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悲笳》槐槐

16、第16章

　　夜晚的燕郊，墨蓝色天空上星影摇摇欲坠，微凉的风拂在面庞，是柔软而温柔的触感，让人忍不住去思念些什么。
　　边陲的小客栈里，即使是最好的房间，也弥漫着挥之不散的霉气，月光透过微朽的窗棂，洒进小小的房间里。
　　凤桀坐在纱帐下，轻轻解开束发的玉簪，墨发披散，微微摇头，如黑曜色的流光暗涌。白色的亵服衬的身形更加瘦削，轻灵的月光落在脸上，显得脸庞青涩而单纯，如水底柔柔的青荇。
　　张开手指，对着窗外，像是能够拮取一片月光，攥在手里，圆圆的月亮里，倒映着远方的家乡和思念的人。看着看着，就幸福得想要微笑。

　　“咚咚”叩门声蓦然响起，凤桀手指一滞，来不及收住嘴角的微笑：“谁？”
　　“我，暗夜寒笳。”门口传来低沉的嗓音，也许因为晚风轻柔，听起来不复平日的飞扬跋扈，反而带上了一丝温柔的意味，听了不由心中温暖。
　　“有什么事么？”凤桀盯着月亮，不想让月亮里家人的幻影消失，漫不经心的问。
　　“来给你送洗澡的水，边陲天气潮湿有瘴气，不用药水洗澡的话，很容易生病。”
　　“哎……”凤桀轻轻叹了口气：“我不要，现在不要打扰我。”手指间的月光在一丝丝的流逝，家人的幻影越发模糊。
　　门外的人一阵沉默，说：“王子殿下，不可以这么任性，你不知道凤回岭的瘴气有多可怕，把门打开。”
　　凤桀微微张口，手指收紧，却抓不住消逝的幻影，月亮上的清辉消失的一干二净，他恼怒的回头，冲着门口怒道：“不是说了不要么！不要不要！不要你管我！死了最好！”
　　“你在胡说什么！！”
　　“你滚开！滚！我不要你管！我…我有哥哥，我不要你管！”少年稚嫩的声线刺破宁静夜，脆弱混杂在声线间，比哭声还让人难受的是少年的倔强，明明想要哭，却偏偏不肯，逼迫自己不许哭，然而这个伪装在别人的眼中，是比哭泣更令人心疼的表情。
　　“嘭！”腐朽木门在瞬间粉碎，寒笳站在门口，一脸怒气在看到慕容炜的一刹那消弭……少年绝世的面容扭曲的不像样，明曜般的眼睛，晶莹闪亮得像要滴出眼泪了似的，手指死死抠着床帏，面向着寒笳。
　　“你！”不知是恼羞成怒还是什么，凤桀抄起枕头，砸向寒笳。
　　“慕容冲……”寒笳轻轻接住枕头，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定定注视着那双晶亮的眼。
　　“出去！”凤桀跑到几案前，抄起瓷瓶，扔，抄起掸子，扔，抄起笔洗，扔，抄起鱼缸，扔，抄起衣服，扔……？呃？衣服？
　　寒笳愣愣看着手中少年的衣衫，片刻，狡黠一笑：“来人，把浴桶抬进来！”
　　少年脸微微一红，歇斯底里的吼：“谁允许你们进来的！不许进来！”
　　几个随从充耳不闻，目不斜视，将浴桶放好，退了出去，还顺手带上了门。
　　凤桀看着寒笳的笑容，打了个冷战：“你要干什么？”
　　寒笳好整以暇的支着下巴，目光如炬：“干什么？当然是看着你洗澡喽。”
　　“你胡说些什么，请你出去！”凤桀克制着喷薄的怒气。
　　“我出去了，你会乖乖洗澡么？”寒笳将修长的手伸进浴桶，感受着水的温度，玉色的指尖轻轻逗弄着水面的花药，显得…显得…无比情色？！……
　　凤桀没有察觉气氛的不对劲，冷冷地说：“出去！我是燕国的王子，秦国的上宾，我命令你，马上出去！”
　　“我的上宾王子殿下，我的责任呢，就是把你安全护送回秦国，而你如果不洗澡，就一定会死在凤回岭上，到时候，回到燕国的就只能是您的鬼魂了！”寒笳的眼睛微微眯起，慢慢像凤桀踱步。越来越近。
　　“谁容许你对我这样无礼的！你不过是个侍卫，马上给我出去！”凤桀嘴里硬气，身体被寒笳的气势压制，一步步后退，最后退到墙脚，不安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寒笳。
　　寒笳突然温柔的一笑：“那…尊贵的小王子殿下，就让我服侍您洗澡吧！”
　　“啊！”寒笳轻松地将凤桀拦腰抱起，扛麻袋一样的姿势，扔进浴桶，水花四溅，模糊了视线，名贵的花药四处飞舞，溅得一屋的药香。
　　湿透的亵服裹在身上，凤桀地腰纤细的不堪一握，红润的薄唇，倔强的眼神，墨发湿漉漉的，美得让人不敢眨眼。
　　“你混蛋！”凤桀一拳打在寒笳胸膛。却被寒笳一把抓住，顺便另一只手把凤桀按进水里。
　　寒笳嘴角泛起恶作剧得逞的坏笑，一边揉搓着凤桀地头发，然而，凤桀挣扎一段，却慢慢不动了，暮色的长发流离飘荡，只是主人沉默的像死去。
　　“喂，慕容冲，你别给我装死！”寒笳蓦然想起月澜池那次凤桀掉到水里的事，心里一紧，紧张得低下头察看。
　　一双湿漉漉地手瞬间扣住他的脖子，一把将他拽进水里，又是水花四溅，埋在水里的头首先看见的是凤桀得逞的笑意，冲着掉进来的寒笳做了个鬼脸。
　　……（别问我为什么一个小小的浴桶可以容纳两个人两个男性的人
　　如果 你非要问那么我的答案就是这是一个很大很大的浴桶而且 这两个人类是很瘦很瘦 身材很棒很棒的人类
　　这就叫作 散文诗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