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亦阳》徐聊

6、chapter 6

　　吴念掐着时间又抱着小家伙去了推拿科，正巧碰见高天走出科室。高天正扒拉着头发扎马尾，发圈咬在嘴里，微微仰起头。这下平时被披散着的头发遮挡住的脸盘完全显露了出来，吴念一瞬间醍醐灌顶，明白了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从何而来。
　　高天走过来接过了点点，笑着对吴念道了谢，谢绝了吴念要送她们回家的提议就抱着点点要走了。点点趴在妈妈肩膀上，肉嘟嘟的小胖手环着高天的脖子，对着吴念一直做鬼脸。吴念对小家伙挥了挥手就往办公室走去。
　　值班护士来找吴念查房的时候就看见吴念捏着个手机在办公室里来来回回地走，嘴里还念念有词。小护士敲了敲门：“吴医生，该查房了。”
　　这是吴念已经把电话拨出去了，他对小护士说：“你跟谢医生先去，我马上就来。”小护士点点头走了，吴念就走过去把门关上了。
　　电话终于通了，苏亦阳的声音传来：“什么事？”
　　“在哪儿呢你？方便么？”吴念听着对面挺安静，但还是忍不住确认下。
　　“在你们家海边上，就我一个。”苏亦阳觉得吴念语气挺严肃。
　　“点点有可能是你儿子。”
　　吴念也不跟苏亦阳兜圈子，直接就说了重点，他把声音压得很低很轻，但是吐字特别清楚。苏亦阳当然听清了，于是他直接傻了。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荒唐，在大街上被一陌生人扇了一巴掌那种荒唐。
　　“你说谁？！”吴念听着电话那头的苏亦阳声音都有些失真了。
　　“就前两天撞倒的那小孩，她妈叫高天的那个！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吴念不等苏亦阳反应就接着说道：“你本科毕业那年我们不是给庆祝来着，在张小二家的酒吧，你后来不是那什么了一个女孩子吗！就是高天，后来我又碰见她，回来找张叔要钱来的。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
　　“那也不一定是我的儿子啊！”
　　“高天不是出来卖的！人姑娘被骗进去的，唉，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晚上来我家，计划计划。”吴念讲完了，舒坦了，急着去查房，也不管苏亦阳心急火燎，直接就挂了。手机往抽屉一扔，走了。
　　这头苏亦阳坐在沙滩上，把最近发生的事串起来想了想，一股无名火自后背燃起，对着大海吼了句：“他’妈’的玩儿我呢！！！”
　　当天晚上吴念回家的时候就看见苏亦阳已经在屋里了，窗子也没开，烟抽的整个房子跟着了火一样。吴念把窗子打开就去厨房做饭，还好厨房门是关着的，不然烟雾报警器肯定得喷水。
　　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两大男人对付对付就算过去了。
　　吴念收拾完碗筷就去阳台上找苏亦阳。
　　“说说吧，怎么回事儿。”苏亦阳说着手又摸进裤袋子里掏烟。
　　吴念瞥了他一眼：“抽多了吧。”又走回客厅抓了一把薄荷糖才走回来。
　　苏亦阳一边拆包装一边示意吴念快讲。
　　“就是那年，你不是睡了个女孩子么，就是高天。人姑娘是卖酒拿提成的，当时干了也没多久，但一直有人有那方面的意思，平时有张叔管着，不能硬来。那天张叔不是不在嘛，马上就给人灌醉了。怎么给人弄你那房间去的真没人知道，估计是不知道那是你房间，想着先把人姑娘弄过去，回头自己再去呢。”吴念想起年轻时候干的那些混账事儿，不禁摇了摇头。
　　“你后来又见着她拿钱了？我留了不少呢。”苏亦阳消化了一下午，再大的冲击现在也能缓过来了。
　　“后来有次找张小二的时候在酒吧里见着的，找经理要钱呢，说是怀孕了，一通闹，张叔都出面了。”吴念也抓了课糖嚼着：“估计当时钱被经理黑了吧。”
　　苏亦阳机械地嚼了两下：“能做亲子鉴定吗？”
　　“下星期高天他们社区有免费体检，想想办法能不能让我们医院负责。”
　　“我妈那边。。。”
　　“苏阿姨应该还不知道，不然早有动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