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之颂》子桑木

38、姬旦盗龙

　　平逢山上植株遍布，绿色的藤蔓缠绕在岩石之上，几朵白色的石竹花悄然盛开。

　　一条黑色的禹龙挥动着巨大的翅膀一直往西飞翔。

　　土辐慌忙追赶着禹龙，猛然想起西部有禹龙所生产下来的一颗龙蛋。

　　这一条巨大的禹龙忽然停驻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之上，似乎是在等待着主人的到来。

　　土辐立即骑在禹龙背上，轻轻抚摸着禹龙的脑袋问道：“宝贝，西部可有什么变故？”

　　子圣、己羽、子穆，三人也随着土辐来到平逢山的西边。

　　平逢山上有一颗巨大的龙蛋，有一男子披着褶袍，正在念动着关于诅呪的语言，似乎是召唤之术。

　　在咒厌的影响之下，龙蛋里面的生物正欲破壳而出。

　　子圣立即就认出这一名男子正是周侯昌的第四子季旦，人称“公子旦”的家伙。

　　公子旦乃是周侯昌的出妻妘箫所生之子，周侯昌的出妻妘箫所在父国的国号也是『周』，正是妘姓之周。

　　小王子圣斥责道：“你在做什么？”

　　“小臣……”季旦抬头一看，原来是龙蛋的主人到来了，竟然还有大邑商的家伙前来观摩，他慌乱地说道：“我是来抓取龙蛋的。”

　　土辐严厉地质问道：“把我的龙蛋偷走，你们豳族有什么图谋？”

　　“难怪刚才会地动山摇。”看出其中的端倪，己羽怒问道：“莫非平逢山上的☆蟾☆蜍☆是你们豳族放出来的？”

　　季旦朝她喷道：“你这小孃语言着实厉害。”

　　“喂，姬老。”子穆助阵道：“你可别避实就虚，快说清楚。”

　　那一条黑色的禹龙温柔地磨蹭着巨大的龙蛋，一副慈母护子的神情。

　　季旦以近乎流氓的口气说道：“快成了再告诉你。”

　　龙蛋的表面发出赤色的光芒。

　　嘭——

　　蛋壳破裂，一条赤色的虺龙凌空而出。

　　黑色的禹龙与赤色的虺龙形成鲜明对比，

　　土辐惊恐地发现，赤色的虺龙身上全是疙瘩，像极了平逢山上浑身疙瘩的☆癞☆皮☆蟾☆蜍☆。而黑色的禹龙身上则是一片又一片平展的鳞片。

　　己羽与子穆被浑身长着疙瘩的赤色虺龙惊吓到了，实在太过恐怖了，似乎是生满毒液的☆癞☆皮☆蟾☆蜍☆，作为女子最讨厌☆蟾☆蜍☆乱窜了。

　　将父亲派遣给他的任务完成了，季旦激动地说道：“虺龙，来我这里。”

　　子圣敏锐地嗅到这一条赤色的虺龙有危险，因为禹龙在虺龙破壳而出之后，竟然会躲避着虺龙，黑色的禹龙甚至眼露凶光，禹龙不再把虺龙当作自己的孩子来看待，禹龙将虺龙当作仇敌来看待。

　　这一条赤色的虺龙应该是有异变！

　　听到季旦的召唤，虺龙摇摇摆摆地走到季旦面前，甘愿为季旦所役使。

　　就在众人呆愣的时刻，虺龙张开血盆大口，喷出一场气势磅礴的炎火。

　　土辐立即从腰间拿出一个玉埙召唤另外一条禹龙，这一次他带来的禹龙是一条雌性巨龙，还有一条身在玉埙的禹龙是雄性神物。

　　在一阵优美至极的玉埙音乐之中，另外一条禹龙气势汹汹地腾空而出，直击虺龙！

　　刚出生的虺龙威力竟然凶猛异常，很快就缠绕上禹龙，它甚至把禹龙身上咬出鲜血。

　　看到这一幅画面，土辐急得额头上都滴出汗。

　　子圣、己羽、子穆，三人也一起替土方王子担忧。

　　季旦轻抚长须，神情冷峻，独自一人站在他们的对立面上。

　　刚才的咒诀奏效了，虺龙疯狂攻击着禹龙，假以时日，虺龙必定能够代替禹龙。

　　“该怎么办？”子穆微皱着眉头，合掌祈祷禹龙能够战胜虺龙。

　　“可恶！”子圣严厉地质问道：“公子旦，你在练什么邪功？”

　　季旦一时沉默着，口里继续念动咒诀，是为了掀起更大的风雨。

　　雄性禹龙被虺龙疯狂撕咬，雌性禹龙则是挥动着巨大的翅膀来搭救雄性禹龙。

　　子穆的虔诚祈祷成功引来了神祇。

　　洛神与娥皇同时出现，两位神祇化为鱼类。洛神化作一条巨型鲶鱼，娥皇化作一条巨型鲤鱼。鲶鱼与鲤鱼一同攻击虺龙。

　　“啊？”季旦顿时怛然失色，竟然有神灵前来襄助？岂是无望矣？他再一次慌乱地念动咒诀，希望能够逆转局势。

　　洛神往下一望，便见到一个浑身环绕着赤色字符的男祝在施行邪恶的巫术。

　　男祝正是来自周国的公子旦。

　　洛神高喝一声：“什么小人竟然敢逆行倒施？！”

　　平地一声雷，猛然听到神祇的斥骂，季旦手颤脚抖，立即收拢了咒诀。

　　只是赤色的虺龙还在疯狂撕咬着黑色的禹龙……

　　洛神与娥皇恢复了人类的形状，两个神祇一同擒拿住疯狂的虺龙。

　　雄性禹龙和雌性禹龙便回到土方王子身边。

　　洛神拿着金刚绳索捆绑住赤色的虺龙，娥皇则是使用金钺砍下虺龙的脑袋。

　　赤色的虺龙身首分离，流了满地的鲜血。

　　此时，季旦即使有勇亦有谋也吓得膝盖跌地。

　　季旦立即跪下磕头求饶：“小臣有眼无珠，铸下过错，请两位大神放过小人吧。小人回去定会为两位大神塑像，以弥补前过。”

　　土辐随即斥责道：“公子旦，你偷了我的龙蛋，该当何罪？”

　　季旦一对乌黑的眼珠子一转，恭敬地说道：“我返回岐山之后，定会铭铸金卣向您赎罪。”

　　子圣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瞄了他一眼，严厉地说道：“公子旦，神祇是赏罚分明的存在，希望你能够明白。”

　　季旦俯首帖耳地说道：“小王大人所言极是，此次是小臣冒犯了诸位，小臣返回岐邑定会为诸位铭铸金卣来赔礼道歉。”

　　子圣见他目光忽明忽暗，闪烁其词，便知此事背后定有阴谋。

　　季旦起身拱手告辞：“小臣先行一步，再会有期。”

　　经过一场地动山摇的浩劫，平逢山上的许多动物都躲藏到山洞里休养生息。

　　土辐先去平逢山的东边，许多沼泽里的荷叶上都有一只碧绿色的青蛙在蹦蹦跳跳，恢复了蓬勃的生气。

　　己羽与子穆跟随着他去探查平逢山上沼泽的情况。

　　田螺生长在沼泽里，是有蟜氏最早的图腾。土辐先是用禹步在沼泽边上驱邪迎真，以祈祷娲皇一族的庇佑。

　　观察到土方王子的禹步走向形似天上的北斗七星，子穆作为小巫默记于心。

　　己羽早已将黄金蟒蛇收回竹笼之内，以双目巡视周围恢复原状的平逢山，触耳所闻，俱是蛙声一片，问：“阿辐，你的先妣之神灵娲给你父罕托了什么梦？”

　　“我的先妣之神灵娲请求我父罕派遣后生前来平逢山搭救一群青蛙。”土辐吁了一口气，说：“我到了平逢山才知道青蛙早被☆蟾☆蜍☆驱赶了。”

　　洛水之畔，银杏丛生，绿意盎然，鸥鹭群飞，鸣啭无尽。

　　把五弦筝放在石台之上，洛神跪坐在藤条所制成的方席之上，两只大手连续拨动着玉筝的五根丝弦，奋发进取的音乐从中而来。

　　跪坐在由象牙所制成的方席之上，娥皇吹奏着玉箫，悠扬空灵的音乐缓慢而又轻柔。

　　再一次返回洛水之滨，子圣、己羽、子穆，三人有幸目睹到两个神祇降临。土辐也会晤了洛神与娥皇两个神祇。

　　己羽沉醉其中，赞叹地说道：“这就是神祇所演奏的音乐，真是令人流连忘返。”

　　子圣走上前，恭敬地拱手说道：“小臣拜会洛伯与娥皇大人。”

　　“你们来了。”洛神停止弹奏，抬眼说道：“今日，我和阿娥所擒拿的虺龙乃是周族谋划许久的产物，万望你们能够防备西岐之人，以免日后铸成社稷之矢。”

　　子圣再一次恭敬地说道：“小臣必定谨记。”

　　“什么？！”土辐高声问道：“洛伯是说可恶的豳族还会再来盗我龙蛋？”

　　洛神摇了摇头，说：“非也，非也。土辐你多虑了，西岐之人意在谋图天下共主的位置。”

　　“我们必须赶回大邑商向父王报告了。”子穆张开形似樱桃的小口说道：“豳族真是可恶，竟然干起偷窃的勾当！”

　　祁娥温柔地说道：“你们暂且停留一刻，我跟你们还有事情要谈论。”

　　子穆高兴地说道：“我想问娥皇大人许许多多的事情呢。”

　　祁娥亲切地对她说道：“我定会知无不言。”

　　跪坐在娥皇身侧，子穆与娥皇交谈着世间的奇闻异事。

　　受到六名侍女的招待，子圣与己羽跪坐在芦苇所制成的方席上饮用着醴酪。

　　土方王子土辐则是侍立在洛神身畔，向洛神询问着怎么治疗禹龙的伤口。

　　两条禹龙甩动修长的尾巴，一雌一雄，跟随在土方王子身后。

作者有话说

　　有妘姓之周，黄帝是妘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