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8.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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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是什么？
夜煌在心里苦笑，他岂不自知？
真相，往往太残忍。
夜煌握着手中的凤凰玉，心里却在滴血。
那日出发之时，夜煌重新回了菊香园。菊香园仍旧那副光景，只是，菊花满地凋零，想来，深秋已快过，冬日，快要来了。
夜煌推开屋子，屋子仍旧一片狼藉。
这些奴才！也不知进来收拾收拾！
夜煌忿忿地走进屋子，摩挲起凌乱的被褥。忽地，一抹绿进入眼中，夜煌赶紧翻开，一看，竟是一块凤凰样式的玉佩。
凤凰玉！
夜煌满眼泪水。
脑中渐渐记起以前。
“你是煌？那也是虚的。又不是皇帝的‘皇’，何故来‘龙’一说。”贺子安笔下画着丹青，嘴角上扬着，眉间尽是风情万种。
夜煌从身后抱住他，在他耳边吹气，道：“那也是煌，是夜煌！也得是龙！我为龙，你便为凤，可好？”
贺子安转头微微一笑：“竟是死相！我可不是凤凰族的人，怎为凤？”
夜煌在他面上啄了一口，道：“那也无妨，我也不是真龙，也不照样为煌？恩？子安，你就做我的凤凰，可好？”
贺子安转身勾住他的脖子，抬头吻了上去：“好。”
十八岁，贺子安成年。
“凌霄凌霄，你快看，我的额头。”贺子安高兴地跑到夜煌身边，指着自己的额上，一脸的开心。
夜煌放下手中的书，拉贺子安入怀，伸手抬起贺子安的下巴，红眸仔细凑近了，随后笑道：“哦？有个小小的花苞……”
贺子安高兴地红了脸，有些羞赧道：“娘亲说，这是凤凰族的标记……我，我是凤凰族的人……”
夜煌一愣，面容有些凝固。道：“子安……凤凰族全是男子，你怎会有娘亲？而且，这标记？真是凤凰族的么？”
贺子安推开他，面上不开心，不知是想起些什么，有些生气。语气冷冷道：“你说的没错，我自是没有娘亲的。我是男人生的，怎么？你接受不了了？”
夜煌没想着自己的疑问会惹得爱人生这么大的气，赶紧如从前一般上前哄：“子安，我的爱妻，不要生气了。既是凤凰族的人，那以后吾妻便就真是凤凰了！啊，得想想，我也要变成真龙才配得上你，你说，是也不是？”
贺子安见他无赖劲儿又上来了，又笑了起来，道：“你可不要去做什么乱搞的事，只要做我的真龙就行。我呀，也只做得你的凤凰……”贺子安倒在夜煌身上，手指缠上夜煌的头发，有些调皮道，“以后，为你生个孩儿可好？叫你爹爹，叫我母父，承欢膝下，如何？”
夜煌谢谢一笑，随即扛起人便往卧房走，大笑道：“既是爱妻要求，为夫怎能不从！哈哈哈……！”
贺子安端坐在书房，帮着夜煌处理教中事物。
夜煌蹑手蹑脚走至他身后，随即大声一叫：“子安！”惊得贺子安手中的毛笔都滚落至地上。
贺子安“腾”地一声站起，怒瞪着夜煌，面带娇嗔，看得夜煌喉咙间来回滚动。
夜煌一把将人拉至怀里，贺子安微微挣扎着。
夜煌无赖道：“爱妻每日只管处理事务，倒是忘了我这做丈夫的，你好狠的心哪！”
贺子安挣不开，只得发泄似的踩了他一脚，随后嗔怪道：“你这不要脸的，竟是做些吓人的事。”随后话题一转，又道，“今日怎么有空？没出去办事？”
夜煌在贺子安脸上蹭了蹭，随后将人放到椅子上坐好，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放置贺子安手边，故作不在意道：“这是无意间发现的一块玉，想着，便就雕了这么个物件儿，也不知你喜不喜，反正，我就送了你了。”说完，眼睛瞄了瞄贺子安。
贺子安见他这故作的表情，伸手使劲儿掐了他一下，疼得夜煌直跳脚，嘴上又不好说些什么。
贺子安拿着盒子，轻轻打开，里面躺着一块儿帝王绿，翠绿欲滴，看得直晃人眼。贺子安拿着玉佩在手里看了看，雕的，是只凤凰，他嘴角勾了勾。
“你的呢？”贺子安问，声音里尽量压制着喜悦。天知道，他都快要哭出来了。
夜煌咧了咧嘴，道：“被你发现啦！”随后从腰间一掏，拿出一块儿同样的帝王玉雕的玉龙，竖在贺子安面前，喜气道，“这是我的！怎么样，龙凤呈祥，永不分！”
盒子安不知该说些什么，鼻尖酸涩，泪水“啪嗒啪嗒”直往下掉，搂着夜煌的脖子，嘴里喃喃道：“你这混蛋，怎么总是惹人哭……混蛋……红眼睛吃人的妖怪……”
夜煌听得他这话，紧紧回抱着贺子安，在他耳边道：“我为龙，你为凤，龙游于天，风舞随上。子安，你可愿跟我一辈子？”
贺子安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哽咽道：“一辈子不够，我要跟你生生世世！”
夜煌轻拍着他的背，笑着哭道：“好，生生世世……”
夜煌想着，眼眶渐渐红了，酸涩得直冲人心。
苍穹不知什么时候进了屋里来，低吼一声，惊得夜煌从思虑中回过神来。
夜煌俯身顺了顺苍穹的毛发，道：“苍穹，你早便发现爱远就是子安了，对不对？”
苍穹哼哼了两声，趴在夜煌脚下不动了，神情很是沮丧。
夜煌见他这样，叹了口气，道：“苍穹，明日随我去寻他吧。”
苍穹耳朵动了动，随后一跃而起，仰天长啸！
夜煌微微弯了弯唇。
马车颠簸着，夜煌手中拿着两块玉佩，不知在想些什么。
汪远靖进来禀告，说是有人发现了肖爱远他们的踪迹，夜煌赶紧命他快讲。
汪远靖道：“半月前，有人见过秦辕去药铺抓药。”
夜煌有些微微激动，紧张道：“子安，不，爱远病了么？”
汪远靖有些不自在地回答道：“不是什么大病，就是，就是……秦辕抓的药应当是治，那个，后面那什么伤的……”汪远靖眉头挑了挑，夜煌你就不要装了，伤在哪里你应该自己最清楚的呀！还不是给你搞的么！
夜煌皱着眉头顿了一会儿，随即明白了什么，脸色一黑，语气不善道：“本座知晓了，再派些人去打探。”
“是！”汪远靖赶紧跑人，伺候夜煌的活计，他可做不来！
夜煌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旁边的苍穹盯着他看。
有些真相，真的会将人伤得体无完肤。
贺子安坠崖，肖爱远便就出现，这是何等的巧合。肖爱远虽面上不似贺子安，但证据总是骗不了人的。面容不像，秦辕是鬼医，总有着法子改变人的脸。再者，面容改变，眼睛却是改不了的，那人的眼睛，真是跟贺子安如出一辙。
夜煌伸手抵额。
早就该想到的。凤凰族的人不会随意流落在外，肖爱远额上跟贺子安的额上都有着相同的标记，自己居然给忽略了。
苍穹是贺子安的灵宠，若不是跟贺子安有着深厚渊源的人，苍穹定不会靠近。自己居然没有去深究，只为一张脸孔，而对他退避三尺。
夜煌又想起裴海悠的话，心脏像是被剜着的疼。
那人何等风华绝代，却因自己的一个不信任，搞得内力尽失修为尽毁，甚至，珠胎暗结也为落崖流失，自己，是造了多少罪孽啊！
夜煌捂着脸，心中郁结难消。
那人失了记忆，却还记得对自己的感情，跟着自己来到这曾经折磨他的地方，也不知需要多大的勇气，自己却一直退避着他，回应不了他的心。
那晚抱他，身体还一如从前。想自己与也曾与他同床共枕两年有余，怎会不知他的身体。那晚压在身下的却是贺子安没错，自己竟然也急昏了头，未曾来得及细想。
夜煌伸手抹了抹脸，又拿出那两块玉佩来，仔细端详，仿佛上面刻得，便是自己心心恋恋的爱人。
肖爱远一身白衣，驻足在断崖边，凝眸远望。
冬日的阳光很是温和，像是小桥流水般软润。山上仍旧青翠，青松苍柏，只是少了些珍禽走兽，少了些闹意。
秦辕走了来，一看人果然在这里，上去给人披了件衣服。
“这入冬了，天冷。你身子不好，记得多披件衣服，总归没什么坏处的。”秦辕仍旧一副老妈子的唠叨，肖爱远开心地笑笑。
距离那次逃出夜煌教已有两个月，夜阑珊硬是带人进了这绝壁断崖。
绝壁断崖，如其名，既是绝壁，又是断崖，除非轻功造诣达至顶级之人，否则，断是无法上来的。没错，这绝壁断崖无实路可走，只能飞身而上，且这断崖既高又险，倒也没几个人知道，确实适合隐居。
“在看什么？”秦辕问。
肖爱远笑了笑：“也没什么。只是好久没出来走动了，身上麻得厉害，出来走走的。”
秦辕跟他站在一处，望着天边的云，道：“站在这么高的地方看云，确实别有一番风味。”
肖爱远转过头来望着秦辕，见他面颊微红，似是醉染在这橘黄的夕阳中，笑道：“阿辕，我其实，还挺想念养蚕的那些日子的呢！虽然辛苦些，但是呀，很充实，还很快乐，无忧无虑的，真好！”
秦辕用手指抵了抵他的额头：“你现在算是知道我的好了？看你之前跟我一起摘茧子时，还偷偷把我筐子里的茧子抱你筐子里去，哎呀，我可都看见了的说，你可不要不承认。”
肖爱远调皮地吐了吐舌头，道：“哎呀，原是你知道的呀！我还以为你不知的呢！”
秦辕嗔怪道：“调皮鬼。”
随后听到身后小童的叫声：“二位公子！回来吃饭啦！”
“哦！”
“好！”
空荡的断崖边上传来阵阵嬉笑声。
作者有话说第28章 28.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