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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告白 ...

  •   李霞坐的霍岩的车子,杨化成坐了李海江的车子。
      转出了西河村,一直未开口的霍岩道:
      "你和陶小米是同班同学?"
      "是啊,我们同学三年一个班还一个宿舍,后来又一起到的公司。"
      "那她怎么没做技术?"
      "别提了,小米上学时家里困难,那时她姐刚结婚,哦,今天你没看见她姐,长的可像关之琳了。她爸那时因为给人干活受了伤在家养病,小米差点书都不要念了,她姐和她爸死活没让。
      大学三年,几乎所有的学杂费和生活费都是自己赚的,家里给的钱都攒起来了。
      毕业后刚开始进公司也是做技术,谁知这家伙贪小便宜,见销售助理比技术服务工资高了点儿,就改行了,一直做到离开。
      她家现在住的房子就是她毕业一年后盖的。"

      "做什么能赚那么多钱?"霍岩讶异,小米的工资他是知道的。
      "其实都是一般的工作,像家教什么的,主要是她所有的业余时间都用上了。除了家教,还给人做手工活儿,像糊纸盒、做手工艺品之类的,课间休息都不放过,后来干脆选修课老师上边讲她下边做,不过耳朵听着呢。
      有次老师实在看不下去了--这女生怎么没完没了啊。趁她不注意叫她起来回答问题,谁知小米对答如流,那老师再也不管她了。
      当然小米是每学期都拿一等奖学金的,那也是钱呐!"
      李霞讲的意兴盎然,霍岩却听得心情低落。
      想想小米白净单纯的笑脸,不禁动容。
      又问:"高人杰不是你们班的吗?"
      李霞摇头:"他比我们低一个年级,说起来他俩认识还与小米糊纸盒有关。"说完卖了个关子不说了,笑吟吟的看着霍岩。
      霍岩仍专注地开着车,虽然没什么表情,还是感兴趣地问了句:
      "怎么说?"李霞有点失落。
      "那时我们学校有个老师毛笔字写的不错,据说还是市里书法家协会的理事什么的,在学校开了个书法班。有一些家里条件好些或者真喜欢书法的同学就去学了。
      半学期下来,决定办个书法展,把大家的作品都挂在公告栏里供大家欣赏。
      其实这些人练的时间短,大多数也就马马虎虎,不过老师为了展览难免在某个字上或某一笔上捉捉刀什么的。我们宿舍有人参加了学习班,所以我们都知道。但是那裱过的宣纸或绫子什么的衬着黑黑的字,还真好看。所以,路过拎着一袋 礼品纸盒的小米看着看着发了感慨:"这纸得多少钱呐!"后面一好事的男生接口:"真是高人,切,整个二百五 ..."  一边同样看字的高人杰只听见‘高人杰,二百五’几个字,马上不乐意了,把眼一瞪:"小子,说谁呐?"
      于是,两人一言不和大打出手,结果被双双请去教导处,小米还得去作证,纯属误会那二百五是说我呢!
      回寝室气得直骂那俩男生。后来,高人杰不知搭错了那根神经,开始追小米,小米那有时间理他,他就帮小米做手工,这小米没反对,又给小米打饭,小米也没反对,后来时间一长,小米就给收买了,两人就处上了,不过约会都是一起做手工。
      现在想想其实高人杰也挺可怜的。
      后来小米毕业工作了高人杰在学校又喜欢上别的女孩子,他们就分手了。"
      霍岩还真听高人杰提过几句两人上学时候的事不过没李霞说的详细。想起小米给猪扎针时候的样子,又问:
      "看陶小米的样子手脚挺利索的嘛!"
      提起这事两人都想起小米给猪扎针时的样子,都笑了。李霞笑着感叹:"其实小米因为早产,从小身体并不好。上大学时因为怕生病花钱,每天早早起床锻炼身体,很认真很拼命地练,不是跑几圈就了事地那种。所以身体一直很好,噢,你不知道,原来我们公司管理花窖的老杨头据说会功夫,在少林寺呆过,没儿没女孤身一人住公司。每天也早早起来,时间一长小米不知怎么和他混熟了,每天早上跟他打拳耍棍的,有一次两人还一起抓了两个偷粮的贼,公司还给发了奖金呢!"
      霍岩没想到这陶小米的故事还真不少。

      小米有陆续进了十来头猪,自己这些年辛辛苦苦攒的几万块钱眼 看着哗哗的流出去了,没事一算计,剩下的也支持不了两个月了,
      到时可怎么办啊!家里家外,老爸手里的那点钱说啥也不能动。她姐手里那几千块钱能顶啥事。亲戚也没有交情特别好的,以前老爸受伤时急需用钱,一个个都躲老远,现在走动的也就是表面功夫。
      难怪姐姐说她莽撞。
      小米愁在心里,又不敢让老爸和姐姐知道,没几天就满嘴大泡。为了减轻些负担,小米晚上看资料,白天早早起来去山上割草喂猪,虽然杯水车薪,但聊胜于无。
      田地里的草是不敢割的,怕有农药。幸好附近的山上都是丛林没有果树,不然也不敢割草了。喂些青饲料虽然顶不了多少粮食,但对猪身体有好处,少生些病也一样是省钱。
      小米这天在山坡的一块较陡的小土坡上发现了一片极为茂盛鲜嫩的草地,都是一种当地名为‘猪蹄子’的猪很爱吃的一种草,小米乐坏了。挥动镰刀一气猛割,不到一个小时就割了小山似地一大堆,拿出绳子捆了个结实,打量一下,好家伙,足到小米的下巴那么高。把镰刀别在绳子上,自己转到另一侧把两支胳膊分别塞进捆草的绳套里,慢慢起身,小山似地青草就稳稳的背到背上了。
      小米感觉有点重,又在山坡上,怕摔倒,小心翼翼地挪动想绕过陡坡从另一侧地小路下山,谁知草太重,脚下拌了一下,也就一小下,小米也以为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今天负重太多,一连晃了几晃,没平衡住,小米心道坏了,果然,连人带草顺着小陡坡就滚下去了。
      胳膊就跟绑草捆上似的,哪里脱的出来。人就被小草垛沾着一路从小山坡骨碌下来,中间还坠下一两米多高地小断层土崖,崖下就是那下山地小路。
      直接摔小路边上了,把个小米摔得半天才缓过劲来,幸好草垛在下。抬头一看,下山倒是挺便当!
      小米坐在路边,背后还压着小山似的青草,脸上火辣辣的疼,低头一看,自己身上衣服裤子青一块黄一块黑一块,跟迷彩服似地,腿上可能撞哪了,更难受,简直欲哭无泪。
      一路上怕有人看见自己这惨样,鬼头鬼脑跟鬼子进村似地,远远看去就见一个小草垛摸进了老陶家。
      小米一进院子,把正收拾猪圈门的陶老爸吓了一跳:"闺女,这是咋拉?"
      小米勉强扯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事儿,爸,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在老爸帮助下卸下青草,两只膀子早麻了。一瘸一拐地进了屋,没敢照镜子,轻轻擦洗了头脸,换了衣服裤子,腿上好几处淤青。拿过镜子一照脸上,妈呀,吓得小米差点儿把小镜子扔了。
      这哪是自己啊,简直跟小鬼儿差不多,额上,鼻梁,下巴还有脸颊都蹭破了皮有的地方还渗着血丝,刚才洗脸时因为刺痛没敢使劲,有的地方沾了土,红中又透着黑,又因为沾了草汁,黑中又带了绿。整个一张脸跟调色盘似地。
      小米吓坏了,疼倒还在其次,这要是破了相,以后可怎么出去见人啊!
      怕她老爸担心,没敢声张,戴了帽子和口罩,告诉她老爸上趟卫生所,骑上破自行车就走了。边骑边苦中作乐地想,后座上放一泡沫箱子,自己就是一卖冰棍的了,可惜,这破车,连后座都没了。
      直接去了镇上的一个诊所,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大夫看了看说:
      "没事儿,上点消炎药,过了夏就好了,不会留疤。"
      小米放了心,清洗脸上的伤口时也不觉的那么疼了。上了消炎药,重新武装上,骑车回家了。
      刚到家,饲料店老板罗铁来了。一看小米的样子很是差异:"这是干什么?大夏天的。"
      小米因为他与李贵强聚赌的事还耿耿于怀,没好气地道:"美容,怕晒黑。"
      听口气不善,罗铁也没敢多问,卸了货,拿了钱就走了。

      小米她姐陶明月放暑假了,没事常过来帮着做活,其实小米也能应付。但陶明月长姐如母,从小带小米长大的,总觉得小米不会做活,见小米脸上受了伤,心疼坏了,哪听得进小米的话。小米一下子倒轻松不少。
      这日小米吃过了早饭,照例要去割草。还没出院门,就听隔壁有人叫她,回头一看,不是陶奎松嘛,正伏在两家中间的篱笆上特务对暗号似地冲她家窗户喊:"小米――,小米――"
      小米仍是帽子口罩的,听他那有点尖细的嗓音浑身不舒服,
      "还大米呢!"陶奎松转头,被小米外星人似地打扮吓了一跳,拍着胸口嗔道:"吓死人了,你怎么这幅打扮?"
      小米几乎抖落一身鸡皮疙瘩,来到窗根底下,没好气地道:
      "瞧你那耗子胆儿,啥事?"
      小米她老爸从陶奎松小的时候就看不上他那副娘娘腔的样子,不让小米同他玩儿。而大小米两岁的陶奎松就爱和小米玩儿,所以每次找小米都是偷偷摸摸的,这习惯一时半会还改不了。小米倒是无所谓,至少他比别的男生干净听话,比别的女生有劲儿又住的近。
      "回来办点事儿。"白皙的脸上可疑的有点发红。
      "办事儿?你能有啥事,是不是三叔又给你找了对象,要过来相亲?"小米一看他那样子心里有了点谱。
      陶奎松这么大庭广众的给小米说破有点不自在:
      "到我家来坐会儿吧,我买了香瓜,可甜了。"
      小米听说,忙把篱笆扒了个豁口,钻了过去,水果中她最爱吃香瓜和葡萄。
      进屋一看,陶三叔正坐八仙桌旁的椅子上打电话:"...就一个哥哥 ,哦,还结婚了...也是小学老师啊,挺好,教啥的?...音乐啊,将就事吧..."
      陶奎松他爸妈都是教师,他姐也在镇上的小学教书,结婚了。陶奎松从小被爷爷奶奶爸妈溺爱,什么事都一手包办,他只管学习。前年三婶去世,他老爸继续包办,不过小米觉得音乐老师不错,搞艺术的,一般长得都差不了。
      小米摘了口罩帽子,拿过陶奎松端来的香瓜就吃,陶奎松一看小米那张结了红痂的脸,又吓了一跳,差点把瓜盘扔了,指小
      米:"你,你这是怎么搞得?"
      小米也不怪他,她自己也知道这副戴了面具似地尊容有点对不起观众。‘咔嚓’咬了口金黄翠绿的香瓜,嗯,真甜!边吃边道:"没事,摔了一跤。"
      陶奎松惊疑不定地看着她:"不会破相吧?"
      小米怒目而视:"你说呢,你不是大夫吗!"
      "应该不会吧,看样子伤的不深。"陶奎松是个菜鸟大夫。
      "当然不会,过夏就好了。"小米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那边陶三叔还在讲电话:"...二十七啊,比小松小二岁,年龄到合适,小松属鼠,二十七...子丑寅...咦!属虎,猫科啊,那哪儿成..."
      ‘咳咳咳――’小米一口香瓜呛住,一阵急咳。这三叔,可真是...

      小米三下五除二吃完一个香瓜,三叔的电话粥煲的正热乎,估计是对方打过来的,不用他花电话费。
      陶奎松有他爸在一边讲电话干扰,不得与小米说话。把小米拉到西屋坐下,小米顺手带了个香瓜过来,继续吃。
      陶奎松坐下扭捏了半天,看小米仍然吃着香瓜,一点没好奇他想干什么的意思。
      其实小米从小到大看他那‘秀才’样儿早习惯了,没功夫同他一起拿腔作势。
      陶奎松终于憋不住了,一狠心,道:"小米,你有、有对象了么?"
      就、就这事,他有啥难为情的!
      小米想也未想:"有啊。"
      "啊!"很失望。
      "吹了。"往事不堪回首。
      "哦。"松了口气。
      "你什么意思?想给我介绍一个?"小米停下吃瓜,终于觉得不对了。
      "等我脸上的伤好了再说吧。"否则,介绍两个黄一双。‘咔嚓咔嚓‘继续吃瓜。
      "不,不是,不是...那个,小米,你觉得我这个人咋样?"
      "挺好啊。"小米没留意,顺口说道。
      陶奎松双眼一亮。
      "就是胆儿太小。"这倒是事实,从小就没小米胆大。
      虽然是事实,还是有点受打击。
      小米忽然回过味儿来,停下了吃瓜的动作,抬头不确定地看着陶奎松。
      "你啥意思?毛遂?"
      陶奎松给她盯得脸上发热,说话更不利索:
      "就、就是、就是你觉得咱、咱俩合适不?"
      小米看了他一会儿,确定他是认真的后继续吃瓜,抽空道:
      "我爸不会同意的,三叔也不会同意的。"
      这是实话,陶老爸看不上陶奎松原因很明显,他爸不同意陶奎松就不明白了,忍不住问道:"为啥我爸不同意?"
      小米停止吃瓜:"我属龙,大蛇,你属鼠,耗子也,三叔还不怕你被我给吃喽。"
      陶奎松不好意思地笑笑:"我爸就那样,有点迷信,只要我愿意就成,你的意思呢?"
      小米想了想,尽量委婉,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我听我爸的。"
      看陶奎松掩饰不住的失望又不忍心,安慰他道:
      "音乐老师挺好,真的,我知道的几个音乐老师都长得挺漂亮,真的,工作稳定又..."
      "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配不上你。"陶奎松沮丧地说。
      呃...这是从何说起,陶奎松除了‘婉约‘一点,工作、长相、人品都不错,小米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倒是真的。可看样子现在也不是谦虚的时候。
      "要是你是男的,我是女的就好了。"
      他还真了解自己,小米彻底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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