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缘天下半缘君》缱绻抒怀

43、四十三、尔虞我诈

　　“舒公子是通过我所有考题里唯一的一个人，所以，按照之前的约定，以后，你就是我楚家七十二商行的大总管了，签了这张契约，以后所有楚家的生意都交由舒公子来打理。”楚则澈一边说一边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契约。
　　“呵呵，我可是个来路不明的人，楚大人就这么轻易的相信了我？”舒浪笑着问。
　　“我楚则澈从来不用来路不明的人，只是，有些事情，你不愿意讲，就是不愿让人知道。既然如此，我就大可装作不知道。”楚则澈看着他，也笑了，只是淡淡的。
　　“呵呵，好一个装作不知道，你果然有意思，比我这个奸商还奸呀。”舒浪听完楚则澈的话忽然变得很高兴，上前撑着桌沿看向他，一面笑，一面说。
　　“宦海沉浮，商场多变，不得已而为之。”楚则澈对于舒浪的突然接近有些不舒服，一面说，一面向椅子后背靠了靠。
　　“哎！此话差矣，官场我不敢说，可这商场嘛，机关算尽，尔虞我诈在我眼里倒是有趣的很，绝是没有不得已一说。”舒浪笑得更开心了。他一边说还一边自怀里取出一枚制钱放到嘴边一吹，又放到耳边，听着制钱发出的嗡鸣，一副很是享受的样子，全然是一个奸商钱迷。
　　“既然舒公子觉得很愉快，那楚家的生意就请舒公子多费心了。”楚则澈看着舒浪的举动，盯着他笑了。
　　舒浪嘴上嚷着：“不敢，不敢，自当尽心竭力。”手上却毫不客气，拿过搁在桌子上的笔就在契约上签了字。
　　“舒公子不仔细看看。”楚则澈问道。
　　“不用，不用，堂堂丞相大人还会诓我这乡野小民不成。”舒浪头也不抬，只是在看自己刚刚的签名，微微挑了挑眉，仿佛是嫌自己写的不够潇洒。
　　“如此，接下来几天忠伯会带着你熟悉各家事务，等你熟了他自会安排各家的掌柜们与你见面。”
　　“嗯，也好，在下对接下来的生活很期待呀”舒浪笑得精光外现。
　　“但愿不会让舒公子失望，天色不早，红袖，带舒公子下去休息。”楚则澈也是笑，但内敛了许多。
　　“好，在下告辞。”

　　“少爷，这个人举止轻浮，面貌狡诈，恐怕不值得信任。”舒浪一离开，林忠就进到书房对楚则澈讲到。
　　“嗯，的确看起来有几分狂放。可通过我层层考验的人就只有他了，这也证明他的确非等闲之辈。而且，如果说之前我对他还有疑虑那么就在刚刚我决定用他了。此人虽外露轻狂，但内心稳重。这次，总算可以把那边的事交代出去了。”楚则澈一边说一边揉了揉额头。
　　“既然是少爷认准的人，老奴也就放心了。”林忠听自家少爷这么说，一颗心也算定了下来。总算找着个帮手，否则，瞧少爷那身子骨，实在经不起折腾了。心里涩涩的，林忠挑了挑炉火，看楚则澈又在看书了，就悄悄退了出去。

　　楚则澈虽然手里拿着书，但脑子里却想着别的事。看来自己当初未雨绸缪算是做对了。起先自己就担心虞天烨忘了后会对自己有所猜忌，于是急忙让忠伯去找个人回来接替楚家的商行，自己就可以退居幕后，而且，也确实是精力有限，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现在看来，倒是可以把那边的事全部交给舒浪，自己完完全全的放手了。如此一来，现在的处境又安全了几分。虞天烨呀，我从不曾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会这么小心翼翼的防着你。

　　南书房，熏香袅袅。
　　“不错，今年的考题朕已经看过了，两位爱卿费心了。”龙椅上的人说到。
　　“哪里哪里，都是楚相的功劳。”一个同样身着相服的人说到。两鬓花白，正是范正黎范丞相。
　　“不敢当，则澈资质浅薄，还多亏了范相提点。”谦恭一笑，楚则澈淡淡的回到。
　　“好了，好了，两位爱卿不要再谦虚了。明丽正式派使者过来了，范爱卿，礼部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虞天烨摆了摆手，继续说到。
　　“礼部都已经准备好了，只是……”范正黎话到一半又停住了。
　　“嗯？”虞天烨看着他，挑了挑眉示意他说下去。
　　“呃……只是，如果真的和明丽联姻，那眼下均衡的局势就会被破坏，如此一来，以后势必会纷争不断呀。”
　　“哼！现在就太平无事了吗？北方边境屡遭骚扰，西面楼藏虎视眈眈。哪一个都不是甘于现状的。此次联姻，明丽也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既然大家都等不及了，现在开始也好。”虞天烨轻轻的哼了一声，一席话，讲得很慢。说完还淡淡的扫了楚则澈一眼。
　　“皇上所言极是，如今各方蠢蠢欲动，我们先下手与明丽联姻，多一个盟友，将来就多一分力量。”楚则澈淡淡的答到。
　　“好了，联姻之事朕意已决，楚爱卿，与明丽联姻的事就全权交由你负责了。”虞天烨说道，懒懒的语调，但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臣遵旨。”
　　“今天的事就议到这里，你们退下吧。”
　　“是，臣告退。”

　　“楚相果然聪明过人，懂得揣摩圣意。难怪皇上对你青睐有加。”走在出宫的路上，范正黎对楚则澈讲到。
　　“范相慎言，天威难测，皇上的意思岂是你我为人臣子的可以妄自揣测的。”楚则澈谦谦一笑，淡淡的回到。
　　“楚相所言极是，是老朽糊涂了。”
　　“范相言重了。”
　　“听说洛商公主天姿国色，知书达理，她嫁到雍离，必定可母仪天下，我雍离也可乾坤调和，国运昌隆了。”范正黎被楚则澈一番应答弄得好不尴尬，只得另起话题，只是，一番话说的别有深意。
　　　“既然即将为我雍离国母，范相在此地对她评头论足，实在是有些不敬吧。”楚则澈淡淡的回到。听不出任何情绪，脸上还是春风般的笑意。
　　“你……是老朽僭越了，告辞。”未曾想自己竟被对方将了一军，范正黎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正好，两人已走到宫门口，就匆匆别过，向自己的轿子走去。
　　“范相好走。”楚则澈一面笑着告别，一面也向自己的轿子里走去。
　　“回府。”淡淡的吩咐了轿夫，楚则澈坐入轿内。哼，好个老狐狸。没错，今时确实不同往日，但我楚则澈也不是可以任人嘲讽的。自从要和范正黎共同担任主考的消息一传出，楚则澈殿前失宠的言论也跟着四散开来。否则，平日里老谋深算，八面玲珑的老狐狸怎么可能会这么明显的挑衅。不过，自己今天居然又配合虞天烨默契十足的演了一出戏，倒是有些意外。看来，有些东西，还真的和感情无关呀。什么别人不甘现状，其实，野心最大的不就是你吗，一直想要打破均衡，伺机而动，明丽的这个举动倒是正中下怀。只是，居然把大婚全部交由我负责，还真是讽刺的紧，乾坤调和，好个乾坤调和……

　　“皇上，他二人出了宫就各自回府了。”原本只有虞天烨一个人的书房突然闪进了一个影子，毕恭毕敬的说到。
　　虞天烨头都没抬，依旧看着手里的折子，懒懒的说：“那你可听见他二人有说什么？”
　　“出宫的路上，二位大人倒是聊过，他们说……”影子将二人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将给了虞天烨。
　　“嗯，知道了，你下去吧。”依旧是懒懒的声音。
　　“是。”
　　呵呵，楚则澈，倒是有趣的紧。二人果然是不和呀。只是，相比于范正黎，楚则澈的才能确实高出许多。有些事还是交给他去办得好，可是难免不会让他权利过大，一旦二人的制衡被打破，就不好办了。
　　沉思良久，放下手里的折子，虞天烨微微抬高了声音说：“李承恩。”
　　“奴才在。”
　　“范正黎他家可有女儿？”
　　“呃？哦，有，他家应该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去年嫁给了礼部尚书夏道盛下大人，小女儿闺名若惜，芳龄二八，尚未婚配，可是凌燕出了名的美人儿。”李承恩片刻就明白了虞天烨的意思，连忙说道。
　　“美人？可比得过楚则澈楚爱卿？”虞天烨邪邪的一笑，问道。
　　“皇上！奴才是内宫阉人，是不能对朝中大臣评头论足的。”李承恩一听，立刻跪下。自己听聂公子与楚大人的叮嘱，以前的事是万万不可在皇上面前提的，但今日猛地被皇上这么一问，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只好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起来吧，朕只是随口一说，对了，拟个旨吧，就说，宣范若惜进宫伴驾，封为淑妃。”
　　“是，奴才这就去办。”见虞天烨自己别开了话题，李承恩急忙应下，就退了出去。
　　虞天烨看着李承恩的背影，略带几分玩味的笑了。刚刚听李承恩提到美人时自己的第一反应竟是那个羸弱的人影，温润如玉却带着几分疏远，清雅绝伦又带着一丝灩丽，呵呵，果然是个美人。

作者有话说

　　呃，小烨呀，你娶就娶吧，还一次娶两，唉，孩子，你最近是不是过的太安逸了？众：还不是乃个后妈写滴。澈冷冷的扫了一眼。偶恶寒，冷！偶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