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烤翅膀

46、四十五

　　“LJ？”Lincoln走到婴儿床旁，叫着里面刚刚睡醒的小BB。
　　Michael跟着探过身去。
　　一只二等身的大娃娃，正咿咿呀呀的伸手去勾Lincoln的手指。白白胖胖的，嘴角还挂着口水，浅褐色的发卷紧贴头皮，奇怪的可爱。
　　Lincoln检查儿子没有尿床后，往小LJ嘴里塞个奶嘴。抱起来，笑着把他放到Michael怀里。
　　“LJ，他是你的叔叔，Michael”Michael吻了吻还有奶香味的幼儿脸颊。
　　引得小BB咯咯笑不停。
　　“Michael，这是LJ……”Lincoln从后面把Michael和小LJ一起揽到怀里，冲着儿子献宝似的介绍Michael。
　　“很可爱……”
　　“LJ？”Lincoln侧头调笑“or……me？”
　　淡笑不语。
　　小LJ来回转着头，一会看看爸爸，一会看看陌生人。被他们抱住的感觉，很暖……

　　对于现在的Michael来说，唯一的Lincoln已经成家，体贴的妻子，可爱的儿子，美好的人生不就是如此？他们之间的往事……有这份记忆就够了……
　　Michael按了按胸口。
　　……不知何时开始，一步一步错失彼此……
　　既然回不去，不如洒脱放手……
　　“Michael？怎么了？”Lincoln一边逗弄小LJ，一边分神体恤精神忽然恍惚的Michael。
　　“啊……没，没事”
　　“饿了吗？”Lincoln发现小LJ开始大力吸吮奶嘴，顺了顺怀中儿子的后背，向屋外走去。
　　超级奶爸……
　　Michael苦笑，鉴定完毕。
　　So，没什么可担忧的了……
　　那么，就把自己的请求大方说出来吧。

　　即使会走路了，小LJ还是很喜欢在客厅的羊毛地毯上爬来爬去。Lisa烧了一壶奶茶，满室香甜。
　　话题从LJ的哺育问题转到Lisa的工作，最后定格Michael在Chicago的学习生活。
　　犹豫再三，Michael还是决定开口“Lincoln，Lisa……”
　　“嗯？”Lisa把一个小曲奇塞到丈夫嘴里，笑眯眯的看着Michael。
　　“很抱歉……事实上，学校安排土木工程系的研究生到英国学习”顿了顿“因为竞争激烈，名额只有一个……”
　　“恭喜你啊！”Lisa比Lincoln还快一步的反应过来，由衷祝贺。
　　“Michael，不错哦”Lincoln晃了晃手中的奶茶，奇怪的是……Michael看上去并不开心。
　　“可是……需要很大一笔费用……”最后几个字几乎是憋在喉咙中，轻不可闻。
　　……如果可能的话，一万个不想给Lincoln添麻烦……

　　如果没有那事故的话，这笔去英国学习的费用，Michael还是拿的出来的。毕竟从Lincoln离家后，每个月就会定期汇款给他，累计到大学已经是一笔可观的数目。如果不是……
　　去年年中的时候，Dr.Liang被检查出患有尿毒症，透析固然能维持生命，但最好的办法还是尽快做手术。因为是在学校医院做的检查，保密工作根本不用指望，一时间消息在校职工间传的沸沸扬扬。换肾手术费用很大，Michael是背着Dr.Liang把自己的积蓄交给校长，拜托校长帮助Dr.Liang。再加上全校的慈善捐助，年过六旬的老头子泪洒当场。经过一年的折腾，Dr.Liang已经能偶尔出现在图书馆等静僻的地方，享受一份校园的宁静。
　　每当在走廊里和Dr.Liang偶遇，Michael都不多言，只是聊聊自己的课程，最后说句“请保重身体”
　　那时还并不知晓去英国学习的事……
　　但，即使知道了，也仍会毫不犹豫的把钱拿出来帮助Dr.Liang。毕竟，一个活生生的朋友比任何事都重要……
　　何况……是看着自己一步一步成长的人……

　　“……没问题，Michael”Lincoln说。
　　没有多问一句，之前给Michael的生活费都花销到哪去了。爽快的答应下来。
　　就连一向通情达理的Lisa都不禁皱眉。
　　“数目是多少？”Lincoln仰起头把最后一口香甜的奶茶喝光，继续问。
　　“初步估计，大概5万美元……”
　　Lisa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格外明显。
　　Michael赶紧林林总总的解释一大堆，把这笔费用的去向解释清楚。Lisa面色难堪的听完，Lincoln从始至终未发一言。
　　Michael甚至怀疑一开始找Lincoln和Lisa两个人一起来商量，是否是个错误的决定。其实只要求助Lincoln就可以的，据他所知……在Kingdim手下做事的哥哥，还是有力承担他的学费的……
　　但这么作的话，就对Lisa和小LJ太不公平。毕竟这个男人已经不仅仅是自己的哥哥，同时也是别人的丈夫和爸爸。一次性拿出5万美元，对任何一个家庭对会有影响……
　　看Lisa的反应，会被拒绝也说不定……
　　Michael有些无奈，也许该和导师说明情况……也许，这次，他不行了……

　　“没问题”Lincoln一派淡然。
　　“Linc—！”Lisa则有点失礼的拔高嗓音。
　　“没关系的……”把手抚在Lisa的手背上，Lincoln安慰爱妻。
　　“可……”Lisa欲言又止。
　　“Michael，给我点时间”与弟弟对视，Lincoln正色道“一直没有和你讲，其实母亲在去世前曾给我们留下一份保险，我想……它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保险？”
　　“嗯……金额不小，帮助你完成学业都不成问题……”
　　“呼……”这样啊……
　　Michael终于舒口气，全身脱力。并没有看到Lisa握住Lincoln的手掌，紧了又紧。

　　送走Michael，Lisa也喂完小LJ牛奶。Lincoln从冰箱里拿出啤酒，又随便捡了些鱿鱼丝，自顾自的吃起来。
　　“你打算怎么作？好哥哥？”Lisa有些担心，绕到Lincoln身后，从后面抱住他“你母亲哪有保险金留给你们……”
　　“总会有办法的……”
　　男人和女人吻到一起。
　　Lincoln没有告诉Michael，婚后半年他就向Kingdim提交了辞呈，告别那份收入丰厚的工作。要不然，总有一天会让Lisa发现丈夫和□□牵连的蛛丝马迹。万一……给妻儿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这后果，Lincoln没等深想就觉得害怕……
　　最初，是为了Michael进入这黑色地带，最后，是为了另个人离开。
　　偶尔这么想起，内心会泛起小小的愧疚……
　　为什么会是愧疚？
　　Lincoln想不明白。
　　也不再想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