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青春没来过》上官易

153、24

　　周一凡要回北京了，那天，我去火车站送他，春节前后，火车站总是热闹非凡的，好像每一寸地方都站着人，我们根本无法挪脚，无法行走。那天，我也见到了常柏，我好像不认识他一样，一句话都没有跟他讲。周一凡把我拉到了一边说：“你也别再跟常柏闹别扭了，弄成这样，谁都不想的，常柏他也很辛苦，爱一个不该爱的人并不容易，爱一个爱不上自己的人更是种煎熬。”周一凡说得很认真，看着我的眼神里仿佛有种难以捉摸的东西，但我并不想费力去猜，他于我来说，只是个朋友，或许老天让我失去常柏这个朋友，又会送我一个周一凡当朋友吧，老天还真没有亏待我，周一凡不论从人品相貌学识，都比常柏好，哼，谢常柏，别以为你有多了不起。
　　我和常柏目送周一凡进了候车室，然后我一转头就离开了，我可不想和常柏再有什么瓜葛，没想到他却追上了我：“夏雪，我想去看胡雅，一起去吧。”
　　我转过身，用最恶毒的眼神望着常柏：“你还有脸去见胡雅吗，我劝你最好小心点，胡雅一定会出来好好教训你的。”这时正好有一辆的士停在了我面前，上面的客人一下来我就跳上了的士，没有再给常柏说话的机会，我现在才不想跟他说话，他让我很鄙视他。

　　我决定去林尧家看看，至少，我要先见到他，很多事，我们必须说清楚，我并不是想去道歉，去妥协，我只是想先走出那一步，要不然无谓的冷战没有任何好处。
　　为我开门的是林尧的爸爸，他很热情地招呼了我，告诉我林尧出去打工了，应该很快会回来。他正在厨房里煮泡面，他们两父子，不会每天就吃点泡面吧？我打开冰箱看看，里面倒是还有些蔬菜、鸡蛋什么的，或许还可以做点东西出来。
　　“叔叔，你们老这样吃泡面可不行，我给你们做点饭吧。”我主动请缨，虽然我的烹饪技术不怎么样，不过做一顿家常便饭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怎么好意思呢，你来家里做客，还让你给我们做饭，你就坐着等林尧吧，我出去给你们买吃的去，啊。”
　　“没关系的，就让我露一手给你们看看啊。”
　　“那，好吧，还需要什么东西，叔叔给你去买。”
　　我看了看冰箱里的东西，我可以做出一个番茄炒蛋，清炒青菜，豆腐羹，不过好像没有荤菜，林尧喜欢吃鸭，不如让叔叔帮忙去买只熟鸭回来好了。“叔叔，林尧喜欢吃鸭，这边没有荤菜，不如帮他去买点熟食回来吧。”
　　“好，我这就去，那这里就靠你了哦。”
　　“麻烦你啊，叔叔。”
　　林爸爸走后，我便开始忙活起来了，三个菜很简单，也不用花太多时间，很快，我已经把三个菜做好了，我搬着菜出厨房的时候，林尧正好开门进来，看到我端着菜，系着围裙的样子，他先是一愣，然后冷冷地问我：“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这时，林爸爸也正好回来了，“啊，真香啊，家里有个女孩子就是不一样啊，来，小尧，吃饭吧，我买了你最喜欢吃的烧鸭，还有牛肉，快过来吃饭吧。”我看了林尧一眼，把菜放在了桌上，帮他们盛饭。林尧的表情似乎有些不情愿，但他还是坐了下来。
　　“味道不错啊。”林爸爸的称赞并没有让我有多爽，看着林尧埋头吃饭不理不睬的样子我就生气。
　　“番茄炒蛋太甜，青菜炒得过头了，豆腐羹太淡。”林尧却很不给面子地一一提出了批评。
　　“你这么会挑毛病，下次你做看看啊。”就知道惹我生气，我能做饭给你吃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夏雪啊，说起做菜，小尧可真是一流的哦，改天啊，让他做一次，让你尝尝。”他会做菜，没看出来。
　　餐桌上的气氛有些诡异，我跟林尧各自心怀鬼胎，而林爸爸常常是一个人说说，又一个人笑笑，自得其乐。

　　吃完饭，帮他们洗完碗筷收拾完桌子后，我便准备走了，原本以为林尧该送送我，可他却坐在电视机前，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机，连再见都懒得跟我说。“小尧，夏雪要走了。”
　　“哦，拜拜。”林尧依旧没有回头。
　　“你还不去送送人家，快啊。”林爸爸去拖林尧，林尧终于很不情愿地站了起来。出了门，林尧自顾自在前面走着，这哪叫送我啊。
　　“怎么，你的英国情人回去了？”林尧突然站定，问我。
　　“你在胡说什么啊。”
　　“要不然你怎么这么有空，跑到我家来做饭给我们吃。你不是要陪他吗？”林尧的语气听起来酸酸的，他是在吃醋。
　　我快步走到林尧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是，他是回去了，但我请你弄清楚，他只是我一个很普通的朋友，他到杭州来玩，我尽地主之谊。你不要把他牵进我们的问题里来。”
　　林尧也直视着我的眼睛，说道：“那我们的问题是什么？”
　　我脑子一下空了，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
　　“我们的问题就是你要留下我一个人在这里，自己却跑去英国，你从来都不会考虑我的感受，不会考虑我们的将来，你很自私。”我怎么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我怎么没有考虑过我们的将来，我哪有自私，我想一句句的反驳，可是看着林尧略有些失望的眼神，我竟说不出话来。“那你是希望完全按照你的意思去做，在这里等你两年，然后跟你一起出国？你这样又何曾不自私？”话出口的时候，完全不是为自己解释，而是又一场争吵的开端。
　　“我只是给你建议，你却给了我决定。”
　　“我想你会明白的，如果你在乎我，如果我们的感情经得起考验，这两年时间，两个地方，根本就不存在任何障碍，有些事不论怎样都不会改变的不是吗？”
　　“可是有些改变是在你不知不觉中发生的，那才是最可怕的。”
　　“那样的改变即使我留在这里，在你身边，也是有可能发生的，那只是你对我们这段感情没有自信的借口。”
　　林尧看了我一眼，转过身走了，走了几步，他又停住，说道：“我只是希望，你常常在我身边，可以做饭给我吃，我很喜欢你做的菜。”然后，他快步离开，留给我一个孤独的背影。我第一次发现，原来林尧也会有脆弱的时候，他一直都那么坚强，可是，也许他根本就没有那么强，他真的还只是个要人疼，要人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