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记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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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这栋废楼什么时候才拆啊？”坐在餐馆里吃饭的白领，又对着玻璃窗外画着拆字的大楼抱怨，“新的孤儿院都建好了吧，怎么也不见他们迁过去。每次出来吃饭都要转一个大圈子。”
“这地位置好，当然不好谈下来了。不过也快了吧，前几天还见有人从里面往外搬东西呢，就是那些东西被包得太严实了，搬东西的人也都神神秘秘的。”邻座的同事一脸八卦的模样。
“这孤儿院确实挺古怪的，不是很久之前老有人听到里面传出来哭叫么……一般是大半夜最安静的时候，特别渗人。”听到一轮，又有人参合进这个话题来。
“哭叫声？！……”男人摸摸自己身上的竖起的汗毛，“不会是里面的老师虐待孩子呢吧？”
“应该不是。因为这件事，这所孤儿院被警方调查过好多遍呢，但什么都没发现。再后来警察局对投诉不耐烦了，干脆在这里常驻民警守卫，然后就没人再议论这件事了。”
“真的假的！那那些怪声是谁搞的鬼啊……”
“我还想知道呢，简直是未解之谜啊……”
“管他真的假的，”白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盯着那大楼皱眉，“快点拆吧，拆了这边的交通就方便……”了……
然而他的“了”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就被眼前的景象呆住了。
“轰隆隆隆……”咚咚咚的几声巨响震得地面都晃动了几下。
“怎么了！地震？！”地面晃动起来，吃饭的人有几个被吓的蹦了起来。
人们向着异响发出的方向看过去。他们口中抱怨着的那栋破楼正缓缓向下沉没，直到土黄的粉尘掩盖了他们的视野。
“哔——【BT能量异常者265名，已死亡，正在统计分数。】”
周围一片尘土飞扬，王小彦竟然成功跑出了地下研究所，并在一个断裂倾斜的墙壁下成功脱逃。
“咳咳、咳……”扬起的粉尘让王小彦呼吸困难，忍不住咳了几声，才连忙用衣服角捂住口鼻，缓和下来。
掉落的水泥石块，迸溅在他们身边，王小彦尽量的护住身边的童兴辉，防止他不被砸到，至于他自己……恩，反正恢复能力很强，所以不用在意。
……
过了几分钟，周围终于安静下来。
王颜掀开一块石板，从里面爬了出来，童兴辉紧随其后。
不过是一分钟的时间，高耸的大楼变成破碎的瓦砾，填实了地基。
周围的尘土散去，王颜看着眼前的一切，果然如童兴辉说的一样，被埋得正正好好。
这栋楼因为正要拆迁里面的东西大多被清空了，所以这大楼突然的倒塌，倒是没有什么人跟着受灾。所以现在这个还飘散着薄薄粉尘的空地上，只有王颜和童兴辉两个人站在那里。
把还拽着自己衣角装乖的小鬼推开，王颜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又对着手臂上的青紫和划伤的痕迹皱了皱眉：“王小彦？我知道你能听到！别给我装死。”
这家伙竟然突然让出了身体主权，把烂摊子扔给他，自己躲到意识海里享清闲去了？
‘我没装死……’许久，王颜才听到一个弱弱的声音慢慢响起，‘跑累了，休息会不行吗？’
“……”你明明就是圣母心刚燃起来就被打击，所以躲到意识海画圈圈去了吧！别以为他猜不到！
但王颜又骂了几句，也再没有听到王小彦的回应。
混蛋，竟然装掉线！
听到王颜的像是神经错乱一样的话，童兴辉双眼闪过探究的光芒，目不转睛的盯着王颜的举动。
王颜难得体验了一把，队友撂担子的无可奈何，虽然他还想咒骂几声这个不负责任的主人格，但现在的他还真的拿主人格没有办法。
而且这地方不久后一定会被围观不宜久留，想到这一点，他压下内心翻涌的情绪。
“我先走了，你随意吧。”王颜对着男孩摆了摆手，转身就走。
但他刚踏出两步，就听到身后有一个跟着他的脚步声……
王颜转头，童兴辉见状也停下来，就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偶像怎么停下来了？啊……人格又交换了吗？”
“……”还真是个研究狂，王颜翻了个白眼，脚下加速，“别跟着我！”
童兴辉见状忙追过去，一边追一边狡黠的威胁：“偶像，你不让我跟着，我就把你的秘密说出去！”
“你去说啊，去吧。”再攒一点积分，老子就能开始新生了，谁管他明星路会怎么样。
见自己的威胁对这个第二人格没有什么作用，童兴辉小跑着跟上王颜，略一思考又道：“偶像现在的人格分裂状态，可是我们研究所的最佳研究对象哦……”
“……”王颜被这句威胁又弄得停下脚步。
“目前知道偶像你特别之处的，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不把我带在身边看着真的好吗？”
王颜站定在那里打量了童兴辉几眼，童兴辉的脸上带着乖巧的笑容，像是在跟王颜展示着自己的无害好养活。
但下一秒出乎童兴辉预料的，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这个一路上都温和无害，尽力保护他的王颜，像是爆发了一样，转变了态度，嘴角带着冷冷的笑意。
被主人格惹得满心怒火的王颜，正愁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消火。
“不要以为装乖我就会相信你，我可不像那家伙一样好骗。”王颜说着手下又是一用力，把微微挣扎着的男孩，举到眼前，“你敢这么威胁我，就不怕我现在就掐死你？”
只有死人才会守口如瓶……而且这小鬼可是价值50积分的BT一只啊。才知道BT死亡也能得到分数的王颜，倒是突然有了点认真的意思。
“对了，在你死前我们还可以做个试验，嗯，比如人类缺氧多长时间会死亡呢？”王颜愉悦的看着男孩涨得通红的脸颊，擦了擦手上被灰尘罩得有些灰蒙蒙的手表，却发现指针已经被砸的停止了转动，声音便略显得有些遗憾，“真可惜，不能准确计时了。浪费了一个好素材啊……”
全身的肌肉因为缺氧而抽搐着，极度缺氧，喉间发出磁磁的响声，血液都向着头部涌去，挣扎的双手渐渐无力，童兴辉的眼前被蒙上一层薄雾。
真的要死了？像是那些“素材”一样……而且是一个无效的实验？那些“素材”怎么可以和他相较，这个实验，真是太浪费了……
他的大脑飞速的转动着，思考自己可以脱身的方法。但……掐着他的这个人，是真的想让他死。
他自有记忆以来，从未被这样对待。
不……
他好像曾感受过这种……濒死的感觉。
“你说我倒数十秒，你还能不能撑过去呢……”王颜手上力道不松，声音带着探究的玩味，悠闲的倒数着时间，“十秒、九秒、八秒……七秒……”
血压升高、心跳加快而微弱、瞳孔散大……不甘寂寞的大脑本能的、飞速的为他分析报告着身体的状态，完全不顾主人自己的意愿。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他……窒息到死亡原本是几秒的时间，却可以变得如此的漫长……
王颜的那冰冷残酷的声音传到他的耳中，激起他灵魂深处的战栗。
像是一个开关打开了他脑中的那些记忆。
“砰、砰…砰……”心脏跳动的越来越缓慢，自己现在的模样，似乎一下子与自己记忆中那些“素材”的动作相重叠、感同身受。
好像，他真的曾经历过这种感觉……
大脑被封闭的禁区里，因为窒息的刺激，那些埋藏在意识深处的记忆忽然回笼——
“简直……杰作！这……药剂……呵……，……成功……”
一个声音在他附近兴奋的说着，然后又是那种尖锐的针头刺入他皮肤的感觉，神经敏感的感受那液体流入他的血液的冰凉刺激。
那人兴奋的自言自语着，言语中透漏出自豪与骄傲，但他感到的却是——想要马上死掉的痛苦。
比起窒息还要痛上一百倍一千倍。
但他逃不了，只能承受、只能服从……
“你从今天开始就是我的得意门徒了，别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啊。”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只手慈祥的摸了摸他的发顶，却让他感受到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
聪明的大脑为封闭了痛苦的记忆，他的记忆自那天开始重新累积，早熟、聪慧、天才，这些是他引以为傲的标签。
出现在他周围的，那些用各种情绪盯着他的人，根本不存在他的眼中。
他的世界，只为了他的老师，老师决定了他的价值、老师的话就是他看待事物的标准。
大脑冷静的分析着，畏惧、遵从着老师的话语。年幼的自己只有不断的补充知识，才不会让老师失望，才不会因为失去价值被废弃。不断的研究，发现未知的秘密，这些发现是他换取信任的底牌。
就算现在老师被人关了起来，就算被人灌输了所谓“正确”的思想，他依旧遵从着老师教授的准则。
但说到底，他会如此听话……不过是因为，这种服从已经刻入他的骨髓。
“逃不了，只能承受、只能服从……”
抵抗不了，那么就去享受……他徜徉于知识的海洋，深度催眠了自己。
现在窒息的痛苦打破了自己加诸于脑中的禁区，那些原本让他兴奋不已的实验和未知的知识，瞬间染上了痛苦、灰暗的情愫，仿佛感同身受。
他忍受过那些非人类能承受的痛苦，只是想活下去，他听话，他已经很乖很乖了，为什么现在又让他感受这种痛苦？
童兴辉的双眼突然涌上泪水，如何也止不住。
“哔——102号童兴辉，驯服度100%。宿主获得积分50点，目前积分9953点。”
“恩？”王颜感觉时间差不多松开手的时候，正听到这段系统的提示音响起，“驯服成功？”
王颜看着被他扔在脚下，一边不断咳嗽喘息，一边像个孩子一样痛哭的童兴辉不解的眨了眨眼，这些中级BT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
一群神经错乱的抖M吧。
“你在干什么！”一声叫喊，打破王颜的思考。
他抬眼正看到孤儿院的平房里，有两个民警模样的人，从屋里向这边跑过来。王颜后退了几步，不再理会倒在地上的童兴辉，快速的迈步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记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