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青春没来过》上官易

41、12

　　第二天，天阴阴的，下着细雨，好久没有这样的天气了，不像盛夏倒像是初春，只是稍微热了点。
　　“出来吧，我在门口等你。”是林尧。这么早啊，不过正好，昨天记了这么多地方，今天正好有用武之地。
　　刚打开门，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靠在不远处的墙上，天，他怎么在这里啊，被妈发现就惨了。
　　“不是说在门口吗，你怎么在这里啊。”
　　“这里不是你家门口吗。”就会跟我抬杠。
　　“我不是让你以后都在小区门口等我的吗。”
　　“好了，走吧。”林尧漠然地拉过我的手，往楼梯走去，我不安的回头看看，可千万别让老妈发现。其实我也说不上为什么不敢让老妈知道，怎么说我都上大学了，照例没什么好瞒着她的，可我还是不大敢说，一方面怕她又唠唠叨叨缠着我不放，一方面这边也还不稳定，还是缓缓再说吧。
　　“我们今天去……”我很兴奋地想说一个昨天胡雅介绍的我觉得不错的地方，却被林尧打断了。
　　“今天你跟着我就好。”有时候，真的觉得他有些霸道。不过这也是吸引我的一个方面吧，还是说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他所有的缺点都变成优点了啊。只是，他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是什么呢，说不上来。

　　林尧带我去的地方实在让我气节，他居然又带我来了西湖边，天啊，这里他都走不厌的吗，每次都来这里，虽然说这是什么人间天堂，但那只是外人给它的美誉而已，而我在这里都混了二十年了，实在是因为太熟悉而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了，（就像看老妈看了二十年，也就看不出她的美丑了。）还好今天不是什么三伏天，要不然林尧的脑袋肯定完蛋。
　　“怎么又来这里啊？”我没好气。
　　“不好吗，我觉得今天的天气来这里正合适啊。”林尧一个人静静地走在前面，一副很享受的样子，看得我真是气死。
　　我有些生气了，也没跟他多说，就这么跟着他，也没心情去欣赏此时的西湖，大概在外人眼中这真是一幅人间天堂的美景吧。林尧也没和我多说什么，一边看着，一边走着，看着他的背影，看不到他的表情，我居然觉得他有些孤单，一定是我想多了，我在这里他还孤单什么啊。（好像太看得起自己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只知道我很热，很累，而林尧，似乎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什么跟什么嘛，叫人家出来，又什么也不说在那里瞎逛，我终于忍不住了。
　　“喂，我们要走到什么时候啊？”
　　林尧这时才慢慢地转过身来，我突然看到了一张略带点忧伤的脸，是我的错觉吗？
　　“觉不觉得今天的西湖很美？”他惨淡地笑笑。（其实我并不想用惨淡这个形容词来形容他，但此刻，我找不出另一个更贴切的词来形容他的笑容了）
　　“啊？”我微微被吓到了。
　　“我记得小时候第一次来西湖就是这样的情景，这样的天气。”
　　林尧说话的语气有些像那天，他离家出走我找到他那次，冷冷的，透着无限悲凉。
　　“你没事吧？”气全消了，留下的是莫名的担心。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他又笑了，笑得有些可怕。
　　我摇摇头，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不是我的生日，不是他的生日，也不是什么节日，很普通的日子啊。
　　“今天是我妈的忌日。”又是这种淡淡的语气，仿佛在诉说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我的心突然有些刺痛，我不知该说什么了。
　　“第一次来这里，是我们一家人一起来的，我真的觉得这里就是一个天堂，一切都是这么美好。就像现在你看到的一样，可是，很多事都变了，全都变了。”
　　我突然发现林尧的手在抖，他在抖，我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林尧。”
　　他慢慢转过身，看着我，一直看着我，看得我的脸一直红到了脖子，但我当时脑子里还在想着怎么安慰他，所以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完全不知所措，始料未及。
　　他慢慢地俯下身，然后，然后，他把他的唇贴上了我的。天，这是，这是，怎么回事，谁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只是突然感到唇边淡淡的甜味已经将我包围，能感到林尧近近的，淡淡的气息，仿若清晨第一缕阳光这么温暖，明亮。此刻我已经完全被幸福包围了，可能让我在这一刻死去我也知足了吧，我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切，好像一场梦一般，真的好怕就这么醒来。
　　不知过了多久，林尧的唇离开了我的，我却依然闭着眼，意犹未尽的样子。我偷偷睁开了眼，不敢看他，转而看向西湖，原来一池的荷花都开了，散发着幽幽的清香，刚刚怎么就没有看到呢，原来西湖真的是很美的。
　　“谢谢。”林尧也看向了那片荷花，轻轻地对我吐出了这两个字。
　　谢谢，为什么要对我说谢谢呢，这不是对他的安慰，这是我愿意的啊，这一切不应该用谢来结束的啊。只是当时兴奋的感觉已经由不得让我去考虑这个问题了。

　　傍晚，林尧送我回家。一路上，依然是沉默伴随着我们。只是我是出于兴奋中的，而他呢，我不知道，真的越来越难懂他了。
　　“夏雪。”林尧似乎有些迟疑。
　　“嗯？”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林尧看着我，很认真的。
　　“恩。”是的，我除了相信他，也只能相信他，而且，我愿意相信他。
　　“因为有你在。”林尧终于笑了，一整天都没有见过的真诚的微笑。此刻，终于可以看到他阳光般的笑容了，而且，最重要的是，那是因为我啊。（暗爽中）
　　然后，林尧慢慢俯下身，他不是又要来了吧。我的心跳的好快，快跳出来了。
　　结果他靠在我耳边，略带戏虐地说道：“那是你的初吻吧?”
　　“什么什么啊，我先回去了。”我飞也似的逃回了不远处的家。我知道，林尧他站在后面一定在坏坏地笑，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