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黄沙远上天外天》绍子衿

104、第二十二章 运筹帷幄（上）

　　墨留香声音不高，但语气中的怒意却是让女子心惊胆战：“二十八宿，青白朱玄，你们四组不仅是我手中的‘逆鳞’精锐，更是小尘心血浇筑出的天罗。若是你们如此看轻自己，随意就有了伤损，他日我见到小尘该如何向他交待？”

　　“唐宗主……他……”女子轻声一句，却低下头默不作声。吐蕃之行，千里绝杀，但之后再无唐翊尘的音讯。唐翊尘身吅体的不适天罗之中人尽皆知，天罗之人嘴上不说，心中不免都猜测唐翊尘殒命在塞外荒漠，就是她自己思想起来也不免有些悲戚。听墨留香言中之意，想必唐翊尘出行之前托付良多，更勾起几分悲意。

　　墨留香经此发作，心情倒像是释放了不少，他安静里片刻，又恢复了平淡的声音：“你不擅长武功，但你的心思和观察力却实属难得，有你在青组帮助‘亢金龙’，能让我放心很多，以后万万不可自陷险境。”他不等女子吐露感动之言，将头别过一边：“好在这次天外天替我解决了这个麻烦，没有将麻烦引到惜玉楼。”

　　女子一怔，四秘虽属于天外天，但天外天对四秘重用之余也是不住的提防，如今怎么会好心帮忙过来解决四秘的问题？

　　墨留香猜出女子的心思，微微一笑：“你可知你在天外天的眼目中，是个怎样的人？”

　　女子微微低下头，语气复杂的说：“常有风言风语，传闻奴家是……是先生的外室。”

　　墨留香虽然一头白发，但实则依旧青春年少，虽然和萧雪卿情深，但终究伊人逝去也有三年之久。按着常人的理解，墨留香血气正足，遇到惜玉楼善解人意的“阁主”，英雄美吅人干柴烈火总会有些故事。女子开始风闻这个消息，唯恐造来墨留香的忌恨，心中可是忐忑了很久，而墨留香非但不去反驳，反吅对这样的说法照单全收

　　女子自知在外人眼中，自己和墨留香尽多暧昧，甚至有时候，连她自己都误以为墨留香当真的存有这样心意。但即使是两人深夜独处，甚至共眠一枕，墨留香依然和自己保持着距离。她本就聪慧，不是自作多吅情之人，更是深知墨留香对萧雪卿的心意……但却不知为何墨留香从不反驳，任由传言甚嚣尘上。

　　如今墨留香提起，女子也是满心的疑惑，不知道如何回答才为妥帖。

　　“不错，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又在这惜玉楼中……会发生什么，不用多说自有人会向天外天详细说明。”墨留香意味深长的一笑：“就像现在，你和我坐在床吅上隐身于纱帐之中，早有人飞报天外天的主事，何时何地，墨留香与何人相处，缠吅绵多久时光……都记录在案，透过惜玉楼门前的茶寮，送到天外天吅主事手中。”

　　“茶寮？”

　　“哦？原来你还没有发现这里的古怪。”墨留香淡淡一笑：“有惜玉楼这般的销金库，周边也水涨船高，寸土寸金。再这样的地段开那么一间典雅别致的茶寮，看上去似乎和惜玉楼相映成趣，但是，雅致也近似冷清。巨额的运作费用伺候着偶尔歇脚的客人，哪里的愚蠢商人会做这样的买卖？我既然看得出这些问题，稍稍安排人传些支离破碎的线索给一刀流，他们哪有不明白的道理？”

　　“原来如此……”女子心中冷汗直流，这茶寮天天在自己眼前，自己却丝毫察觉不到一丝违和，然而墨留香却早已了如指掌，谈笑之间，更是让天外天担当了本该由自己承担的风险……这样的移花接木之计，实在让人骇然。

　　当日萧雪卿香消玉殒和天外天的决定大有干系，之后墨留香在万花养伤之时，负责照顾他的留香姑娘也死的不明白，据说也和天外天有关。当时墨留香手握逆鳞大吅权，天外天用也不是灭也不是，正在两难，墨留香却突然表示效忠。然而如此深重的芥蒂，天外天哪里能放心得下。但是，如果墨留香忘掉萧雪卿和万花谷留香姑娘的事情呢？如果墨留香也有明显的弱点呢？天外天不需要看到一个防心如此深重的谋士，于是，自然会出现一个自艾自怜流连青楼的墨留香。

　　这是自然，若不是墨留香默许，谁敢传播这样的谣言？

　　墨留香神色不变，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闲话也说了不少，该说正事了。刚刚说到我有失算之处，不知道城中此时是什么情况。”

　　“先生从惜玉楼离开之后就再无音讯，期间洛阳局势瞬息万变……”

　　“但说无妨。”墨留香看出女子言语间闪闪躲躲，知道她心有顾虑：“谋划计算，本就是棋盘上经纬博弈，算错也是常有的事，你只管说，不必顾忌。”

　　“是。”女子轻轻颔首，对墨留香说：“谢云流并非先生所预料的那般赶往洛阳府衙，反而跟着柳生葵真到了洛阳西市。”

　　“哦？”墨留香眉头微皱，嘴上不说，心头却在揣测。

　　西市之中不过是些混混，战之既不能立威，掠之也无非金银，一刀流要拿下西市无非作为协助之棋。若是府衙能够得手，则安插暗子煽吅动混混制吅造恐吅慌，同时通吅过市井监查洛阳情报；若是府衙不能得手，他们就在西市之中纵火烧城，引发城中大乱。一来他们可以趁乱撤离，二来也可以借此通吅过朝中他们的人来打击戍卫东都的天策府。

　　只是这样轻巧的工作，为何让谢云流去做？谢云流虽然有剑魔之称，但为人处世还是有一派宗师的气度。如果让他奇袭洛阳府衙，遇到骆子逾或是其他什么高手，他或许还有一战立威的心情，但让他震慑一众混混引火烧街……想一想也觉得古怪，这般宵小行径别说谢云流会参与，只怕他出手阻止也不为怪。

　　伊藤雅，为何要走此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