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缘 情缘（清穿）》快乐小窝

9、选秀

　　直到入宫前一天的晚上，清雅才真正的看清楚自己的脸。
　　她一直不敢看自己的长相，觉得没看见以前，可以把这一切当作一次真实而投入的戏剧表演；而看见以后，那么必须要从心底承认自己已经生存在三百年前，生存于历史中。
　　看过，就无法改变了。――都是妄想。其实，早就无法改变，偏偏她心存侥幸。
　　看过，终于醒来。
　　这是几年以来第二次认真看自己的脸，虽然和第一次只隔了十几天而已，但还是从心底被震撼了！这张脸长得并不如额娘般美若天仙、秀气逼人，虽然有些遗憾长相和额娘不象，但也庆幸这一点――实在与她的性子格格不入。
　　她的长相与美的概念完全不符：不是柔弱，也不是坚强；不够知性，也不够活泼。只是“恰好”，就是说长得很舒服，透出一股宁静气息――怎么跟她最想要的一样？！太合自己的心意反而让她不敢相信这张脸真的是她。
　　头上这玉簪，就象是为她而生成的一样，这种简约、朴拙的风格和她配合得天衣无缝。
　　自恋了好半晌，她才把爱美的女人心思转到其他事上面：惠妃带给自己玉簪有什么意义？还是说选秀那天要带上？难道会和某位主管选秀的娘娘约定了？不对啊，有名字就可以了，干嘛非要带上玉簪？难道还有其他别的含义？
　　左思右想，越想越乱，怎么也想不明白的她索性不动这个脑筋――这里没有她做主的余地，所以她只要安分、平凡的出演自己那部分内容就行了。
　　这天，几位姑姑来做登记，有才华的女孩子都在她们面前尽力显露自己的能力，合格的就记下来。问到清雅，她装作害羞内向的小声回答：“认……认得几个字。”
　　一位姑姑拿了个本子递过来，接过一看，佛经。
　　因为没有送礼吗？！佛经上有很多自创字，读起来也有特殊音，没听额娘说秀女考核要用这个作为考题啊！难道在额娘之后这些年，上三旗女孩子的素质有所提高的结果？寒……
　　清雅故意念错了二、三个字，再写上几行，姑姑们看后也算作合格，在本子上正式记录下来。
　　整个考试下来，她深深觉得自己表现出来的水平算不错了，上三旗子弟能认字的本就不多，何况还是女孩子！其中，她不是最好，也不是最差――这是最让她安心的情况。
　　无论是期待，还是厌恶，选秀这天终于到了。天气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总之，平常的一天，没有任何吉预或凶兆。
　　清雅排在第一行列偏后，和前面差不多已经定下来的人相比较，轮到她的时候选定的人已经差不多够了，而娘娘们肯定也眼花缭乱，累得不行，最后兴许就不了了之，她暗自窃喜。至于安排到哪儿去当差，那是没什么区别的，就算在本家娘娘那里，心防也是少不得的，也许更多。
　　她对于自己出不得红墙是有心理准备的，但是被选做这里的主人还是婢女却实在无法预测，她当然希望自己是后者，但这里她无法做主，而且就算有惠妃为自己疏通过，但变数太多，无法笃定。
　　目不斜视，只悄悄的余光扫了一下，各位娘娘都性情沉稳、贵气逼人啊。她不敢有小动作，只能尽力的竖起耳朵，用心听着上面的情况：果然前面留牌子的不少，都是各自的家眷吧，关系纠葛，能不入宫互相帮衬嘛。这种情况让她慢慢放松下来。
　　“太妃驾到。”太监的一声大喊让她的心紧张得猛的狂跳起来，习惯的跟随着大家跪伏在地上，迎接这位宫里站在最上位的老太太――她发现自己的奴性经过培养后，已经由有意识到无意识了，这种提高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起吧。”语气轻淡、高雅，太妃心情不错的坐上了某位娘娘让出的主位，与其他娘娘一起跟着顺落了位置坐定。“你们继续，我就是想挑几个可心的孩子。我那里太冷清，多几个人在，有人气儿。”也许是因为年纪大了，她越来越喜欢和小孩子相处。这里面有各个妃子的家眷，挑出几个养在自己的宫里，陪在身边高兴高兴，等长大了再亲自指婚，又不失身份。
　　随着大家爬起身，刚刚松口气的她听到一声“皇上驾到。”心，沉了下去。心中暗骂，怎么变数这么多的。再次跟随大家伏到地上――她也有种冲动去准备“跪得容易”了。
　　“给太妃请安。”就算不是生身之母，康熙对长辈也是一样很恭敬、孝顺，坚持每天早起请安。
　　“皇上怎么这会子有时间过来？”太妃看到康熙很高兴。
　　“早饭后想去慈宁宫给太妃请安，不想您转到这里来了，这不，朕就跟着转过来了。”
　　“跟着转了大半个皇宫啊！皇上身体要紧，还是去休息吧！”太妃心疼。
　　“儿子不累。就算是稍稍累了，现在坐在您身边了哪还会累呢！”这话说得太妃脸上开花。
　　“那就一起阅选秀女吧，看有没有相中的。我也想挑几个到慈宁宫作伴。”
　　“都是儿子少有时间承欢膝下。”康熙自责。
　　“哪儿的话？！皇上日理万机，哪有那么些个闲工夫陪老太婆混日子的！我只挑几个可心的孩子陪着，就足够了。”
　　“好，太妃喜欢上谁了，指出来就好，媳妇一准儿给您送去。”真是会做人的妃子。
　　“好好，你们都有孝心。”太妃高兴。“那就继续吧。”
　　几个说不上是不是幸运的女孩子被太妃和各位娘娘选中。轮到清雅的时候，她的腿都站直了，麻麻的，几乎走不稳。费力的按规矩行礼站好，那边已经报上了名字。“纳兰．清雅，十二岁零三个月。父纳兰．性和，母赫图．祈敏。”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感觉到皇上的眼光直射过来，其中的犀利几乎把她射穿。忐忑的站着，还好其他人没什么奇怪的反应，这个时候她没有精力关心其他事，就当自己神经过敏好了，现在她最着紧、最焦急的事就是上面这几位对自己的安排结果。
　　“这孩子太小了，看着有些灵气，正好朕那儿少个端茶的小丫头，把她的牌子留了。”皇上最先发话，大家都表示没意见，除了几位娘娘用稍稍异常的审视目光瞥过她的脸和身子。
　　清雅的心却无法安定下来：这是什么意思？皇上从来没有关注过自己家里，就连阿玛调回京城也是容若大伯的私心安排。既然没什么交集，那么皇上亲点自己算怎么回事？！这……这算不算“上记名”啊？？？不对，应该不算的，他只点了自己做使女，还好还好！……天！做奴才还要谢恩、庆幸――诅咒这个世界！
　　不理会清雅自己心里是怎样想的，皇上的话才是权威，所以，她收拾了小包袱，跟着小太监直接进了乾清宫，安排住下。
　　不是马上就能当差的，要学的东西很多，乾清宫的规矩比进宫时的要求仔细多了：皇上的习惯、喜好，各位阿哥和大臣的习惯、喜好统统要求记牢。李德全谙达记着皇上说自己太小，所以特别嘱咐姑姑们不要让自己值夜班――清雅无限佩服：揣摩上意，竟然可以达到这种地步！
　　学习的日子过得飞快，闲下来给家里去了第一封家书，安全起见，家书内容平淡无奇，只是报平安，告知自己被安排的差事，要他们放心，也特别问自己被挑来乾清宫是怎么回事？
　　信里内容写得虽然隐晦，但相信阿玛看得懂其中的意思：是不是阿玛和皇上有特别点的交情？否则她实在是无法想象惠妃娘娘所做的“疏通”，竟然可以这样直接“上达天听”到康熙身上！这事，真是太奇怪了！
　　回信更是简单，家里都好，所问也一头雾水，唯自己小心当差。
　　“未知”这种事真叫人烦心，不过，必须得忍。
　　她所扮演这个害羞内向的小女孩，得在这里最少熬个几年，事情不能急，慢慢来就好，慢慢来。
　　第八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