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初代那点事》蓝珑琼

19、黑桃5

　　其实我从来没有过什么愿望，也没有什么伟大情操，真的。
　　我只是单纯的想要活下去，而且活得自由自在，如此罢了。
　　但是上了战场之后，有人跟着我战斗，有人服从我的命令去死，有人不惜一切只为让我取得胜利，这些一切的一切，都是铸成了现在的我。
　　我没法忽视他们的渴望，因为戴蒙.斯佩多就是因他们的渴望而存在的。残酷，强大，永不言败，我的士兵们渴望着这样一个我，所以才会有‘我’这个存在出现。
　　有时候我忍不住想，或许我真的是恶魔之类的东西，只是寄宿在人类的血肉之躯里；是军人的梦想创造出了我，尽管事实上我讨厌战斗这档子事。
　　是的，没有战争我会死，我是为了战争而存在的，但是我喜爱又讨厌着战争，这才是事实。
　　【如果，能稍微停下来就好了。】
　　这样背叛了那些付出生命的士兵们的想法，就连是猜测也不允许。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没有交集的人，初次见面便察觉了这件事？这个女人和GIOTTO是怪物吗？为什么会识破，连我自己都欺瞒过去的谎言。
　　“NUFUFUFU，可惜已经太晚了，彭格列。”
　　****
　　依照计划，蓝宝跟安德里子爵以谈生意的借口会面。说实话蓝宝的确是认真来谈生意的——他真心想长期从这位子爵手里购买葡萄，因此关于生意的洽谈双方还是有模有样的进行完毕。幸好他们都对彼此的价格相当满意。
　　“我说，子爵您还真得非常擅长种植业，这样品质的葡萄，已经算是一种艺术了。”
　　蓝宝忍不住啧啧称奇，这里的葡萄味道相当甘美，与单纯的甜度不同，带着滑腻如珍珠的口感，实在是罕见。
　　“植物怎样也都还是植物，品质取决于土壤中的肥料。有着丰富营养的土壤，自然能产出好的作品。”
　　子爵微笑的欣赏着蓝宝品尝葡萄酒，才继续说道。
　　“只有真正的埋藏进去高品质的肥料，才有这样的土地，与这样萃取养分生长出来的植物。”
　　蓝宝心中升起一种怪异：“肥料的品质吗？抱歉，我希望请教一下……不是说偷师，而是作为一个合作伙伴跟将来的投资者，你所说的养料到底是什么成分？”
　　“你觉得，这世界的精华是什么？”
　　是人类。
　　“人类的生命力又在哪里？”
　　是血液。
　　“是的。这些有着上好品质的植物的秘密，就是因为这片土地浸透了人类的生命力呐。”
　　安德烈子爵的残酷笑容让蓝宝毛骨悚然，他不愿意多想，但是还是不由自主想起来此之前GIOTTO跟他说过的话。
　　“艾琳娜之所以要见子爵，应该是和人口买卖以及贩卖军火的事有关。军火方面，阿诺德提醒我们不能再做深入调查，我想大概是因为跟国家上层以及军方有关；至于人口买卖，如今还没实际证据。只是听说……”
　　听说，安德烈子爵经常大量的征集人。名义上说是为了扶持那些无业游民和因战争失去居所的人，但是实际上，那些据说被分派到其他地方工作的人，再也没有了消息。
　　这些人被欺骗，被当做奴隶卖掉，只是彭格列做出的猜测。但是，此时此刻，蓝宝毛骨悚然，他宁可彭格列的猜测是真的。
　　如果不是……
　　“你是说，这里的植物，是种在…………？”
　　一种强烈的晕眩跟呕吐感，让这位年轻的少爷几乎飙出眼泪。
　　“啊，就是这样没错。”
　　子爵的话为他判了死刑。
　　“这里的土地使用了人类本身作为原料滋润，也就是所谓的人体肥料。在这战争年代，最不缺的就是人了。不过并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样有效的利用资源。这种种植方法不是谁都能模仿的来的，你说是不是，蓝宝少爷？”
　　“呜哇哇！！！”
　　蓝宝二话不说，吐了。一边吐他一边哭，自己吃的东西竟然是人身上种出来的，这是在冲击他的三观！
　　“啧啧，看来跟另一位合作者比，您的接受力还不够呢。”
　　子爵无可奈何的笑着再抿一口葡萄酒。
　　另一位……合作者？
　　“接……受……力……？”
　　蓝宝咬着嘴唇，颤抖的抬起头。
　　“这可不是能否接受的问题。人类……有着自己的界限，你越过了那条线，安德烈。”
　　“啊，看来是不能理解的样子。我实在，太难过了。”
　　安德烈子爵说着，拿出一条软鞭，猛地朝蓝宝抽去！早已进入备战状态的蓝宝躲过，他身后的桌子碎裂。
　　“为什么在你手上，那鞭子！！”
　　那是艾琳娜最喜欢用的长鞭！
　　“你是问它的主人吗？”安德烈子爵大笑不止，“原来你是为她而来啊，那么你便不能回去了，小少爷。真可惜，本以为会是不错的合作伙伴。”
　　“你把艾琳娜怎么了！！”蓝宝惊怒的追问。
　　“我把她当做交易的信用证，送给一个真正的恶魔。想必她现在正在做着一个好梦呢？”
　　“…………！！！”不可饶恕！！
　　身处地下室的GIOTTO不由皱眉，上面传来骚乱声，蓝宝直接跟子爵对上了？太奇怪了，这并不符合那个胆小怕事的年轻人性格。GIOTTO很担心蓝宝的情况，但是他也知道时间不容浪费。本来他在寻找艾琳娜，听说地下室有子爵关押在私牢里的犯人，便忍不住赶过来看情况。
　　“这是……？！！”
　　看到地牢里有很多人，老人儿童都有，个个骨瘦嶙峋，严重脱水，情况要多惨有多惨。人类被当做牲畜不如，关在牢房里完全不提供食物跟饮水，放任人们死去的凄惨模样，那简直是人间地狱。
　　GIOTTO无可容忍的打破牢笼，但是里面的人就连逃走都做不到，他们已经离死就差一步了。当有人颤抖着伸出手，连声音都发不出，目光里只有求死一心——看到这样的情景，GIOTTO不禁泪流满面。
　　“不可原谅！”
　　不可原谅！！
　　他从未想过，自己原来真的会这样憎恨一个人，恨不得亲手将其杀死。
　　突然，他看到一个无比虚弱，手腕被铁链拷在墙上的熟悉身影。
　　“艾琳娜！”
　　他赶快越过其他人跑过去，都手弄断铁链。
　　女人倒在他怀里。
　　“GIO……TTO？”
　　“没事了。”彭格列的首领哭着说，“没事了，艾琳娜。”
　　女人伸手环住他，扬起一个笑容。
　　“你能来真是太好了。”
　　……彭格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