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徨的代价》童希

1、彷徨的代价

　　“阿姨，你店里的东西都好漂亮啊！”稚嫩的童声在我下面响起，低头看见一个绑着麻花辫的小女孩
　　“你喜欢吗？”
　　“嗯”
　　“那阿姨送给你一件好了。”
　　“谢谢阿姨！”小女孩挥动着双手，高兴得跑开挑饰物去了。看见她那充满活力的背影，我欣慰地笑了。
　　来到N市四个月了，我开了家专卖孩子饰品的小店，进了许多新鲜有趣的饰品，便宜的卖给喜欢的孩子们，收不敷出，尽管这样，我依然乐此不疲。
　　雨后的一个下午，我在店里整理物品，店门的风铃响起，有客人来了，我忙准备起身去看，忽然一个黑影笼罩我，“你到底想要这样到什么时候？！”仿佛从空气中疾鞭而来的声音，我腿一软，又跌坐在地上，慢慢抬起头，对上那双带着怒气的眸子，嘴角轻扯，挂上一抹笑，眼泪却流了出来。
　　四个月前，我在S城，有稳定的工作，衣食无忧，但我依然孤独，从小就觉得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没有让我抓住的，这个想法尽管有些偏执，但真实。直到遇到了一个男人，风，优秀的工程师，气度非凡，知道他有女朋友，但我还是抑制不住对他的心跳，在他眼中，同样可以感到他对我的情愫，但我明白这个男人同样不属于我，我依然孤独，有什么我能留住的呢？忽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我脑海里涌现。我要拥有一个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人，我要一个孩子。终于让我拥有了一个这样的机会。
　　认识风半年后的一天，一帮朋友去KTV唱歌，风坐在我身旁，朋友们吵闹着，几个人拼着酒，好不热闹。但风明显有点力不从心。
　　“你怎么了？”我问，他告诉我，和女友吵架了，越来越发现彼此不适合对方。说完，猛喝了一口酒，之后，他边喝酒边向我絮絮叨叨地讲他和女友之间的矛盾，在酒醉之前，他说的一句话让我格外清晰，“为什么你这么晚才出现？”我无语，为什么，恐怕是天意吧。
　　送他回家，看着他微红的脸，觉得他的睡相像极了婴儿，想到这儿，我有些颤抖得脱下自己的衣服，然后，用吻唤醒风，风睁开迷茫的眼睛，“童，你”我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一下吻住他的唇，然后啃咬着他的下巴，他的欲望被我点燃，一声低吼，把我压在身下，展开了一个旖旎煽情的夜。
　　天萌亮时，我穿好衣服，看着仍在睡梦中的风，俯身在他额上印下一吻，“就当这是一场梦吧。”话音刚落，我的泪落在他脸上，风有些辗转，我慌忙逃出他家。
　　之后的日子，我尽量装作什么事没有发生，风曾试探问我，“那天晚上我是不是对你有什么伤害？”我笑笑，“没有啊，那夜送你回去后，你就睡得像猪一样。”
　　风憨笑，“哦，我想太多了。”我知道那晚他醉得很迷糊，神志不清，而我不想破坏别人的感情，只想拥有一个完全属于我的孩子，自私却略显惨淡的想法。
　　然而，这个自私的念头终究没有成形。那夜过后的两个礼拜，我发现自己怀孕了，抚着依旧平坦的腹部，我笑笑，宝宝，我会永远陪着你。
　　一个礼拜后，在公司上班时，有个女人来找我，绮，风的女友，我不明白她为什么找我，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怀孕的事。
　　公司楼下的COFFEE SHOP，绮坐在对面，开门见山，“风要和我分手，原因是他爱上了你。”我一时惊呆，被这句话震慑得不知如何反应，她又开口，“我很爱风，不能失去他，求你不要拆散我们。”我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风竟然爱上我，而我却偷了他的孩子，多么可笑，轻扯嘴角，我自嘲，但那抹笑却刺激了绮，“嗞”她把点的咖啡泼到了我的脸上，“别那么拽，你以为风真的爱上你吗？他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他早晚会回到我的身边的！”我被她前后大相径庭的态度震惊住，周围的人对我投以好奇打探的目光，一瞬间，我缓过神，把咖啡钱放在桌上，抓起皮包，“我根本没有介入你们之间，你找错人了。”说完，转身离开。
　　“你想走？！”下一秒，手肘被一个力量拉停，但地上的咖啡让我脚下一滑，我摔倒在地。
　　“哇，她的腿流了好多血啊！”周围人的声音传进耳朵，低头看见我套装被血染红了一片，我终究抓不住任何东西，包括我的孩子。
　　医院里，清醒后，看见了白色的天花板，知道自己在医院，我流产了。
　　“你骗了我。”风的声音传来。转头，看见他坐在一旁。无语，我没有辩解，我的确欺骗了他。
　　“这个孩子是我的！”他冲我低吼，但能感到他声音中的颤抖，“为什么不告诉我？”
　　把视线从他身上拿开，看向天花板，我哑声说：“现在孩子没了，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而且，我根本没准备告诉你，那晚是我主动的，你不需要负责任。”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风一跃来到床边，抓着我的肩，我看向他清澈的眸子，缓缓开口，“我只想自己抚养这个孩子。”
　　“你怎么能这么自私？！”听到他这么说，冷静的神经崩裂，我冲他吼：“我就是这么自私，我只要一个完全属于我的孩子，这都不行吗！”被我一吼，风的手无力地从我肩上滑落，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之后，转身离开。
　　转天，我就自行办理了出院手续，辞职，来到N市，开了这家小店，以另一种方式陪着我的宝宝，日子过得平淡却充实，直到风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
　　风把我从地上拉起，一把揽我入怀，抚着我的发，“我找了你四个月，你竟一声不响地走了。”我的泪像是无止境的流着，自从失去孩子，我第一次哭，像是哭出这四个月来压抑的所有情绪。风抚着我的背，任我发泄。平静后，我沙哑地问他怎么找到我的。他说那天在医院里被我的隐瞒和话气得不行，在家待了三天，仍放心不下，去看我，没想到我出院，辞职，消失一样，他发疯似的找我，直到前些日子才知道我在N市，然后马上找来了。
　　“你该回去了吧？”我没有说话，“童，和我回去吧。”我依然没有说话，他轻叹口气，“你到底要逃避到什么时候？”
　　“这只是我陪着补偿宝宝的一种方法。”我开口，泪又流出来。他吻去我的泪，吻上我的眼，“不要这样，你还有我，我会守着你，而且”捧起我的脸，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会永远属于你！”
　　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拥紧他，他知道，他明白我的孤独和无助，这样的男人让我怎么拒绝。
　　一个礼拜后，结束了小店，我和风回到了S城，开始了我们的生活，但我没有再怀孕，以后也不会了，那一跤让我大出血，导致输卵管堵塞，我知道，风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