会儿站起来道：“我得去上班了。”

　　“拜拜。”乔什亚晃了晃杯子，一听见引擎发动的声音立刻站起来：“我们走吧，白虎。”

　　“去哪儿？”白虎不明所以地跟着站起来。

　　“杰森的住所，你知道在哪儿。我们去看看，不管他躲着谁总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杰森的家在一条年代久远的老街上，锈迹斑斑的铁门上一把锁却是新的。白虎从花盆底下摸出钥匙打开，里面的大门却没有上锁。安静的房屋因为生人的进入在阳光中扬起一层薄灰，乔什亚将所有房间都检查了一遍，连他藏在地下室的的保险箱都拆了开来，但这里就和大多数普通人的住所一样毫无特别之处。

　　“他把笔记本、手机、衣物和必需品都带走了。”乔什亚翻找着他的书柜，里面都是厚重的资料书籍，忽然一本薄薄的册子掉到了地上，乔什亚捡起来，一翻开眼睛就亮了起来。

　　这是一本速写本，里面画满了各种各样十二国中的妖魔，生物、里木和建筑，还有标注日期和一些注解说明。杰森从没跟他们透漏过这一爱好，这应该是他落在这里的。乔什亚快速来回翻看了几遍，却不想把杰森往坏里想：“这不能说明什么。”

　　“你觉得他会回来拿吗？……”乔什亚的声音消下去，他忽然看着某一页睁大了眼睛，那上面画着一个鹿身、豹尾、蝶翼的美丽女人。乔什亚盯着她，半晌后才不敢置信道：“他从没见过花风，为什么知道她长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