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之颂》子桑木

75、缠绵悱恻

　　掌柜将朱纱放在一个光亮的漆盒当中，精致的漆盒衬托得朱纱贵重。

　　“将这一件朱纱做成外套。”提起那一个光亮的漆盒，芈苓能够想象得到将朱纱做成外套之后的惊艳效果。

　　“客官且慢。”掌柜露出招牌式微笑，说：“这一件朱纱还未制成外套呢，等会我再托行夫为客官送去衫裙。”

　　“哦，有劳掌柜了。”芈苓便将那一个漆盒放在柜上，期待着朱纱外套披在身上的眩丽效果，说：“有请掌柜再为我挑选一件金绢以作上衣下裳。”

　　掌柜喜逐颜开地说道：“行，客官。”

　　芈妨拉住她的一只玉手说道：“走，我们去买柿饼和荞酒。”

　　“嗯。”芈苓点了点头。

　　芈妨和芈苓便手牵着手，姊妹两个一起去买柿饼和荞酒。

　　回到大邑商的馆舍之中，正是中午时分。

　　芈妨与芈苓两名公女肩并肩而坐，吃食着柿饼饮用着荞酒，并且吩咐厨师给她们备上一盘肥鹅，姊妹俩席间执觥把斝兴致高涨。

　　一名女性小臣将里面装着朱纱外套与金绢衣裳的漆盒放在案几之上，说：“公女大人，您要的鲜衣新裳到了。”

　　芈妨与芈苓用金盆濯洗双手，女性小臣就将装着朱纱外套与金绢衣裳的漆盒进呈上来，漆盒纹饰繁缛，可以想象得到漆盒里面所装的服饰是何等华美。

　　芈苓高兴地说道：“我看一看。”

　　打开漆盒，一袭鲜亮的黄色衣裳展现在她们面前，而朱色的薄纱外套万分光彩。

　　芈妨赞叹道：“漂亮，真是漂亮。阿苓，你快穿上吧。”

　　“等会你再来把关，看我的穿戴是否得体。”芈苓将衣裳和外套拿在手上，径直走进专门更衣的里间。

　　室外的羊踯躅蓬勃地生长着，恰似女子红润的脸庞，那么可亲可爱。

　　从里间走出来，芈苓依然是散发披头的模样，却换上了金色的窄袖衣裳，却换上了朱色的薄纱外套。

　　“嗯，终于有七分中原人氏的模样了。”芈妨指引道：“来，我帮你梳理头发。”

　　跪坐在镜匣面前，芈苓取下套在头上的金制圆冠，双手轻抚着柔顺的乌黑长发，看着镜中的自己身穿金色衣裳再加上朱色外套，果真是明艳非常，犹似一株羊踯躅在风中摇曳。

　　芈妨拿起一把木篦帮助荆国公女梳理乌黑的长发，在脑海当中构思着荆国公女应该梳理的发型种类，思虑了许久，决定给荆国公女梳理一个弯月形状的发髻，再加上一支玉簪固定盘起来的头发，以衬托荆国公女似花非花的容貌，使之有着月映木华的意境。

　　经过半个时辰的打扮，原本处于邈蛮状态的荆国公女芈苓顿时转换成一个闲静幽雅的中原女子。

　　“功德圆满，阿苓，你这一身中原女子的装扮真是让我爱不释手。”芈妨沉醉于荆国公女恍若花团锦簇的鲜亮装扮当中，非常满意自己为荆国公女所装扮出来的乔张做致。

　　“阿妨真是手巧，使我焕然一新。”芈苓感激地说道：“多谢阿妨！”

　　芈妨苋尔地说道：“想必小王大人见了你这一身中原女子的轻盈装束会动情呢。”

　　芈苓听罢便拉着鬼国公女的一只玉手，微笑地说道：“等会我给阿妨做一碗蟹藕羹。”

　　鬼国公女芈妨垂涎于荆国公女的厨艺，高兴地说道：“我正期待着阿苓的厨艺展示呢。”

　　换上一身厨师衣裳，芈苓进入庖屋亲自制作蟹藕羹，吩咐手下的八名厨工将十二只肥美的螃蟹献上来，再将两根香脆的莲藕献上来。芈苓将两根莲藕和十二只螃蟹分别放入上下两层蒸笼里面，等待着文火煨熟莲藕和螃蟹。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蟹藕羹终于做成，黄白相间，螃蟹的香气和莲藕的香气飘溢出碗内。

　　跪坐在竹制席子之上，看着荆国公女命令一名侍女将两碗蟹藕羹端上来，芈妨莞尔一笑道：“阿苓，我从很远的地方就嗅到蟹藕羹的香味啦。”

　　“阿妨，快吃吧。”芈苓殷勤叮咛道。

　　芈妨招呼她道：“我们一起进餐。”

　　午后的阳光照射在标靶之上，数支羽箭集中在赤点之内。

　　射箭活动已经有三万年的悠久历史，自从人类掌握着弓和箭，几乎将前方的猎物揽入囊中。

　　椿苑之内，苗枫照常练习射箭。来到大邑商见识了中原的风土人情，他更想返回南方的三苗国，南方有他最爱吃食的五色谷饭，南方有他最爱吹奏的芦笙，使他时时刻刻地想念。

　　荆国公女芈苓梳着弯月发髻穿着金色的窄袖衣裳，特意在腰带上添加玉制禁步，轻移莲步向三苗公子走来，禁步上的环佩叮噹作响，使闻者为之怦然心动。

　　瞥到荆国公女一身崭新的装扮，苗枫惊愣地赞叹道：“你怎么装扮成这副模样？真是漂亮，令我耳目一新。”

　　“是我叫阿妨为我装扮的。”芈苓眼含喜意地说道：“怎么样？漂亮吧。”

　　苗枫在赞叹之余忽然产生疑问：“你怎么想起装扮成中原女子的模样？”

　　“我在想小王大人乃是中国王子，我装扮成中原女子的模样必能讨他喜欢。”芈苓羞赧地说道：“如若能讨他喜欢，便是我的荣幸。”

　　苗枫微皱着两道剑眉，说：“我们从南方而来，最重要的是学习到中原先进的技术和文化。小王大人跟我们是两条道路上的人，切勿同他过份纠缠。”

　　“阿枫，我偏要纠缠着他。”芈苓恼愤地说道：“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是你别拦着我。”

　　“这……”苗枫对着她说道：“小王大人假若对你一见倾情，我无话可说。”

　　芈苓一时愣怔地望着他，说：“阿枫，我先走了。”

　　“去吧。”苗枫握紧手中的弓箭说道：“阿苓，我还有九支楠竹箭没有射完。”

　　芈苓就此离去，依然在盘算着怎么勾引小王大人。

　　羊踯躅此时绽放得更加富有魅惑力，彤色的花朵在园丁的浇灌之下，沾染上晶莹的水滴。

　　馆舍之内，鬼国公女芈妨与荆国公女芈苓肩并肩而坐，在同一张长方形案几上相看，两名女子在案几上执觥把斝，交谈着中原的风土人情。

　　一轮弯月高升在漆黑的苍穹之上，柏树和松树的青枝翆叶蒙上清冷的月光，使观者为此等朦胧景致而沉醉。

　　在柏宫的毓室之内，批阅军事文书完毕，小王子圣跪坐在由象牙制成的席子之上，在案几上书写今日的所见所闻。

　　一名侍女走上前通报道：“荆国公女要觐见小王大人。”

　　“请荆国公女进来吧。”停止写字，子圣将狼毫笔照常放在瓷托之上，说：“荆国公女来此会有何要事？现在已经是戌时了，天色渐暗，弦月高升。”

　　八名侍女分列左右恭敬地迎接荆国公女到来。

　　毓室之内，丽人一步一行地走上前，一身锦绣的装扮全是为小王大人而来。

　　荆国公女芈苓以朱纱外套罩着金色衣裳，莲步轻移而随即转动，使观者疑其为腾云驾雾的神女，面对着他，她朱唇轻启道：“小王大人，你看我换上的这一身衣裳。”

　　荆国公女的轻盈装束，似雾非雾，似花非花，观之有着朦朦胧胧的神秘感。平时见多了美女的小王子圣打量着梳着弯月发髻的荆国公女，荆国公女穿着一身的丝绸，朱纱罩金绢，华贵灿烂。这一身的装扮，看着背影，即犹似他的元妃嬴莜，又犹似他的阿妹子穆，真使子圣顿感眼前的丽人犹似一株锦绣杜鹃花，越见越喜欢。

　　“阿苓，你怎么换上了中原的服饰？”子圣一时之间感觉到了胸膛之内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莫非是为她所动？

　　芈苓此时的声音温柔而富有情意，说：“我是为小王大人而换上这一身中原服饰。”

　　“阿苓，你今天的装扮真是漂亮，使我一见倾情。”子圣此时受到荆国公女感染，声音更为雄浑厚重，话语当中满是情意。

　　芈苓低首羞赧地说道：“妾愿陪君枕席而欢。”

　　眼前的丽人一张红润的脸庞真使他欲要一亲芳泽。

　　“阿苓，你真是美丽。”子圣轻抚着她的肩膀动情地说道：“但愿我们今时今刻能够共度春宵。”

　　“嗯。”芈苓顺势投入他的怀抱当中，呼吸变得急促，伴随着心脏的跳动，她温言软语地说道：“但愿我能够为小王大人带来欢乐。”

　　她爱到愿意仰视着他，犹似开在岩缝之中含苞欲放的花朵，使观者为之怜惜。

　　“公女大人。”察觉到荆国公女对他的仰视，那是一种自觉卑微的爱情，子圣握紧她的一只玉手，言语温柔地说道：“公女大人面对着本王子请勿紧张。”

　　空气之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梨花香气，原来是荆国公女带在身上的挈囊所蕴含的梨花香气。

　　“小王大人，能够见到小王大人，是本公女的荣幸。”芈苓此时的呼吸由急促变得平缓，把自己的脑袋靠在小王大人宽厚的胸膛之上。

　　“能够拥有公女大人，也是本王子的荣幸。”子圣就此将荆国公女打横抱起。

　　月色朦胧，灯烛辉煌。

　　小王子圣抱起荆国公女步入棠室之内共度春宵，两人在此进行亘古以来的阴阳结合。

　　①【行夫】快递。
　　②【羊踯躅】杜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