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如你》卫何早

16、第 16 章

　　“可怜的小孩，为什么不爱自己？”

　　殷无极围着废墟转了一圈又一圈，任凭纯白如雪的衣角变成焦黑，地上没有死人，整座城都没有死人，除了殷无极白凇几个，活人也不见一只，昏暗的天幕笼罩下残败的城池，没有腐尸，仍然让人毛骨悚然，那是身处一种不毛之地的感觉，没有生命，比野兽横生更恐怖。

　　“可怜的小孩，出来啊，出来我就不记恨你抛弃我。”

　　殷无极带着哭腔：“那老头他妈的死了没有，怎么也没影，不是最喜欢奚落我吗，来啊，难不成集体失踪？”

　　风中的呜咽，消失在风中。

　　白凇与子均回来，对他摇头，殷无极绝望过，以为今生不会再被绝望扼住喉咙，当它到来，依然惨败。

　　他坐地，望着深灰的天空发怔。

　　生命中美好的东西全部消失，故而接受现实，把爱转移到值得留恋的东西上，可最后一点留恋也失去，不禁质疑，我这么可恨？老天这么不待见我，我有那么失败？

　　别人幸福，我为何不幸？

　　别人家庭和睦，我为何只拥有碎片？

　　别人与爱人相伴到老，我为何现在醒悟，她却什么也没留下？

　　与人相比，没有一件称心的事。

　　殷无极不发一言，空洞地环视四周，为什么，都像梦一场。

　　他起身，对子均道：“还有最后一个地方，找不到，就走。”

　　子均欲跟随，被他阻止，他不想被人看见崩溃的丑态。

　　殷无极缓缓踏进地下冰室，环视一周，目光停留在角落的冰棺下，那里蜷缩着一个人。

　　云水悠抬头，看见他，舒心地一笑。

　　殷无极奔过去：“臭小孩，躲这里也通知我一声啊。”

　　云水悠笑：“只是睡一觉，没想到你这么快。”

　　殷无极将她放到冰棺上坐着：“好想捏死你，居然骗我。”

　　“有种玉，价值连城，一座城，不能与之比肩，你就如那种玉，玉人儿。”

　　“貌似形容女人的。”他扶平她毛躁的头发。

　　过一会儿，殷无极不得不破坏氛围：“我爹……”

　　云水悠看着他：“他找不到我，杀了我一些人，自己也损失不少，走了。”

　　殷无极心中大石落地，神色顿时轻松，笑道：“谢谢。”

　　“有一次机会，我能杀他，他快踏上机关，我命人松开了，你知道为了谁。”

　　“我知道。”

　　“我愿意说清，以免最后，所有的苦都往肚里咽，千古罪人。”

　　“我明白。”

　　“他下令放火，我没动用火药，玉石俱焚，我忍他，下次不会。”

　　“只要他不犯你？”

　　“你能保证？”

　　“不。”殷无极低声：“你们梁子已经结上，一群人与另一群人，我无法做出保证。”

　　“所以说清楚，将来——”

　　“考虑太多将来有什么用？”殷无极打断：“云城主，重震雄风的时候，岂能顾虑太多。”

　　“如果我杀他……”云水悠看着他。

　　“亲爱的，那我就杀你。”

　　“回答得这么快。”

　　“这个问题愚蠢。”

　　“是。”云水悠喃喃：“为什么问？”

　　“我希望是，恋爱中的女人容易变笨。”

　　“已经笨了。”云水悠叹息：“□□吧，这么久，几天感觉这么漫长。”

　　殷无极道：“亲爱的，我喜欢床，不喜欢冰床，走，我的兄弟还晾在外边。”

　　云水悠一笑，顺从地被他拉着，有人替你思考，拿主意的感觉，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