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宁格勒的春天》圣桑

3、第三章

　　第三章巴巴罗萨计划

　　“上校先生，”黑发黑眼的男子正竭力压制自己的脾气，深呼吸的动作显得异常明显：“我带来的是各位战友用生命换来的重要情报，这个性命攸关的情报您为何不相信？若是如此也就罢了，您为何还要诋毁我和我的战友们的工作？您难道不知道我们的工作是用鲜血换来的吗？”他细长的眼睛眯起，透出一种不能容让的气势。

　　用冷静的声音说出自己的控诉的男人正是早上从尼科尔家消失的萨布鲁。此时，他征战在军事厅一处办公室的桌前，对着吞云吐雾的上司汇报自己的工作。

　　上司斜着眼睛看人，一双老鼠一样的眼睛中露出一点都不避讳的狡猾和凶狠，朝着桌上由萨布鲁带来的文件努努嘴：“普罗耶夫斯基，谁也不能保证这种事情一定会发生。”

　　桌上的文件标题赫然写着几个大字——德国的“巴巴罗萨”。

　　萨布鲁是一名长期潜伏在德国的间谍，他为父亲的祖国，苏联服务，和身为德国贵族的母亲的家族没有丝毫的联系。说的再简单一些，因为他是私生子，所以血统的不纯正为那些老顽固们提供了很好的借口，萨布鲁既没有被冠上家族的姓氏，也没有被族长知晓过，因此在父亲的抚育下，萨布鲁还是过着不错的生活，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没有族内那些所谓高贵的人们的白眼和冷嘲热讽，也没有那些庸俗到极点的教条约束，所以萨布鲁认为这是他的幸运，而并非外人所认为的悲惨。

　　萨布鲁在德国度过了他的童年和少年时期，然后回到了苏联，加入了军队，并且由于他的机敏和父亲友人的推荐，他加入了当时直属国家安全部的机密组织，并为其服务。

　　这次他紧急回国，带来的是一则不祥的消息。由于二战的展开，欧洲大陆上正打得火热，德国人、英国人、法国人、意大利人等等都忙得不亦乐乎，当然，最大赢家是德国，他几乎控制了整个欧洲。然而德国人的野心是不容易满足的，所以矛头直指欧洲的另一半——苏联。萨布鲁和他的战友们经过多方打探才获知这一命名为“巴巴罗萨”的进攻莫斯科和列宁格勒的计划，并汇报给上级。

　　然而，眼前这个新上任的上司显然为了提高自己可笑的威信，并拉拢自己的帮派好助自己升职，所以并不信任萨布鲁。

　　“您没有权力不相信这个事实！请您立即转交给朱可夫元帅！立即！”萨布鲁明白哪里都存在着这种朋党行为，在平时他会不了了之，但是现在是战火即将烧到家门口的时候，所以他对这时的上司是恨到了极点。

　　“萨布鲁·普罗耶夫斯基！我是你的上司！你不能命令我！再者，这个应该交给伏罗希洛夫元帅！而并非远在莫斯科的朱可夫元帅！”上司那猪头一样的脸红得像刚喝完一大瓶伏特加一般，口气也咄咄逼人：“对于你这种轻视上级的行为，我希望你能够反省！所以，从今天开始，不，从现在开始，你的职务被撤销了！回去思过吧小伙子！”

　　萨布鲁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一言不发，敬了个礼便一言不发地摔门而去。

　　这个上司明显是贯彻某一集团要求的忠实走狗，所以说出的话语让萨布鲁很快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因为朋党相争，所以萨布鲁带来的情报和他本人也一并被踢出局了。这让他感到心寒，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写信给远在莫斯科的父亲，希望他能从中传递消息给政府高层人员。毕竟，作为一个爱国的青年来说，没有什么能比看到祖国掩映在战火的硝烟中来得更为心痛的事了。萨布鲁的父亲作为主席的秘书官，无论在何时何地都是受到监视的，所以萨布鲁不到紧要关头，绝对不会给父亲寻找麻烦的，但是这次他已经无能为力了，只能通过这一途径使人们意识到战火的逼近。

　　萨布鲁在冬宫的广场上走了一圈又一圈，终于想好了接下来的行动，适才想起自己身无分文，无处安身的窘迫，让他稍有放松的神经又再度紧绷了起来。

　　“您是普罗耶夫斯基先生么？”一个并不怎么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身边，让萨布鲁着实吓了一跳。他仔细一打量，发现对方正是昨天救助自己的尼科尔。

　　[在很多情况下，在上帝关上了一扇门的时候，必定会为你打开另一扇门。]萨布鲁这样乐观地想，并朝着尼科尔露出优雅的笑容。[难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