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九章 ...
-
对新西兰的比赛最后因为对方队长的技术犯规，以及四子教练指出的那个新西兰防守位置上的致命漏洞而很漂亮的赢了。那个漏洞漏的太不明显了，淳子和纳兰吸引视线，两个回合，让队里最没存在的阿城在同一个位置上拿了四分，新西兰的教练才反应过来，但已经来不及再翻盘。
比赛结束后两方教练握手，淳子吩咐大家拿好自己的东西先去休息室，一会准备看韩国对澳大利亚的比赛。新西兰的队长一个人走过来，喊了淳子的英文名。
“Kitahara Junko。”她很抱歉的样子，用英语叽里呱啦说了一堆，淳子大概知道她是想说什么，可是英语不好的人在这种情况下真的很尴尬。
纳兰嫌弃的看了她一眼，上前当起了翻译。
淳子干笑。
走在去休息室的路上，与正准备热身的韩国队迎面碰上。
“嘿，你怎么样？刚才摔得那么重。”韩国队的金善雅用不太流利的日语笑着问她。场上是对手的运动员场下其实都是朋友，更何况是像北原淳子和金善雅这样，同是一个级别的选手，国家离得近又都是一个位置。
“放心啦，没问题。”淳子举起拳头笑着在她右臂上敲了敲，“比赛加油啊。”
“一定一定。我怎会输给你赢了的队伍。”金善雅笑眯眯，“上次东亚运动会咱们不在一个小组，再上回我来日本你又不在队，后天是咱俩阔别已久的对决，你可认真准备。”
“嗨嗨，一定赢你。”淳子随意开着玩笑，金善雅瞪着眼挥了挥拳头。
“切。”
而另一边，四子教练正皱着眉头和纳兰商量，刚才局长来电话说有人要出钱买北原淳子，出的价钱足够盖一个新的篮球馆。
紧接着球类的组长同时是一队男篮教练的安执又打电话来，说有个男孩子一个人单枪匹马来到基地挑赢了一队的所有前锋，他开出他的条件，要用他未来五年的效力换北原淳子离开。
东京某个大厦外面，新城真一温和笑着，带着文乃有礼貌的告别国家体育总局局长。
目送局长离开，阿岛礼貌的拉开车门，文乃却在上车前回过头。她盘着长发，穿着貂皮小裙高跟鞋，静静回头看他，优美白皙的脖颈反而把皮草显得有些灰。“真一，你说我们这样做的对吗。”
新城真一沉默好半天，“……大概对吧。”他敛下眼睛绕到车的另一侧，迎宾人员拉开车门，他坐进去。
文乃站在那沉默了两秒，也坐进车子里去。
“这样想想嫁给你也挺好的。起码能为她做些什么。”
“谢谢你。”车子开动，新城真一看着窗外飞驰起来的景色，语气淡淡，两个人早就订了婚，可私下里只有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依然干净的没有一点暧昧。
“不用客气，淳子身上有我的梦想呢~”文乃弯眼笑，“也有阿修的。”
池袋某条大街上，实渕玲央皱了皱眉，有点疑惑的看着身边的人挂了电话，随手卷了卷头发，精致的眉眼皱了起来。
“怎么了？你还认识小征？”
“哼嗯~算是孽缘。”国家男篮的助教不太情愿的哼了声，整个人金光闪闪的，“走吧，小玲央~你不是一直没去过基地吗，我带你去见见~”
“去那里干嘛？”实渕玲央有点愣。
“捞~人~”
青峰大辉此时正尽量保持镇定的坐在一群教练和领导中间。
表面上互相说着客气话，其实被默默打量和评估，他向来不喜欢这种事，可是他必须得坐在这里，不能走。
他早就知道这场战争不好打，可他非打不可。
淳子和队员在休息室简单收拾好换完衣服，率队去了球馆看台，看韩国和澳大利亚的比赛。
在球场里热身的金善雅抬头看到她，淳子笑了笑，比了个加油的手势，金善雅弯弯眉眼，扬了扬拳头，表示自己状态很好。
有妇人牵着怯生生的小女孩想跟她合影，她带笑应允，配合的摆出温和的表情。
身上刚才摔到的地方还在钝钝的痛，她尽力把所有精神都放到球场上，看着球场里面金善雅率队热身，观察每一位球员，想后天的比赛该怎么应对才好。
那些围绕着她悄悄发生的事情，淳子统统不知道。
她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为她而战。
又一天。
轮空的这一天，淳子依然很忙。
友谊赛并不会太在乎成绩，主要是锻炼队伍并增加感情，淳子和纳兰带着自家队员还有三个国家的队伍浩浩荡荡的游览北海道，帮她们换了些日元，吃各种各样的小吃，再买些特产带回去。教练为了让她们能玩得开心一点，都没有跟来。千叮咛万嘱咐注意安全后，远远的让一些人跟着保护她们。毕竟都是每个国家的宝贝，谁也不能有什么问题。
前几天的北海道下了场大雪，积雪至今未化，厚厚的，在阳光下亮的耀眼。
淳子帮金善雅和她的队员照合影，笑眯眯的要她们摆出茄子的手势，镜头里的姑娘们都嘻嘻哈哈笑起来，淳子按下快门，却有些愣。
她想起曾经有个人说，等放了假，我们一起去北海道看雪。她满怀期待。
却到底没等到。
纳兰就看着淳子总是走神。不经意的，就对着什么东西或是什么景色发起了呆。
“在想什么？”
“啊。”淳子转头看了看她，重新回过头去把目光落在笑闹欢呼的各国队员身上，前两天对着纳兰哭过后，她开始学着坦然面对自己满溢的想念，有些情绪有人能说总比憋在心里好过。“在想青峰大辉。”
糟糕。在当下还是最要命的一种情况。纳兰皱了皱眉。
“我总觉得我能遇见他，可能在这个街角，或是哪个小餐馆，可能是在北海道，也可能是在东京。我出门在外，就总觉得他会突然从街边哪个商店走出来，穿着羽绒服和运动长裤，围着那条和他发色相同的围巾，他可能会跟朋友来，也可能是跟桃井五月一起，他会笑着跟身边的人说话，又或是抄着口袋一脸不耐烦的样子，跟在谁身后抱怨着走进另一个店铺。”
淳子看着皑皑白雪，喃喃的说着这些话，大概是因为想起了青峰大辉，所以抿着嘴笑了一下。
“他看到我，应该会愣一下吧，然后可能会不自然的打个招呼。如果没看到我，那我会上前喊住他，哪怕说两句话也好啊。或者身边是四子教练或者其他人，我可能会装作不认识他，但是哪怕让我看看他也好，哪怕让我看看他呢。”
“这一年多，我一直在做这种心理准备，可一次也没实现过。”
“……一个城市很大。”纳兰默然了两秒，干巴巴开口。说出来以后她都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挑了挑眉，又恢复成往常犀利的样子。“你们在一起才多久。你这么想念他。”
“是啊。我很想他。”淳子没再解释什么，她看着人群，有点难过的样子。露出一个很淡很淡的笑容，把自己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像是在确认一遍。“很想念他。”
纳兰顺着淳子的视线望过去，澳大利亚的队员们穿着厚厚的羽绒服齐齐躺倒在厚厚雪地上，压出一个个大字来。她们彼此谈笑，然后唱起歌，后来新西兰的队长也不服输般带头唱起来，像是拼歌一样，场面各种热闹。可这时候韩国队的金善雅也走上前去，纳兰以为她可能也要唱歌，可她却走到新西兰和澳大利亚两个队伍的中间，像是格斗游戏开始的画面一样，又像是拳击比赛开始之前的裁判，在两个队伍中间比了一个开始PK的动作。
所有人齐齐愣了一下，哄堂大笑。阿部抱着一堆章鱼烧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拍着新认识的韩国队员用带着浓重日语腔的英语说，“哈……你们队长是逗比吗哈哈哈哈……”
韩国的那个队员听不懂，看到阿部笑成这样，也笑着连连点头。阿部看她这样就知道没听懂，于是笑得更开心了。
阿城找了一个高处打开录像机，全都录了下来。
纳兰侧头看看带着点难过笑容明显又走神了的淳子，想了想，还是没有把青峰大辉的事情说出来。
她不知道要怎么把那个少年为她而战的事情解释给淳子才算合适。
第二天上午对战韩国，比赛很精彩。韩国队一号位的位置上是个很年轻的队员，纳兰赢得很轻松，像往常一样打得有条有理，即使金善雅努力追分，最后还是以七分之差输给了日本。
三支队伍都是当天离开，而国青女篮是第二天上午坐新干线回东京，这样下午就能到东京，基地又偏，坐车回去正好能赶上晚饭。
淳子身为队长有很多事情要做。管理队员，被各路媒体拍照采访，处理各国队伍离开的事情，组织四个队伍一起合影，甚至连技术台人员和裁判有什么事都会找她，纳兰笑眯眯的在一旁看她兔子似的忙的跳脚，一边悄悄走了两秒的神。她有点担心，明天淳子在基地里见到青峰大辉，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一路坐新干线回东京，淳子靠着纳兰睡了一路。四子教练和纳兰默默看着累极了的北原淳子，对视了一眼还是什么都没说。
淳子大概是累极了，纳兰拽着睡眼朦胧的淳子下了新干线，上了来接她们的大巴车，淳子倒头继续睡。等车停下纳兰叫醒淳子的时候，外面的天早就黑透了。淳子迷迷糊糊下车，困得走路都是横着走，还惦记着回头看看队伍。
“我来管吧。你先清醒清醒。”纳兰伸手拍拍她的脸。
“唔……”冬天真的很冷啊。淳子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背上背包，跟在纳兰旁边往食堂走，把整个人都缩进大衣里。
这两天里，消息不知道怎么就传了出去，整个基地都悄悄沸腾了，所有人都听说，有个男孩来到国家队挑场，要用他的未来去换他喜欢的人的未来，而这个浪漫故事的女主角他们还都认识，就是去年因为私自离开而闹得沸沸扬扬的北原淳子。
于是在当事人不在的情况下，故事传出了N多的版本，甚至还有淳子当时是和男友私奔的故事。
而就连青峰大辉都震惊的是，就在女篮二队回来当天，男篮训练完后，安执集合所有队员，例行的总结后，他问，有多少人站在青峰大辉这一边的时候，有三分之二还多的人，都默默往前站了一步。
青峰大辉直直愣住。他说了声谢谢。然后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而这一天这个时间来食堂吃饭的人特别多。都听说女篮二队会在晚饭的时候回来，还有的人来到食堂看到青峰大辉和男篮的人也在，就都抱着看八点档的想法，吃完饭了也在食堂赖着不走。
就连基地里的领导都凑了个角落，神色各异的等着看北原淳子的态度。
“局长，你怎么看这件事？”
“两个这么优秀的运动员，当然是要他们一起留在这为国效力。”
他们不想放弃青峰大辉，也不想让北原淳子走。
然后就有坐在门口的人看到，去接女篮二队的大巴车回来了。
“欸，说是回来了。”樱木花道一手抓着鸡翅，另支胳膊肘捅了捅青峰大辉。
青峰大辉不易察觉的僵了一下，“那又怎样。”他不屑的哼了声，却改变了吊儿郎当的坐姿，吃了两口饭，又抬手整了整自己短短的头发。
樱木花道忍不住大笑出声，被衫山敲了一下，又好艰难的憋了回去，憋得眼泪都飙出来了。
流川枫坐在青峰大辉对面的位置上，叹了口气。“大白痴。”
淳子睡眼朦胧的拽着纳兰的背包带走进食堂，空气那么冷，她冻得清醒了很多，但可能是太累了所以还有些犯迷糊。
食堂一进门侧面有间屋子，就是给刚回来的运动员们放行李用的。淳子晃晃悠悠把大背包放进去，揉揉眼睛跟着纳兰排队去打饭，努力睁开眼睛看看今天吃什么，压根没有注意到食堂里异常寂静的气氛。
可是一食堂等着看戏的人哪能乐意呢。
于是刚走了两步，被各种项目的各种运动员各种暗示后，所有人都听见食堂中间的方向传来很耳熟的大笑声。
“——哈哈哈哈青峰大辉你输了，快去给本天才拿鸡翅！我要两对！还有人要吗，举个手！”
“这里！这里一对！”
“我要两对！”
“还有我还有我！！”
男篮那边反应很迅速，突然就热闹起来。迷迷糊糊的淳子被吓了一跳，脑袋机械的把那些乱糟糟的笑闹过了一遍，可那个名字却不紧不慢传进她的耳朵。
她脚下顿了顿，不自觉慢下来，眼睛还看着摆台上琳琅满目的炒菜，却有些呆。
……刚刚她听到的是什么？
哈哈哈哈青峰大辉你输了，快去给本天才拿鸡翅……
哈哈哈哈青峰大辉……
青峰大辉……
淳子一下子站住脚步，瞪大眼睛无比震惊的朝那个传来笑声的方向看过去。她看见饭桌之间有个高高大大的男人起身，拖拖拉拉的，一边皱着眉似乎是颇为郁闷的样子，另只手扒了扒头发，晃晃悠悠走到离她几米外打鸡翅的那个窗口，弯腰抽出一个餐盘递进去。“大婶，来一堆鸡翅。”
淳子看着几米外那个熟悉的人，站在那再也迈不动一步路。似乎霎那间所有的记忆都从脑海里轰隆隆滚动了一遍，她这一年经历的一切都是做梦，而那个人还是像从前在桐皇学园食堂里那样，一只手抄着口袋，皱着眉头，另只手修长的手指点了几个菜。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不要，其他全部来一份。’然后他被打饭的大婶问及能不能吃得了这么多的时候，会龇着白牙笑起来，外面大亮的阳光照射进来，把青峰大辉整个人都覆盖出一片明亮。‘没问题的大婶，我女朋友很能吃呢。’
然后她就会跳脚，在人群喧嚣的食堂里冲着他大喊，‘青峰大辉！你能不能不到处宣扬我很能吃？’
青峰大辉很无辜的望他，苦恼的抓抓头发，‘好吧，大婶，那个西红柿牛腩我不要了。’
‘等等！大辉！我要！’她冲上去。青峰大辉乐得哈哈大笑。
什么时光啊过去啊各种回忆从脑海里翻滚而过，淳子呆站在那一动不动，只觉得鼻腔发酸，心里只剩下想哭的冲动。
她想起他跟她说过一句很漂亮的承诺，他在深深夜里紧拥着她，说大不了我用一辈子陪你走一段路。
他说你听好了青峰大辉喜欢北原淳子，是真的喜欢，他说如果你害怕谁那我站到你前面去，他说你留下来或者我带你走，他说你等着我一个个打败他们所有人，他说淳子，我爱你。你愿不愿意留下来，哪怕为了我。
淳子站在那来不及再去想任何事。只是下意识喊他的名字。
“大……”
她顿了顿。猛然想起自己这是在基地，她是国青女队的队长。四子教练就在一旁，而她周围全是人。
她本来说话声音不大，那个辉字又被她生生咽了回去。可几米之外，青峰大辉却像是听到了一样回过头来。
他穿着黑色的运动服，头发依然很短，眉眼英俊，深蓝色的眼瞳璀璨似星海，还是记忆里那个样子。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