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猎人同人)》矶清子

59、阿夜的思念

　　阿夜背靠着大树，看向蓝天，又开始发起了呆，一点也不顾及后边跟着的尾巴。
　　阿夜不禁想起了冉：太像了，真是太像了，跟上辈子的自己，在跟遇到师傅之前的自己，真的是太像了，一样的嚣张，一样的蛮不讲理，一样的拥有一个哭泣的灵魂。
　　不过，自己是幸运的，因为，遇到了师傅，师傅手把手的教导自己，把自己的冷漠，哭泣，孤寂，一点点的溶化到，让自己的心里的坚冰一点点的碎到，让自己冰冷的心一点点的温暖起来。所以自己不管再遇到什么，都不会再有一个哭泣的灵魂，不管是什么，都一样。
　　师傅！阿夜不禁想起了自己和师傅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时候，自己刚从孤儿院里跑出来。在孤儿院那里，没人喜欢自己，因为自己不像其他的孤儿一样，唯唯弱弱，相反的，自己是那样的嚣张，那样的不可一世，嚣张到，让院长气昏过去；也气跑了，所有想要收养自己的人。
　　只是不愿，看着那些人的怜悯且高高在上的高傲，不需要，真的不需要，宁可死也不要任何人的可怜。是，我或许是孤儿，但是，我却有着比任何人都骄傲的尊严，可是……可是……
　　一想到这，阿夜的眼睛眯了一下，看向了太阳，虽然太阳真的很温暖，但，也真的很刺眼。那个时候，跑出来近两天吧，近两天没吃东西，只是喝了一点水，那个时候，让七岁的阿夜饿的头晕眼花。无力的阿夜，只能低着头，缩在一个角落。这里，根本没有人注意到阿夜。
　　不知道过了多久，阿夜蹲的角落，却被一片阴影所覆盖。阿夜不禁抬头，看了一眼。可是，看到的却是一个笑脸，阿夜愣了一下，又狠狠地瞪了一下。是个老头，头发，胡子都是白的，但气色却好的惊人，就像老顽童一样，鹤发童颜。可是，他的笑却很温暖（他就是师傅了），而这种温暖，小小地刺了一下阿夜。
　　阿夜没有理他，又低下了头。但是，一股好香的味道却钻进了阿夜的鼻子，再抬头一看，是馒头，白白的，看起来又松又软，很好吃的样子。
　　不过，阿夜却有些愤怒了，为什么要拿过来，为什么要伸过来！？
　　这时候，师傅开口了：“来，孩子，给你的，吃吧！”
　　阿夜一听，更生气了，一把挥开了师傅的手：“滚。”
　　师傅或许想不到，阿夜居然会有这样的反应，不禁愣了下，随即又笑了：“小妹妹，别担心，爷爷不是坏人，只是，看你好像很饿，所以给你买的……”
　　阿夜一听，更加愤怒了，看了一眼馒头，暗自咽了一口口水，声音很低沉：“我不是乞丐，滚开，我不要见到你。”
　　“噢，原来如此，小女孩，戒心很重啊！那……”师傅自己掰了一半，吃了起来。眉毛，胡子向上一荡，然后，在阿夜身边坐了下来，递过剩下的半个馒头：“我也饿了，我们一起吃吧！”
　　因为师傅的靠近，阿夜不自在的向旁边挪了挪，看着递过来的半个馒头，是真的想拒绝的，但……馒头的味道，实在是太香了。已经近两天没吃饭的的阿夜真的有些忍不住。阿夜戒备的抬头看着笑的很温和的师傅，心里一直打鼓。
　　师傅看着还是一脸戒备的阿夜，笑笑：“一起吃吧，孩子，你……应该不介意陪一个老头子吃饭吧，来，拿着。”
　　阿夜的眼睛又放到了馒头上，吞了口口水，再抬起头看着师傅：“是你让我吃的，不是我求你的，我不会还的。”
　　“是……不用还。”
　　一听到保证，阿夜一把抢过半个馒头，狼吞虎咽了起来，好吃……嗯……阿夜吃的太急了，一下子就咽到了。阿夜皱着眉，拼命想把它咽下去，但……
　　这时，一瓶果汁递了过来，阿夜也一把抢走，猛的往口里灌。一只大手小心的拍拍阿夜的后背。终于，阿夜咽下了口里的食物。
　　阿夜实在是太饿了，一直吃着师傅递过来的食物，终于，在消灭了第四个的时候，没了。摸摸自己还不是很饱的肚子，阿夜有些满足的打了个嗝，虽然没很饱，但已经可以了。
　　师傅看看，有些夸张的说：“哇，没想一你个子小小，肚量还挺大，我老头子的饭都被你给吃了。”
　　一听这话，阿夜立刻跳了起来：“是你让我吃的，我……不会还的，切，不过就几个馒头。”
　　“是是是，不用还，不用还，好了，别紧张，坐，坐着，告诉我，你叫什么，为什么会在这？”
　　阿夜坐了回来，低下头，有些僵硬的撇撇嘴：“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又不是我的谁。”
　　“嗬嗬……我不是谁，我是，圣诞老人。”
　　“撒谎，这世上根本没什么圣诞老人。”
　　“噢，你又知道！”
　　“如果有，为什么我的每一个愿望都没有实现过。”阿夜的眼睛顿时有些暗。
　　“噢，那你许了什么愿望？”
　　“我的愿望……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阿夜顿时回过神来。
　　“哎呀……小姑娘的反应还挺快，对了，你觉得刚才的馒头味道怎么样？”师傅立刻换了个话题。
　　“嗯，很好吃，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馒头。”阿夜的评价到是挺中肯。
　　“噢，你吃的出来！”师傅有些惊讶。“不会是因为你饿的原因吧！”
　　“哼，就算饿，我也分的清什么好吃，什么不好吃，那的确是我吃过最好吃的。”
　　“这样啊！”师傅的眼珠子转了一圈，“那跟我来。”说着，师傅就想拉阿夜的手。
　　可阿夜却快了步，退开，警觉的问：“你想干什么？”
　　师傅一惊，又笑笑：“没什么，只是，我是个厨师，所以，我想让你尝点东西，我就住那，去吗？”
　　阿夜听了，犹豫了一下：“我不去，你拿过来，我才吃。”
　　“哟，小小年纪居然就这么有警戒心，好吧，等一下。”说完，师傅把塑料袋子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里，以同龄人所没有的飞快的速度，向刚才所指过的酒楼走去。
　　阿夜盯着师傅走的方向，等到看不见人了，戒备的眼睛里才出现了一丝好奇：这个老头，真是挺奇怪一人，都不在乎自己的坏脾气，而且，他的眼里没有怜悯。就这一点，很好，真的很好。
　　因为吃的太快，很快，阿夜就感到有些撑，于是，就在旁边的小公园里散起了步，一点也不顾及已经离开的人让自己不要乱跑的话。
　　坐在秋千架子上，阿夜冷冷的看着自己眼前的几个小孩子，在自己母亲的看护下，玩的开心之至。
　　看着眼前的画面，阿夜冰冷的眼神里，不禁透出了一丝羡慕，身为孤儿的自己，又怎么会不渴望亲情。可是，不需要，真的不需要那些人的怜悯，虽然自己只是个孤儿，但是，自己却比任何人都骄傲，所以，真的不需要。
　　阿夜还是看着，根本没注意，已经站在后面的师傅，眼睛里透出的那一抹心疼。
　　这时，一个正在玩的小孩子，向这里看了下，跑了过来：“小姐姐你是一个人吗？”
　　阿夜一听，不禁一愣，随即点了下头。
　　“那，小姐姐，跟我们一起……妈妈，怎么了？”小孩子奇怪的看着拉着自己的母亲。
　　“没，没什么，这个小姐姐不会愿意的，乖，回去。”小孩子的母亲一把阻止了小孩子即将说出口的话，随即还瞟了一眼阿夜。
　　阿夜的脸色一紧，又是这种眼神！
　　“为什么，这个小姐姐明明很想一起玩的。”
　　阿夜的脸一沉，低声说：“我最讨厌玩沙子，滚开。”
　　“是啊，是啊，你听到没有，人家最讨厌玩沙子了，走吧。”
　　“可是……”小孩子还有犹豫。
　　这时，师傅开口了：“哎，你这小丫头，明明让你先去洗一下手，还不听，该打。”说着，就把阿夜的手放下水笼头下，洗了起来，“嗯，我看看，不错，挺干净，来这是爷爷给你特别做的饭后点心。”
　　小孩子高兴地笑了起来：“原来小姐姐不一起来玩，是因为这个呀！那，小姐姐吃完后，一起来玩噢，那我先过去了。”小孩子一蹦一跳的走了。
　　而他的母亲跟在后面，有些尴尬的向阿夜笑笑，走了。
　　阿夜静静地看着两人走远，冷声说：“你又不是我爷爷，冒充什么？”
　　“咦，我的年纪还不能够当你爷爷吗？”师傅一脸惊讶。
　　“我只是孤儿，没爷爷。”阿夜原本想发火的，但却发不出来，只是低着头，弱弱地说了一句。
　　“抱歉啊，小丫头，老头子不是故意的。”
　　听了这句，阿夜已经没有反驳的心了，只是低着头。
　　“好了，好了，小丫头，这可是老头做的面，尝尝看，味道怎么样？”师傅重新调整一样气氛。
　　说着，师傅就掀开了保鲜膜，顿时，一股清香便扑鼻而来。阿夜抬头看看师傅，师傅笑笑：“看什么呀。放心，保证没事。”
　　“我又不是担心这个。”当然这句话，阿夜没说出口，只是默默的接过碗和筷子，看了看，面一根一根的，丝丝分明，汤可以说是清彻见底，就像水一样。
　　阿夜夹起几根面条，尝了尝。这时，原本有些暗淡的眼睛里，发出了一丝光亮，不禁说出了口：“好吃！”
　　“噢，那是怎么个好吃法？”
　　“嗯，面条细软滑口，又不失嚼头，嗯，越嚼越有味，还有这汤，看起来像是水一样，但味道清香悠长，配这面刚刚好，完美无缺。”嗯，好吃！阿夜很赏脸的把面给吃光光，连带的把汤也渴光光了。
　　师傅看着空空如也的碗，不免有些吃惊，她好像刚吃了四个馒头吧，所以，这碗面，做不是很多。但，连汤也一起喝了，可是，看着阿夜的小肚子，师傅又笑笑，担心过头了：“对了，你如果打分的话，这个可以打多少分？”
　　“嗯，九十分。”阿夜揉揉自己的肚子，满足的说。
　　“噢，为什么才九十分呢？我还以为会有一百分呢？”师傅装做不满的叫了起来。
　　阿夜横了师傅一眼：“本来可以的，但是，面条泡在汤里太久了，味道不纯。”
　　“我怎么忘了，原来如此，丫头……”
　　“什么丫头，我有名字的，我叫阿夜！”
　　师傅一听，笑了：“嗯，那，阿夜，以前有人教过你尝东西吗？”
　　阿夜摇头，自己是孤儿，谁会有心思教自己。
　　“那你是怎么会的？”
　　“不知道，反正尝一口就知道是什么了，嗯，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尝一口就知道了呀！”师傅盯着阿夜，眼睛里开始冒星星。
　　“嗯，你干什么？你那是什么眼神？”阿夜有些受不住那星星的威力。
　　“阿夜！做我的徒弟吧！”
　　“咦？”阿夜有些愣的看着眼前这个，眼睛里冒出红光，看起来像个恶魔的师傅，下意思的点头。可刚点完头，阿夜就诧异，自己点头干什么？
　　“呵呵，太好了，来，跟我来，我们立刻去举行拜师礼。”师傅兴奋的拉着阿夜就想往酒楼跑。
　　“等，等等。”阿夜用力一甩，就甩开了师傅的手。
　　师傅有些讶的回头，一会儿后才说：“噢，还要跟你的监护人说一声，阿夜，你的监护人在那里？”笑眯眯的，但像一条大尾巴狼。
　　“……圣心，孤儿院。”
　　“好，现在就去。”说风就是雨啊。
　　阿夜又一次甩开了师傅的手。
　　“怎么了？”
　　“我为什么一定要做你的徒弟，无聊。”不过，明显有些中气不足。
　　“因为，你刚才已经点头，是你自己答应的，怎么可以反悔呢？要知道，人，是要讲信用的，知道吗？不讲信用的人，就该打屁股。”
　　“你……”
　　“好了，好了，告诉师傅，圣心孤儿院该怎么走！”真是自发自动啊。
　　阿夜一听，差点倒，没搞清楚就拉着自己跑。
　　“阿，夜……”师傅长长的叫了一声发呆中的阿夜。
　　阿夜猛一抬头，看向了师傅的眼睛，直直地问：“你为什么要我做你的徒弟？”
　　师傅微愣一下，看着阿夜的眼睛，认真的说：“我只是想收你做徒弟，那么，阿夜，你愿意吗？要知道，我的训练可是很辛苦的。”
　　阿夜看了很长时间，许久，才点了一下头：“嗯。”
　　师傅笑笑，摸摸头，问：“那该怎么走啊？”
　　阿夜听了，又是一阵无力，手指了个方向：“那边。”
　　“嗯，好，我们出发。”说着，又拉过阿夜的手，向前走去。
　　“那个，那个……”
　　“什么，阿夜？”依旧笑眯眯，心情真的很好啊。
　　“嗯，有点远。”
　　“远，噢，那有多远？”
　　“走路，要，半天多。”阿夜有些继继续续。
　　师傅一听，很快反应了过来：“这样，那好像真的很远，怎么办呢？”
　　“那个……”
　　“叫我师傅，阿夜！”
　　“师，师傅，你有钱吗？”
　　“有啊，怎么了？”
　　“骑车去，快一点。”
　　“呀，我怎么把这给忘了，这个世上还有车的吗！”师傅刚想抬手叫车，但好像又想到了什么，拍了拍自己的头，“哎，我真是的，领养你，好像要证件的，对吧！”
　　阿夜一点，头上有些黑线，这个人，还真是有些迟钝，不过，还是点头。
　　“这样啊，那走吧，先回酒楼，拿了证件再去，好不好！”
　　就这样，阿夜乖乖的让师傅带了回去，由于天有些暗了，所以，这件事也就拖到了第二天。
　　对着鹤发童颜的师傅，院长很不确定的问：“先生，你真的要领养她吗，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阿夜一听，头转向了一边。
　　“院长，阿夜已经是我的徒弟了，我当然要她了，难道阿夜不能领养吗？”师傅的口气有些严厉。
　　“不不，不是，只是，阿夜她已经气跑了好几对想要收养她的人了，我怕……所以……我想问清楚一点！”
　　“不用了，阿夜和我有缘，不管怎么样，她是我徒弟，小孩子吗，闹别扭总是有的。可是，阿夜已经失踪快三天，而你居然都不知道，这问题，可就严重了。”
　　“对，对不起……”
　　“算了，手续都办好了，阿夜我也带走了。阿夜，乖，别忘了说话。”
　　阿夜的头抬了起来，听了师傅的话，阿夜乖乖地站好了，向院长鞠了一躬：“谢谢院长，也很抱歉，这么长时间给您添了这么多麻烦。”
　　“没，没关系！”院长的声音有些呆，看着突然民事的阿夜，有些愣。
　　“阿夜，我们走了。”
　　“嗯。”两个身影，一大一小，一前一后的走着。走到门口，师傅突然停了：“阿夜，你会怪院长对你关心不够吗？”
　　阿夜摇摇头：“孤儿院本来就没钱，况且，我又这么的惹人讨厌，没赶我走，已经很好了。况且，孤儿院就院长一个人在撑着，她也很累。”
　　“阿夜，你长大了！”师傅笑了，又向前走去。
　　阿夜也跟了上去，这时，阿夜问了一句：“师傅，你会后悔收养我吗？”
　　师傅的脚步也停了一下，可是，很快又走了起来：“不会，错过了阿夜，才会是师傅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好了，跟师傅回家。”
　　阿夜的脚步停了，呆呆地看着慢慢走远的背影。
　　师傅走到车旁，向阿夜招手：“阿夜，快上车，我们回家了。”
　　阿夜看着门口那个身上洒满阳光，就像是圣诞老人一样的师傅，第一次觉得，这个世上或许，真有圣诞老人，眼前不就有一个吗？
　　阿夜的嘴角向上翘去，向师傅跑了过去，这个人，是可以信赖的，因为他的眼睛，阿夜非常喜欢，温暖，还是温暖，阿夜相信，自己的愿望，能实现的，一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