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仇》霜華

15、復仇（二）

　　当仇恨的血液沸腾时……

　　在珍希内心的恐慌只维持了一阵子，她很快就从这恐慌之中醒过来，因为她不相信这是事实，除非她亲自证实。她冲到和矢面前，依然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真实。她慢慢把手靠近和矢的脸，带着温柔和怜悯贴近了他的脸。当她的手与他的脸互相接触，她的泪像河水泛滥一样控制不住，他的感觉集中在脸上的一点温暖。和矢张开眼，烛光却刺痛他的双眼，但他忍受着刺痛而去极力捕捉那珍贵的温暖。他的忍受并没有白费，他捉住了，那个他心里认为最重要的东西。他凝视着她的脸庞，隐约中还看得见痛苦的眼泪，他怨自己不能为她拟去泪水。
　　珍稀有很多话想对和矢说，但被索塞分开了。而和矢不再沉浸在前一刻的美梦，他还记得要帮珍希复仇。但他现在能做什么？身体不但负了伤，还被束缚着，自身难保的她怎么能够帮助珍希？难道要等待奇迹吗？
　　珍希拼命想要挣脱被捉紧的手，“放开我。”
　　索塞放开了珍希，“是妳以为自己很有骨气死也不过来我这里，妳现在这个样子活该。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我要妳看着他被我折磨死。”然后他拿起鞭子，开始疯狂地鞭打着和矢。鞭子造成的新伤很痛，但打在旧伤上就更加痛。和矢忍着没有把痛苦化作凄厉的惨叫声。他就一直忍耐下去。痛楚不断从鞭子落在他身上的时候钻进体内，再慢慢吞噬着他的意志。他知道自己会在任何时候倒下去，但他看着珍希，决定咬紧牙关忍下去。
　　他能够忍受多久也罢，但珍希忍受不了，似乎痛楚在她身上蔓延着。“不要，住手。”
　　索塞不会听珍希的指挥，他只会把鞭子挥得更狂，这样也会落得更重，最后只会让她觉得更痛。在这个时候，痛楚只有一直延续下去，只会让珍希仇恨的血液开始沸腾。仇恨竟然可以制止她身上的诅咒，她开始疯狂起来。她拿起剑就冲向索塞，她已经失去控制，认定了索塞为目标。索塞的鞭子转向珍希，但他的命运本来就是注定了会这样，他无法避开死亡的来临，结局是他必须死在珍希的剑下。正如那是她的誓言非得亲手杀了他不可。
　　和矢目睹了整个过程。
　　珍希的血充满了杀意，双眼带着血光。她开始走近和矢，剑尖指向他的胸口，差一点就可以刺进他的心脏，但她停止了她的动作。
　　和矢：“珍希，妳恢复了记忆吗？”
　　珍希摇头，然后把铁链都砍断。她没看和矢一眼，手松开让剑掉在地上，自己顿时也变得软弱而跪在地上。
　　珍希再醒来的时候是白天，和矢一直在床边握着她的手。
　　珍希：“我现在不用死了，对吗？”这样的一句话让和矢感到意外。
　　和矢：“妳的长老说没事的了。”他的回答也带着勉强附和的语气，是因为他什么时候都不想讨论这个问题。这个问题让他特别自责，因为他一时的犹豫不决才让她独自承受了不少痛苦。可是除了可以说这些话以外，他们之间就只有安静。
　　珍希：“不死也没意思了。我依然记不起我是谁，而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是谁。”从遇见他起，她只知道他的名字，其它有关她和他的事就完全不知道了。
　　和矢犹豫了，他想不到下一步该怎么做，但到了这个时候，看来他是没有其它的选择。“我是幻水城城主的儿子。幻水城跟阿努拉斯，也就是妳的国家一直都是敌对的，所以我是妳的敌人。在妳失去记忆以前，妳很恨我，甚至想杀了我。”能说得他都说了，他自嘲这样对一切有帮助吗？
　　珍希：“是这样的吗？”她感到迷惘，当这个仇报了以后，她应该为了什么继续活下去？
　　和矢：“应该和妳现在想的不一样，但这些全都是真的。如果妳选择杀我的话，我是不会怪妳的。”说完他捉起珍希的手放在颈上。
　　珍希：“如果要你选择，我或者是你要死的话，你会选哪个？”
　　和矢：“我自己。妳不要犹豫而不动手，这个机会只有一次，把握它。”说完他就闭上眼，等待着。
　　珍希的手一直放在和矢的颈上没有动，并不是因为她在犹豫，而是她找不到半个理由就此了结他的生命。她还是对他所说的话有所怀疑。她真的恨他吗？
　　况且……
　　珍希把自己的唇紧紧地贴着和矢的。和矢感觉到她柔软的唇就睁开眼睛，知道珍希完全没有想杀他的意思，便把双手围到她背后将她推向自己。
　　这样子一直维持了很久，很久……
　　和矢：“妳不后悔吗？”
　　珍希摇摇头，“你所说的不但是过去的事，而且我也记不得了。从我再见到你的时候开始，我一点也没有讨厌你，反而我看着你为了我而伤痕累累，我……”
　　和矢：“如果妳恢复了记忆，或者妳就会后悔。”
　　珍希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现在她能够活下来了，那么总有一天她会记得以前的事，所有绝望和痛恨都会记起，她不能否定没有这个可能。
　　珍希：“我们注定要分开吗？其实你想找回以前的我，对吗？你来这里以前也没料到我会失忆，对吗？”
　　和矢：“妳都说对了。”
　　珍希：“那你肯定我恢复了记忆就一定会恨你？你肯定我一定会后悔？你肯定我的过去吗？”
　　和矢被问题难倒了，他说不出答案。
　　珍希：“你不是说对我的事情不了解很多的吗？那你怎么肯定我……”
　　和矢：“我不肯定妳过去的所有……但我肯定妳对我是那样的。”
　　珍希：“我不会后悔的。无论如何，绝不。”
　　好不容易才把其它事情处理，偏偏在这个关键之上，两人的心竟然存有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