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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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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雨贤跟个变戏法的一样,转眼间拎出一桶油来,另一只手一扬:一只裸奔的母鸡。“咱们炖个汤。”他笑嘻嘻的说,“等会多吃点啊。”
我头痛无比的坐在客厅的看着这群自来熟在我家厨房忙来忙去,在我家里冲上冲下。还好还好,没有搜查令还没有翻我东西,我安慰自己。谢雨贤及时送上一碗汤,“喝两口吧,女暴龙。鸡汤估计要到明天早上。”
他们是怎么回事?我确信我的眼神会说话。他却一笑:“大家都很好奇一怒冲冠为那啥的女暴龙是什么样子。还有,你别瞪眼睛行不行,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谢雨贤,你死定了,我咬牙切齿,信不信我见你一次砍你一次。我把汤一口气喝下,冲到餐桌前招呼客人吃饭,看谁的笑容都十分可疑。
电话非常及时的拯救了我,我躲到院子里接。先是哥哥,听见我这里热闹非凡,我也听得到他那边鞭炮喧哗,只相互说得一声新年好便挂机。紧接着是狐狸,做了要关照他家娘子的指示,连句新年好都舍不得留给我就挂了。这个贱人真会省钱,我一边想一边不由自主的微笑。
看到我表情松弛的走回来,站在门口的谢雨贤迎上:“男朋友?”远处天空的烟花明灭不定,他嘴角向上,“不说话是承认?”
我先点头后摇头再点头,好笑的看着他,想看看他是否和我心灵相通,他却伸手握住我的手,“不许不要我。”
看英武男人表情哀怨的口吐狗血连续剧台词,我笑到毫无形象,伸手挑他的下巴颌儿,“小帅哥,姐姐会负责滴,来,给姐姐笑一个,赏你糖吃。”
忽然听到鼓掌,我们回头,观众们一副好戏看得很过瘾的表情。
谢雨贤很忙,但总会两天过来吃一次饭,他说盒饭味道远没有我家的味道好。天知道,说要赶时间的他每次过来回去的时间都够他烧两餐饭了,可是他还乐此不疲。每天总有两次电话,他称之为给领导的早请示晚汇报……我给哥哥打电话,哥哥大乐:“嫁给他嫁给他,这种婆婆妈妈的男人都要绝种了。”
可是我总有些不放心,请火眼金睛的苏茵考查顺便吃饭,小姑娘评价:“绝种的婆婆妈妈的好男人,收下吧收下吧。难得有男人不嫌弃女人长肉的。”我绝倒,就不能说我珠圆玉润么?一见钟情,不是那么了解呀。苏茵在电话那头轻笑:“那你不会调查他啊。”
好主意,很卑鄙。可是真的好用,拜托陈律师而已。隔日厚厚一叠摆在我面前,陈律师露出真诚微笑:“什么时候办喜事?”
我略翻一翻,推回去,“多谢陈叔叔,我想,”我迟疑,想了半响还是说出来,“在他分局附近买间门面开间小店,你看开什么样的小店好?”
“那不如盘间小超市,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才好。”陈律师的笑话一点也不好笑而且很没有建设性。“做女孩子的,一生总是要有人追求一两次。”
我看着这位越来越长辈的陈律师,郑重的想,这次一定看准了才点头。
苏茵的红色罚款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到我的面前,我连给狐狸打个报喜的电话都不敢,怕他唆使我去扔伊拉克产汽油瓶,泼清华牌琉酸。想来想去,除非上次绿旗袍和小礼服,实在没有衣服可穿。可是这次又不是去砸人家场子,是去捧场滴,只有再次光临云裳工作室。
“又要去吃喜酒,这次低调一点。”我冲着手捧香茶眼盯小说的侯老头解释。
“知道了。”小老头挥手,“那你随便拿两件合身的去就是,知不知道我一分钟几十万上下的?”
就小老头这样也好意思说他一分钟几十万上下,也不知道在跟谁学的,我好奇的去看是哪位天神的小说,差点跌倒,原来是位名叫扫雪煮酒的大婶的仆街言情小说。从来少男少女在初春的季节才会借言情小说来发发春天的那啥,还真没见过胡子一把的小老头看这个的。我用狐疑的眼睛搜索侯佩兰,她满不在乎的回答:“小老头的春天到了,那是他女朋友的最爱,指定教材,不然不跟他聊天。”
还是美女好啊,三下两下就扔给我一件衣服叫我去试,可惜美女的杀伤指数就是高,我穿上了还是有点像砸场子滴。
见我摇头,小老头兴奋的扔掉小书,冲进他的小隔间,转眼又冲出来,手里拎着一件宝蓝色的旗袍,“这件穿上,像新郎的前妻。”我兴冲冲换上,自己给自己挽上头发,上上下下看来看去十分满意,总算有二十五岁模样了,前妻就前妻。
侯老头看我真要了,追在我后面喊:“不要配首饰砸我招牌。”
再次盛妆出场。因为狐狸同学居然知道了,一定要我去看看是谁偷走了他最合身的那件衣服,威胁我如果不仔细看清新狼长得什么样子,他就从非洲给我找一群狮子看门。那一天得吃多少肉呀,肋条都卖十一块一斤鸟,叫我背硫酸我都得去。
苏茵穿得像个洋娃娃一样在大门口罚站,我仔细鉴赏拐走了我哥们女人的男人。原本以为是上次的西装男,谁知道是个白脸男,架副金边眼睛,卖像果然比狐狸的土匪样子好。
苏茵冲我夹夹眼,对他说:“我的好姐妹。”
我也冲苏茵挤眉弄眼:“双份贺礼。一份是我的,还有一份还是我的。”
苏茵果然七窍玲珑,明白有一份是狐狸心意,当场便拆开来,层层盒子里面,是枚白金打造镶钻海贝。伴娘们已发出声声赞叹,新郎也为这份大礼动容,唯有我和苏茵四目相对,百般滋味。狐狸还是把他答应的东西送给了苏茵。这枚吊坠,只怕苏茵的心从此安家,谁说房子一定是要住人的?
伴娘十分郑重把我引到贵宾席,我在心里叹息:果然人生无处不相逢哪。陈爸爸就坐在我身边,见到我若无其事、问长问短、嘘寒问暧,亲热得就像十分钟前才从一个家门走出来。
不到五分外我就看到久违的陈云思身着伴郎套装,挽着一位眉眼间与新郎有几分相似的姑娘,看到我牵动下巴笑笑,接着转到别处。
同桌大婶追随我的视线,为我介绍:“那是男方的堂妹和堂妹夫,听说下个月结婚,还在这里摆酒。”
陈爸爸微笑点头:“到时林雨一定要来喝杯喜酒啊。日子就定在下个月初十。”
我也回报微笑,暗自欣喜。总算有人肯要他了,我与侯美女可以安眠,当报之,说不定今天这身衣服可以免单。
可是陈爸爸难免有些会错意,见我神游,亲切道:“其实我们还是比较中意你……”
我吓得打翻酒杯,借口换衣服马上退席。看来这两年流年不利。吃两次喜酒,两次都不得终席。
我将经历报告给谢雨贤听,他大笑,说还有一次喜酒,我命中注定吃不饱,我问哪次,他说是他结婚的那次。我大乐,谢雨贤这种人,除非我要,哪里找得到老婆,没长像没房子还没时间约会,等他结婚,说不定我都修真到元婴期能辟谷了。
这学期小屁孩们将要毕业,写评语,写毕业同学录,一起去喝小酒剥小龙虾,日子快乐得我都差点忘记自己还是个老师。好容易收下心来老老实实在办公室写评语,却听到同事叫我:“林雨,有家长找。”
眼前是一双中年男女,侍立一位时装女子,三个都十分从容打量我。
谁家家长?我打开笔记本翻学生的家长通讯录,听到年轻女子平静的说:“把我的男人还给我。”
呀,我什么时候成了狐狸精,狐狸知道肯定笑死,抬眼看女子,脸上已然浮现泪花:“把谢雨贤还给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