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F]浮梦半生》Riky

6、（六）

　　再次踏上日本的土地，是在五年后的冬天。飞机由于种种原因，到机场时已是凌晨。同机的旅客说着一连串的抱怨相继散了。偌大的候机大厅，零零散散地坐着几名候机的旅客。
　　自下机就心里涩涩的不二，此时更是酸楚。拉着行李，找了个角落坐着发呆，一时也不知去哪。许久，掏出手机，按了串熟悉的数字。不知这些年，换了号码没有？所幸电话通了。
　　猫咪是夜行性动物，何况这几天休假。当手机响起时，菊丸正在自家的沙发上跳着自编的健身操。菊丸拿着手机，边跳边接听：“喂喂，我是菊丸。”
　　手机那边传来不二的声音：“英二，我想死你了。”
　　菊丸一怔，结果就踢到了茶几，再重心不稳地摔过了沙发背。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吓得大石摔了手中的碗；苦得不二捂着耳抱怨，没事干嘛将手机拿那么近；更是惊得左邻右舍拿起电话要拨110。
　　菊丸痛得抽气连连，泪水汪汪。再次拿过手机时，听到不二说：“英二你真好，我还没死，你就开始自杀，想下来陪我。”
　　菊丸说：“周助，周助，你不要再离开我了。哪怕是死，我也要和你一起。”一副立马就要殉情赴死的样子。听得从厨房赶过来的大石冷汗直流。
　　大石夺过菊丸的手机问：“不二，你在哪里？”
　　所幸不二也没有调笑的心情，如实告知了地址。
　　一路上菊丸大叫：“大石，你开快点，不然周助又要不见了。”
　　大石压着超速的底线，一路狂飙到了机场。
　　看到不二熟悉的身影，菊丸飞扑上去抱住痛哭说：“周助，你怎么瘦得皮包骨了？手冢把你折磨得好惨。”完全忘了这全是不二自找的，不关手冢任何事。
　　凌晨的机场，人虽然少，但还是有的。如此出色的两个人相拥而泣，其实只有菊丸一人在哭，一副劫后余生或生离死别的架势，顿时成了焦点。有人还当是在拍外景，四下搜寻摄影机的位置。
　　主演的两人没感觉，大石在一旁被盯得浑身长刺，慌忙将两人打包运回家。
　　菊丸抱着不二不肯松手说：“周助，我和你一起睡。”
　　大石就收拾了东西搬到了客房。
　　不二说：“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大石菊丸就算不愿，也不敢通风报信。
　　白天，猫咪缠着不二讲这五年的经历。他说他的，他说他的。晚上，一起玩PS2，一路杀到最终BOSS。三人也不出门，径直在家里闹腾。几天下来，连精力充沛的猫咪，也早早睡下。
　　大石由于口渴，半夜起来倒水，看到坐在客厅发呆的不二吓了一跳。大石倒了两杯水，递了一杯给不二。不二说了声谢谢，仍旧坐着，也不接过。大石将水杯搁在不二面前的茶几上，坐到一侧，问：“睡不着吗？”
　　不二说：“多年的习惯了。”就再没说下去，大石也不知要说什么好，就陪坐着。当大石准备回去睡时，不二问：“他好吗？”下意识地转着手上的银戒，一圈一圈，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微弱的光。当年太过自然了，走的时候忘了退下，也就一直戴着。
　　他当然指的是手冢。大石一直想劝不二，却苦于无法开口。因为是不二，那个青学的天才，没人知道他心里的想法。要是说错了话，弄得不二再次失踪，不被手冢冻死，被菊丸恨死，也会被青学的其他人怨死，迹部整死。如今不二主动提起，大石迅速恢复其青学保姆的本性。
　　大石说手冢很好，快成了律政界的第一人。将手冢这些年的情况，细枝末节地讲与不二听，极尽游说之能事。却苦于没有乾的笔记，不能引经据典，广引博征。
　　大石说：“不二，手冢没有你，是不会幸福的。”
　　不二本想说：“手冢就算有了我，也不见得会幸福。”但在看到大石诚诚的脸时，不忍负了他那片心。于是应了声“恩”当是回答，接着陷入沉思。
　　大石以为不二需要时间考虑，不便打扰，就说了声，“不二你早点休息”就回房了。
　　不二此时却在心里盘算，究竟是要到瑞士滑雪，还是该到澳大利亚晒太阳。
　　同样的机场，同样的时刻，同样空空荡荡候机大厅的角落，只不过这次不二在等开往撒哈拉的班机。看仙人掌，还是应该去沙漠。
　　不二知道神是不听祈愿的，于是开玩笑说：“手冢，如果你能马上出现，我就娶了你吧。”一生一世，永不离弃。
　　下一刻他就被拥进一个熟悉的怀抱，手冢的味道，再过十年，不二也不会忘记。
　　手冢说：“到这个时候，也还会计较这个。”
　　不二在心里暗叹，大石你何苦出卖我？却听到手冢略为暗哑的声音轻诉：“菊丸说，手冢你再不快点，天使就要消失了。”原来问题出在另一个人身上。
　　不二转过身，紧拽着手冢的衣服说：“手冢，我放你自由了，你再不走，我不会再放开你了。”话虽然这么说，抓着手冢衣服的手却不见丝毫松懈。
　　手冢说：“不二，我的心早就囚在你那了。”
　　此时机场的广播开始通知，请飞往撒哈拉的旅客到2号门，准备检票登机。
　　不二问：“如果我已经登机飞走了呢？”
　　手冢说：“我带了攻击性武器，哪怕是劫机，也要把你追回来。”
　　不二知道手冢是不会开玩笑的，现在却如此迁就自己。泪水不由地滴滴滑落，他一直都在迁就他的任性。
　　不二问：“手冢，我是不是笨蛋？”
　　手冢擦去不二的泪水说：“周助，你是天才。”
　　在那个樱花盛开的日子里，落樱如雪的古树下，结识了那个精灵似的人儿起，经历了十八春，梦了半生的缘，倾了一世的情，又怎肯放他只身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