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青春没来过》上官易

135、6

　　天气预报说台风“麦莎”就要登陆杭州了，据说这是近几年来最大的一次台风，说真的，大的台风已经好几年没遇上了，想前阵子那个“海棠”，也是雷声大，雨点小，对这里好像也没什么影响，不过这次，好像真的有点台风的感觉了。
　　台风来那天，外面的风真的大到能把人给吹起来，雨被风吹得四处飘散，根本没有一个固定的方向。，听那呼啸的风声，我知道，台风这回是真的来了。那天上午，我收到了林尧的短信：“我想见你，有些话想跟你说。”
　　“别傻了，现在外面风那么大，你不怕被吹跑我还怕呢，等台风过了再说吧。”我回他，其实我有点怕见他，因为我还没有完全想好面对他的态度，也许台风只是个借口，如果真的想见他，台风又算得了什么？
　　“今天是我妈的忌日，我真的很想有个人陪在我身边。”原来……想着林尧小时候的遭遇，我不免一阵心痛，这个日子，是他一个永远的心灵创伤吧，可是，我有能力去治愈它吗，也许，并没有。
　　“对不起，我想我不能陪你，等台风过了，我一定会和你见面的，好吗？”这条短信，我左看右看了半天，确定没什么问题才按了发送键，因为我真的很怕再伤他的心。
　　林尧没有再回我，我静静地看着窗外肆虐的风发呆。突然，手机又想了，是林尧的短信：“我在你家楼下。能下来吗？”天，这么大的风，他真的跑来了吗？
　　我走到窗口，风大雨大，外面的一切都很模糊，看不真切，但隐隐约约中，下面的确有个人影在晃动，难道林尧真的来了？可是，我想好该怎么面对他了吗，我该下去吗？想了几分钟后，我决定下楼，至少不能让他在这台风肆虐的日子里站在外面淋雨啊。
　　开了下面的防盗门，我看到了林尧，瑟瑟地站在狂风暴雨之中，我企图撑开伞，可是在这大风中伞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我干脆把它扔到了一边，我走到林尧面前，大雨打得我睁不开眼睛，我擦了好几遍眼睛，才清清楚楚地看到他。大风让我不得不提高说话的声音：“你回去吧，现在雨很大。”
　　“我只要一个答案，你知道的。”林尧的声音很坚定。
　　“我现在很乱，给不了你答案。”没等我说完，林尧已经把我拥在了怀里。“在我的怀里，好好地想，我知道，过去在感情中我付出的太少，对你了解的太少，是我错，一直到离开你我才醒悟。给我一次机会，好好去了解你，好好去爱你。”
　　我感觉大雨已冲得我快不能呼吸，林尧说对我付出太少，可是仔细想想，我又为他付出了什么？我只是一味地想要被爱，却从不知道如何去爱人，也许因为我们都是第一次学着去爱，所以，我们不懂爱，不懂付出，不懂相互了解，最后，我们变成这样。也许，我可以重新开始一段恋情，可是，是要跟同一个人，还是和别人？和同一个人谈两次恋爱，也许会等到更胜从前的快乐，也许会伤得更重，我，该怎么选？
　　在林尧怀里的我，久久不能出声，我只是觉得被一种浓浓的温暖包围着，思想越来越弱，感觉越来越浓。再跟着感觉走一次吧，只有年轻的时候，才有勇气去跟着感觉走，等以后，也许就再也来不及了。我抬头，看着林尧，吻他，这便是我的答案，这一次，我会学着去了解，学着去付出，学着去爱，即使我们最终还是逃不过分手的命运，但我知道，这次，我不会再有后悔。

　　那个吻也许维持了很久，也许很短，我只是感觉到雨水不断地灌进我们嘴里，让我们无法继续，我们笑着分开。
　　“去我家避避雨吧，现在雨这么大别回去了。”
　　“嗯。”林尧跟着我回家，这时我们感觉头顶上突然发出了些奇怪的声音，我们抬头一看，是一个太阳能被狂暴的台风吹了下来，天，它就在我头顶上，我一下愣住了，竟不知道躲避，林尧拉着我往后退，手伸起来去挡那个太阳能。接着我有点不太记得发生什么了，只记得林尧左手捂着右手蹲了下来，然后，有救护车带走了我和他，还有妈妈。
　　林尧的右手骨折，需要住院，我有些难过，也有些自责，虽然那是个意外，但要不是我一直以来的优柔寡断，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看着林尧打着石膏的手臂，我的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
　　“你不会是想哭吧？”
　　“哪有？”
　　“好啦，我没事的，你放心，我骨折恢复很快的，以前左手啊，右脚啊，都断过啊，现在不都好好的？”
　　“你怎么断过这么多地方，你都在干嘛啊，这么对自己的身体？”认识林尧这么久，我居然还是第一次知道他身上受过这么多伤，以前，他从来不会告诉我这些，就像他会弹钢琴，也是我看到之后才知道的，不过换个角度讲，我也从来不会主动去问他一些事，不会主动去了解他，原来我们以前的爱，这么脆弱，不过没关系，至少我们还有一次机会。
　　“因为小时候调皮啊，喜欢窜上跳下，结果有一次不小心把脚给摔断了，左手是初中的时候一次打篮球被人撞的，右手嘛，是为了救一个我喜欢的人断的，还有一只左脚，我也愿意为她断一次。”
　　“别乱说好不好？我会担心的。”
　　“我就是想看你担心的模样啊。”林尧调皮地一笑，我仿佛又看到了从前的他，因为那样的笑，我真的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到了。突然林尧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说道：“糟了，这回要丢工作了。”
　　“你是说你在西餐厅弹钢琴的工作？”
　　“你怎么知道？”
　　“那天和朱熙去吃饭，没想到看到你在那边谈琴。你是什么时候学的钢琴，为什么以前我都不知道？”
　　“妈妈死后开始学的，为了发泄，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想到弹琴。之前爸爸破产了之后就把钢琴卖了，所以我就出去弹，又可以发泄又可以赚钱，一举两得。”
　　“你以前都没有告诉过我这些。”
　　“以后你想知道什么我通通告诉你，以前，我总觉得很多事不该让你知道，我怕你会改变对我的看法。后来我才知道，其实，相爱最重要的前提就是相互坦白，相互了解，彼此没有秘密。”
　　“我觉得你好像长大了。”
　　“什么啊，我本来就很成熟好不好？”
　　“哪有，以前就是个老爱耍孩子脾气的男孩啊。”是啊，原来林尧真的长大了，想法不再幼稚，以后，也许我会需要他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