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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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边已是沉沉一片，太阳已完全隐入黑暗，一弯新月斜挂天边。清清淡淡的月光洒落湖面，映出粼粼的碎银。
沈乔独立湖边，夜风轻拂，凉爽宜人，心中却随着那湖水微微荡漾。自己以女官身份入宫，并不曾牵涉后宫争斗，然而一路行来，却觉心神难安。又思及太子与李熙，那番情意只怕自己也难以回报。难怪楚楚总要说我不敢面对感情了。
沈乔轻轻长叹，此时自己身在宫中，回去的希望亦是渺茫，究竟何去何从，竟是无从思量。若要嫁与古人，自己却万万不能接受那一夫多妻制。有此一关，也不愿费神去想自己喜欢哪个了。倒情愿作只鸵鸟，一直逃避下去。
只是，若可以选择，那么，自己真的爱他们中的一个吗？
沈乔心绪纷乱，弯腰捡块石子向水中丢去。一声清响，水花四溅，那湖面上银光更碎，闪得人眼花。
有人从背后轻轻拥住沈乔，两手温柔地将沈乔搂在怀中。沈乔感觉到那熟悉的气息，心里倒有些酸痛，微微侧身看着李熙，“怎么你会来这里？”
“自你昏倒，我一直不能照顾你。方才见你离开东宫，所以一路跟上。不料，倒是看了场好戏。”李熙将沈乔拥的更紧，仿佛怕沈乔会突然消失。“你现在好些了么？”
沈乔看着李熙的面容，一日不见，那俊秀的容颜竟有些憔悴，然而双目却泛着闪耀的光华。是为了自己吗？沈乔心中感动，“已经没什么了。方才也只是与洛尚服戏耍一番。你……不要将那事告诉太子殿下。”
李熙凝视沈乔，这容颜虽不是倾国倾城，却自有动人之处。她的一切，都让自己沉迷其中。然而……为何皇兄要与自己喜欢这同一个人呢？自己一直以为，皇兄对沈乔只是一时新鲜，然而今天看来，皇兄对她竟也是万分紧张。沈乔，究竟我该如何对你？
李熙沉默不语，沈乔却被他的神情一惊。不知他今日怎么了，这会倒扮起深沉了。便装作轻松的样子笑道：“殿下今日是怎么了？可是臣女欠了殿下的钱么？”
李熙长长轻叹，“沈乔，今日我只想要你一个答案——在你心里，我和大皇兄谁更重要？”
沈乔无奈地笑笑，作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说道：“都重要啊，一个是储君，一个是皇子，大唐少了哪个都不行。”
李熙双手紧紧握在沈乔肩上，：“为何你明知我的心意，却总是回避？我是想要知道，若在我和大皇兄之间选择一个，你会选择谁……作你的夫君。”
沈乔见他神色极为认真，心中又是一痛。我可以选择吗？不，李熙，你不明白，问题不在你，是我……面上却不愿露出痕迹，只是淡淡说道：“似乎我并没有选择的权利。”
“不！只要你此刻说选择我，我马上去向父皇请求娶你为妻！若父皇不许，我情愿带你浪迹天涯……只要你愿意。”李熙目光坚定地看着沈乔。
然后呢？被太子恨入骨髓，被皇帝派兵捉拿？不，李熙，你已贵为皇子，我不要你为我身败名裂，到时天涯海角没有安身立命之所，我对你的歉疚会更多。
沈乔勉强笑道：“这又何必。若我能选择……那么，我不会选择你们任何一个。”
李熙似乎被重重一击，心中大恸。“果然，你喜欢的是三皇兄……”神情一滞，眼神竟有些涣散。
李逸吗？沈乔想起种种过往，自己或许为了他的清冷而心疼，为了他的风姿而迷醉，只是，那不是爱情，若要嫁作人妻，自己断然不会选择他。我，也只是希望他幸福。
李熙见沈乔如此恍惚，似乎愈加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心中泛起丝丝缕缕的绝望，将自己越缠越紧，几至无法呼吸。此时此刻，自己只想将眼前的女子握在手中，藏在心底，让她永远只属于自己。
李熙猛然将沈乔紧紧拥入怀中，用力吻住沈乔双唇。沈乔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想要躲开却被死死制住，喊声亦淹没在李熙疯狂的吻中。渐渐地，沈乔觉得自己就要窒息了。
宽大的衣领在纠缠中被重重扯下，露出雪白的双肩，李熙放开沈乔的唇，却又将吻铺天盖地般印在沈乔颈上，肩上……
“放开，李熙，你疯了！快放开我！”沈乔忽然觉得此时的李熙如此陌生，心中骇然，用力推时却被李熙顺势一带，与李熙一起倒在柔软的草丛中。
李熙丝毫不肯放松沈乔，那吻带着决绝的气势印在沈乔唇上。沈乔忽然有种无力的感觉，再也没有挣扎的力气，眼角却静静流下泪来。
李熙吻到那咸涩的泪水，身子一僵，随即轻柔地为沈乔擦拭。那泪水却越流越多，李熙忙扶着沈乔坐起，慌乱地将她揽在怀中，“方才是我错了，我不该冒犯你，你……你莫哭了。”李熙看着流泪不止的沈乔竟有些语无伦次。
沈乔看着李熙不知所措的样子，轻轻握住李熙的手，“不要自责了。我并不是因为二殿下而拒绝你，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我不会选择你们任何一个。”
李熙愣住了，“是什么？沈乔，告诉我，让我帮你。”
沈乔苦笑着摇头，“这事，即使是陛下，也帮不了我。所以……请放了我。”淡淡的月光下，沈乔的脸上满是坚决。
李熙回握着沈乔的手，“不，我说过，我绝不放手。沈乔，即使你到天涯海角，我也绝不放手。”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回到古代，又让我来到宫廷，又为什么要我遇到他们？难道，自己真的要放弃希望，真正到作一个大唐子民？
沈乔茫然地看着李熙，这张容颜虽然憔悴，却依旧动人，近在咫尺，却又仿佛远在天涯。李熙对自己浓情一片，太子亦是情深义重之人，不想自己无意间却要伤害他们。果然李逸的话有几分道理，感情，亦会成为牵绊，亦会伤人伤己。
李熙见沈乔面色悲戚，神色恍惚，握在自己手中的纤手也冰凉一片，想起她今日劳累晕倒，心中便有些后悔自己莽撞。忙连声唤着沈乔，待沈乔向自己微微一笑，方稍稍放心。“天色已晚，不如我送你回去吧。”
沈乔心中一松，“正是，也该回去了。我一人便可，你还是自回寝宫吧。”说着举步要走。
李熙却紧紧握住沈乔左手，“若你不许我送，那便不要走了。”
沈乔见他倒象个赌气的孩子，不禁一笑，“送便送，却不许拉拉扯扯，出了这树林便各走个的，不然，我也宁可在这林中过上一夜。”
李熙无奈地笑笑，“你竟还有如此精神，果然是只伶俐的小猫。”说着，与沈乔十指交握，向林外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