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 ...》翡冷翠

3、NAGI篇

　　*说过的话，只应被微笑掠过。不要说虚情假意，即使是真心实意的承诺，也不过代表一种美好的愿望：我希望和你做一辈子的好朋友；我希望能陪你到永远……*
　　那年夏天我亲手关上了准备为我开启的那扇门。
　　对HIKARU最初的感觉是羡慕，阳光一样的人跟我是不同的。我的父母是靠运输业发的家，不同于有历史传承的富贵人家，在那些人眼中我们只是暴发户罢了。父母的作风、习惯注定了在这个城市不可能真正的融入到上流社会里，作为他们唯一的儿子，我从小就接受着贵族教育，希望我能为他们实现进入上流社会的心愿。他们的教育是严厉的，甚至是冷酷的，要求我必须对他们的安排言听计从。“我们给你安排上贵族学校就是为了让你多交一些上流社会的小孩做朋友。将来对你、对我们家都有好处。”妈妈不止一次的对我说过这样的话。但是从小我就比较孤僻，又不爱说话，所以我也一直没有像父母期待的那样交到像样的朋友。
　　HIKARU是我第一个羡慕的人。我们同班，在这个贵族学校里，要么是有钱有势的公子少爷，要么是学习特别好、有特长的平民学生。而他似乎是个异类，明明就是个普通人，成绩不是顶尖的、看起来也没有任何特长，在这个看重实力的学校里这样的人应该会被排挤吧？当时的我这样想。可是没过几天我就发现我错了，HIKARU在这个学校里简直是如鱼得水，只要他愿意可以跟任何一个人成为朋友，他的笑容是那么的温暖，包容着周围的每一个人。
　　我就这样远远的观察着他，慢慢的我发现，为什么他的笑容里有我那么熟悉的寂寞，有那么多人陪伴的你也跟我一样寂寞么？
　　好想替他赶走寂寞。渐渐的，我的羡慕里多了一些嫉妒，我开始嫉妒那些敢于跟他告白的人，邻校的女生、本校的男生。
　　为什么会嫉妒？
　　我想我是喜欢上他了吧！这个想法居然让我感到温暖。确定了自己的心意，我开始不满足于在他身后观察，真想站到他身边，站到那一片阳光下。或许跟他告白比较好吧！
　　初三那年的最后一天，HIKARU一个人在教室里，我把早就写好的告白递给了他，没想到他只是扫了一眼就把信连同一些花花绿绿的信封一起扔进了垃圾箱。
　　接下来他说的话让我很庆幸刚才没有让他看到那封信，“我想跟你作朋友”如果不想被他讨厌，就只有这样了，也只能这样了。然而他说“眼镜摘掉，头发剪掉，衣服换掉，对了还有把一身肥肉消耗掉!我不跟西瓜太郎做朋友”，我很高兴，原来只要这样就可以了。
　　于是我开始利用暑假疯狂的运动，作了眼部矫正手术，换了新的发型，看到HIKARU惊艳的表情，我知道我终于可以站在他身边了。
　　我知道他本来也不是个爱热闹的人，只是因为寂寞而不停的交朋友，希望用热闹赶走一人的孤独，但是再热闹的聚会也有散场的时候，我选择这样的时候守在他身边。他说靠在我肩膀上午休是一天中最惬意的事情。看得出他对这时候的我产生了依赖，于是我又开始幻想会不会有一天他也喜欢上我？
　　两个人走得进了自然会有流言，羡慕的、嫉妒的，我无所谓还巴不得那是真的，但是我又担心HIKARU的看法，希望他不会生气才好，我记得他不喜欢别人开他朋友这种玩笑。一天我终于忍不住问他的想法。
　　他问我：“你喜欢我么？”
　　“… …要是我说喜欢呢？”我问。
　　“… …那就说明你接触的美女还是太少了！不如你加入篮球社吧，你的交友面太窄了。”他笑着说。
　　进入篮球社的第一天，队长语重心长的对我说，“在HIKARU身边做朋友注定要比情人痛苦啊，你是他第一个推荐进来的人，看来你对他来说是特别的。知道为什么他的朋友来来去去换得这么快么？跟他在一起久了没被他吸引的人很少。但是能成功吸引他的人就更少了，不想被他讨厌，所以才选择做他朋友的吧，我们这里的人对HIKARU哪个不存有点心思呢？喜欢上这样的一个害怕寂寞的人注定自己比较辛苦吧。”
　　我只有苦笑，“我有表现得那么明显么？”
　　队长笑了笑，“让我看看你的实力吧。”
　　随着参加篮球队的活动，我的周围也有了追求者。我很高兴看到HIKARU在我收到情书时皱眉的表情，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看到女孩子围着我时的怒火，你是在乎我的对吧。暧昧在我们之间蔓延虚幻确又那么的真实。直到齐藤乐的出现，让我本来放松的心紧张了起来。
　　以前HIKARU跟我也经常参加联谊、出去和女孩子约会，但是他从来都是嘴上风流，从来不与女孩子有动作上的接触。但是齐藤乐不一样。 HIKARU跟她很亲，青梅竹马。我知道这样善解人意的可人，是HIKARU欣赏的类型，这让我很嫉妒，特别是她居然把HIKARU叫小HI，这种亲昵地感觉让我发狂。
　　同学问他齐藤乐是不是他女朋友的时候，HIKARU居然没有否认，我听到了天塌下来的声音。
　　一想到HIKARU寂寞的时候会有另一个人陪在他身边，我的心就疼得厉害。真想打掉HIKARU搭在那个女孩子肩膀上的手，真想在那个女孩子挽着HIKARU的时候一把把她推开，但是我什么也没有作，我不想连他的朋友都做不好。
　　于是我开始不动声色的打电话给他，想知道他放学后在哪？干什么？是不是跟那个女孩子在一起？我也知道这样的行为很幼稚，但是不打这个电话我会很不安心。
　　可是某天开始我打电话的时候总是他妈妈在接，说HIKARU到那个女孩子家去了，我开始担心了起来。你要离开我了么？
　　我控制不了我的情绪，原来我对HIKARU不只喜欢那么简单... ...
　　听到齐藤乐跟HIKARU说要参加IN18 PUB的一个PARTY，我忍不住跟了去。
　　一进门就看到HIKARU躲在角落里喝东西，真是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家伙，不知道这里的果汁都含酒精么？还喝得那么猛！齐藤乐那个家伙呢？怎么把你打扮成这样还放心让你一个人独处，你没看到周围那些充满欲望的眼睛么？
　　我来到他面前，PUB里吵闹的音乐让我们交谈起来很麻烦。我任由他拉着我往外走，还来不及告诉他喝了那么多果酒不能马上吹风，他就已经晕在我怀里了。
　　“我那么喜欢你.，甚至比喜欢还多，我想我可能是爱上你了。.现在的我只能在你身边这么守着你，我该怎么办.？现在的我还没有保护好你的能力。我该拿你怎么办？你会接受我么？好想知道你的想法，希望得到你的回应，”也只有在他昏睡的时候我才敢说出我心里的话。在他红艳的嘴唇上轻轻一吻，要是被他知道了，一定会打死我的吧？现在的我只想记住他的味道，属于HIKARU特有的味道。
　　把HIKARU抱上车，我看到跑出来的齐藤乐，“他没事吧？”她好奇的问。
　　“哼!”我决定不去理她。
　　“其实我只是小HI的好朋友，”她突然冒出这么句话让我停下准备上车脚步，“小HI跟我从小一起长大，我们就像亲人一样，永远也成不了情侣的啦。”
　　她见我没有说话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你也应该发现了小HI是个害怕寂寞的人吧，他从小没有父亲，妈妈又要工作，我印象里他经常一个人在家，在那种环境下长大的孩子严重的缺乏安全感，所以他有那么多的朋友却还是寂寞。你们其实很像，我也看到你眼中寂寞你是喜欢他的虽然你没有任何表示。你以为小HI不知道么？或许因为他也喜欢你吧!不然也不会同意我的做法来试探你的心意。可是你太温和了，这么软弱的性格能给他安全感么？... ...”
　　“我们的事你不用操心，以后要是我看到你领他来这种地方，别怪我打女人！”我忍着怒气说。
　　匆匆的上了车，吩咐司机送我们去HIKARU家，看着他熟睡的脸庞“你不是要知道我喜欢你能做到什么程度么？”那你就好好看着吧，我发誓！
　　第二天开始，我们谁也没有提在PUB发生的事情，我想他也记不得了吧。现在想起来那时候我毕竟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虽然发了誓却无从着手，似乎对心爱的人唯一能做的就是讨好，在他需要的时候待在他身边，看到他享受的幸福笑容我也跟着幸福起来。
　　直到那天SHO来学校找我，他跟我说：“你爸妈知道了，你最好回家一趟。”我心里“咯噔”一声，不用说明我也猜到了是什么。
　　“怎么知道的？”我明明隐藏的很好。在回家的路上我问SHO，他是我的表哥因为读书的关系寄住在我家。
　　“那天你让司机送你们回家… …”
　　我没有说话，知道回去面对的将是狂风暴雨，果然看到母亲怒气冲冲的坐在沙发上。
　　我站在一边，SHO看了我一眼上楼去了。母亲看起来真得很生气，完全没有了往日的优雅。
　　“本来司机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没想到居然是真的。今天去找你的班主任了解了一下，那个孩子真不是个好东西，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的人，到处招蜂引蝶的，你这个孩子这么单纯，怪不得会上他的当！”
　　有些父母总是这样，明明是自己的孩子犯了错却总把责任往别人那里推，我的父母就是这样的人。
　　“你是有前途的孩子，将来是要进入上流社会的，怎么能跟平民的孩子混在一起，还给我惹出这么件事来，女的也就罢了，居然是个男的。这要是传出去我跟你爸的面子往哪搁？你不许再跟那个孩子来往了，这件事我不会让你爸知道，他最近准备你出国的事已经够忙了，这种小事不需要拿来让他烦心。”
　　“不要！”我坚定地说。
　　“什么？！你这个孩子果然被带坏了，你以前从不反抗我的话。那个孩子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看来不能轻饶了他。”
　　“你敢！”我愤怒了，平时不见你关心我，这回为了你的面子，你居然要这么做。
　　“哼！我已经跟你们班主任说了是他勾引你的… …”
　　“不要把HIKARU说得那么难听，他没有勾引我！”我打断母亲的话。
　　“没有勾引你，你会魂不守舍？我都知道了你对他百依百顺的，百般讨好，平时里也没见你对哪位小姐这么上心过。他给你灌了什么迷汤，让你敢这么跟我说话？真是反了！反了！”
　　“我不管你们怎么说，要是你们敢动HIKARU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的。”我气冲冲的撂下狠话就上楼了。那时的我没有什么本事，唯一能做的就是伤害我的身体，我不吃不喝也不去上学，一开始没有人在意，以为我在闹情绪，可坚持了两天他们就慌了。可是不管他们说什么我也听不进去。直到SHO从寄宿高中回来。
　　“你这样不是办法。一样保护不了那个人，我刚回来听姑父说要让你们学校退他的学。”
　　“什么？”我从床上跳起来，几天没吃东西的我一阵头晕。
　　“你这样伤害自己，不但不能保护那个人，反而会让姑父他们更讨厌他，更想除掉他。”SHO很冷静地帮我分析着目前的状况。“他们这么生气主要还是因为你现在的行为超出了他们的控制，朝一个他们想都没想过的方向在发展，不仅是HIKARU ，任何一个让他们的期望出现变数的人，姑父他们都不会让他好过的。现在你要做的就是，让他们觉得你还在他们安排的轨道上，只有这样才可以让他们放过那个人啊！”
　　“可是如果这样做意味着要我放弃HIKARU,我做不到。”心好疼啊，撕裂一般。
　　“现在的你有对抗姑父他们的能力么？小不忍则乱大谋，你只要让他们相信你已经放弃了HIKARU。将来你有机会的时候可以再跟HIKARU解释。若是他也是真心对你，你的解释他会听得的。”SHO好心劝我。
　　“你不会明白的，这种事情只要我做了，HIKARU就不会再相信我了，不论是不是出于我真心的。”我不停的摇头，HIKARU太敏感，这次不论我怎么做注定要伤害他了。
　　“我看你还是快做决定比较好，姑父他们恐怕没有那个耐心等你在这想办法，这件事要是闹到学校就没法收拾了。”
　　“SHO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跟母亲谈谈。”我深吸一口气，这次就算让HIKARU讨厌我，远离我，我也要保护他周全。
　　HIKARU现在的我这能做到这样了，请你不要讨厌我。
　　我向母亲低头了，看见她满意的笑容，我只有心痛，你为了你的想法就这么漠视自己的儿子么？我跟她说我可以跟HIKARU断绝关系，不再来往，但是不许她把这件事捅到学校去。还有没读完高中之前我不会出国。对于第一件事，母亲很爽快地答应了，毕竟这种事闹大了，她也会脸上无光。对于第二件事，母亲并不同意，我对她说现在如果出国，初中里刚建立起朋友关系很快就会变淡，将来我回来就什么朋友都没有了。在上流社会与出国留学之间权衡过后，母亲“明智”的选择了前者。“我会跟你爸说的，等你念完高中再出国，明天的家长会我去给你开，你早点睡吧。”
　　虽然知道HIKARU肯定会怨恨我，我也做好了接受的准备，可是当真实的接触他的目光我还是木然了，突然觉得我不论说什么都是那么苍白无力。我想张嘴但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真的好后悔，明明信誓旦旦的说过要保护你的。
　　好不容易摆脱母亲我跑到办公室门口，就看到倚在门外的HIKARU。我慢慢移动脚步，当我对上他的眼睛，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对不起~”好想跟他解释，但是办公室开门的声音不容许我多作停留。
　　我只有逃走。
　　直到走进拐角的阴影里我还能感觉背后那冷漠的眼神，黑暗里我听见两颗心碎的声音。
　　听说HIKARU回去后病了我痛苦，听到同学间的闲言碎语我愤怒。在痛苦、愤怒中我盼望着HIKARU来学校，跟他解释，说开了就没有误会，我一直抱着这样的想法等他回来。可是HIKARU直到毕业也没有出现。不敢去他家，实在是没有勇气，心里想着HIKARU是保送直升高中的，开学再跟他解释吧。于是我开始倍受煎熬的盼望开学，心里不断幻想再见面如何跟他解释却没想到盼来是HIKARU去外地上学的消息。
　　HIKARU，是不是我们再也会不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