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音决》奈明

10、第十章 清音归来，巧遇楚君

　　（第二部）第十章清音归来，巧遇楚君

　　水云墨语：

　　“我知道，我是怎么都不会再见到你，而我也将是最后一次写字给你，清音，我没有完成你的重托，守护尚明国。我一次次的言而无信，再也无颜企乞求你的原谅。
　　我是一个不成功的君主。我只想成为保护你的人。永远和你在一起。可是世事难料那一次的分别竟成了永诀。就算知道你终会离开，还是忍不住喜欢你，总想着自己能够强大到保护你。
　　我常常想着你靠在我的肩头，夜晚坐在畅想河边，一同迎着清风看明月。无忧林的藻石，在那里千年不化。河边不远处就是茂林村我们的家啊，我换好了窗纱，可却再也见不到你站在窗前的身影。你总是那忧郁而凝重的眼神。在碧宫里，我幻想着站在镜前为你梳头，如今，回忆变得伤人，每日每夜辗转不能入睡。眼前闪过往昔我们共处的回忆画面，泪水划破了寂静的夜。
　　我只想说，无论你在哪？我们是否还能在一起，无论你此时在做什么？不论你是否还喜欢我，我想念你。也许令你伤心失望，我也只有，对不起——我已经不能再坚持下去了。
　　无论如何我会永远的珍藏，我们在一起的回忆。
　　我曾经问过你，有着月亮光辉般冷漠美丽眼眸的你，前世是否是月亮上的神仙呢？对我来说，你就是上天赐给我的。
　　闭上双眼，睁开——短暂的像是一个梦。”

　　隔世的回忆——
　　冬日里飞扬的雪花，窒息的空气，灰蒙蒙的天，大地没有一丝绚丽，太阳发着昏黄的光，漫不经心的照向大地的一切。没有清澈的寒冷，没有柔和的温暖，甚至没有一场像样的冬雪，没有凛冽的寒风，冬不像冬。可我还是喜欢仰头望望天，漠然的眼神，再回到地面，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和他学的，喜欢听脚踩碎雪花的声音，喜欢一个人静静的走在被雪覆盖的山林中，在那茫茫的白色之中什么也看不见，脑子里什么也想不起，就那么默默的走，霎那，漫天的雪，变成了漫天飞舞的如血一般的鲜红的花瓣。盘旋着坠落····
　　四围是漆黑的夜幕，清音伸出手触及花瓣消失了，才发现在黑幕中的花瓣是那么凄美，只一瞬，花瓣不见了，周围仍是白芒雪原。原来，那是虚幻，是不曾存在过的虚幻，清音愣在那里，漠然的眼神中依稀闪着忧伤。
　　也许曾经暮清音在那个国度所经历过的一切都是虚幻，那里还有她刻骨铭心爱过的人们，也许此生她都将不会再见到他们，可是，仍深深地思念，随着时间的渐远，这种心情像陈酿一般愈浓愈烈。那些是她一生的珍藏。
　　感慨现世的悲凉，寄情于古史的忧思，重温段段久远的回忆，触摸滴滴史前的泪滴，漫溯声声不朽的叹息。

　　她站在秋风之中，身子微颤，凉风掠过她荒凉的眼眸，投下斑驳的暗影，处在人群之中，目光中却似望着遥远。
　　游走在这个清晰而模糊的城市之中，眼前的人世如过眼云烟，于她都没有存在的意义，穿梭在人群里，绕过座座冰冷的建筑，像是游走在一片浩大纷杂的废墟之上。人海里，究竟有什么值得珍惜，再回首的过往，是充满了肮脏的欺骗，虚伪的笑靥，只是你曾经温暖我，这便是成了一生脱不掉的结。闭上眼，回忆扭曲成像，画面翻滚着涌向梦境，那点滴的黄昏，珍惜的面庞，才是最真实的感动。
　　黑色的夜遮掩不了你浓黑似墨的眼，凝视着这个翻滚着流逝着的世界。做一个自残的窥视者，寻找着巨大暗影下微小的真实，亭台楼阁不断涌起，斑斓绚丽的灯火折射出太平盛世的繁华奢靡，这才发现，只有梦，是真实的。
　　时光流逝似水，岁月奔走如梭，我漫无目的四下奔走，没有，没有我的回忆，无论走去哪里，都没有，那个人不存在于这个国度，心如此喑哑，胸腔却破碎，如同没有雷声的闪电一次次劈裂夜空，我不相信这一切是一场美好的梦幻。无论哪里，我都要找到你，一定要再相见。
　　暮清音从尚明国回到慕辰国已经过去了三年。碧玉磐依旧供奉在日暮家，每日过着家里书院之间的平静生活，大家皆惊叹清音的剑术在短时间内惊人的长进。如今她已经快到考状元的年纪，但身为女子，却没有这个机会，练剑的时间倒是较从前多了很多。
　　关于碧玉磐的去向，仍有些古董商不死心的费大力气去打听。最后还是找上了日暮家，日暮爷爷带领全家协同当地官府全力守护，明着暗着击退了一波波跃跃欲试的野心家们。日暮家不仅是经营历史悠久的书院，与其相关的武道馆更是经营得实力不容小视。
　　这一日，清音受爷爷的嘱托把和玉带到离日暮家较远的一处隐蔽私宅保管，事情天衣无缝的，清音带着和玉，和数众家丁脚步匆匆的走在路上，途径宗古列庙，她脑子里不由想起昨晚的梦，她见到僐刀行爷爷，对她说，如今的尚明国已是战火连绵，四境之内不治，东方的蛮夷族西下中原，联合地方反叛郡国长驱直入要称霸整片土地。局部战火冲突不断，浮尸饿殍遍地。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全面的战争一触即发，那全都是因为那个世界没有镇守和平祈祷安定祥和的和玉及它的主人存在的缘故。
　　可这怎么会是一个小小清音的责任。国家发生被外族侵略的战事。这本不是一块玉、一个人能掌握得了的问题，清音当然不愿意相信，可是从前在尚明国发生过的一切让她明白确实有六玉之说，而自己在那其中也起了一定的作用。所以不管自己究竟是不是所谓的救世主，已不能不被僐刀行爷爷的话动容。可是怎么会在这短短三年内发生这么大的变化？清音思绪翻滚。
　　然而另一人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脑海里，那个人她一直忘不掉。她想知道他现在居于高高在上的位子，是否过的幸福，是否笑着俯看自己脚下爱戴他的臣民们。她好想知道他是否还记得曾经有个女孩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拯救天下苍生，或许过了这几年，他已经娶妻生子，或许他已经在某次战争中意外丧生····
　　不管怎样，爷爷对不起了，我要借和玉一用，不管能不能成功我要试一下，因为在那我还有太多的不舍，想着清音告别了数家丁向着西方策马加鞭绝尘而去。手里紧紧地握着碧玉磐，满月之夜，狂奔在一片荒原上，翻山越岭。
　　清音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最终踏上了尚明的土地，来到圣城已天色渐黑。
　　眼前是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傍晚十分，夕阳的余晖，洒满大地。碧宫里矗立在一片肃杀之秋景之中。在这座宫殿里上演了几朝几代的更迭，无数公子王孙的悲欢离合，也埋葬了无数个纯净的灵魂和希望，仿佛前朝的战火仍在眼前燃烧，被欲望驱使的反叛者的亡灵日夜在这大殿上空徘徊哭泣，昔日严肃宏伟富丽堂皇的碧宫，现在看来是那么陈旧肮脏，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味道，死亡的空寂肆意流淌。
　　清音走在那清晰的石板路上感到四围无比寂静，像是被时间遗忘了的异世界般的死寂。她跑到正殿，一路怀着紧张而害怕，兴奋而又带着一种期望的心情，古老的宫门打开了，她走进去，只见一个高大佝偻的身影站在那大殿之下，四围散发着一种傲然的王者之气，却透着悲凉。清音脚步无法挪动半步，惊异中带欣喜的眼望着那个人，心里饱含深情的呼喊着一个名字，云墨——依稀间，她看到他披散在肩上的白发，是白色的发丝。一阵巨大的疼痛攫住了她的心，一时间她不能呼吸····咣啷，这时侯殿外突然传来刀剑相接的打斗声。清音缓过神来，用力吸了吸鼻子，翻身跃到殿外，想一探究竟，不料动作太大明显和追剿的士兵碰个正着，此刻在那！“快抓住她！”只听一个士兵指着清音大喊道。清音头发都立起来了。接着刀剑便向清音袭来，慌乱之中清音边逃边喊。
　　“我不是刺客！你们听我说。”
　　可是众人哪里肯听她的解释，只管刀剑相逼。清音无奈只好以一招漂亮的拨刀式亮出了茗邪剑，（她的斩邪剑已经在很久之前就送给了云墨，所以这把是爷爷又给她的。）就这样清音不明不白的加入了一场极其不公平的以多欺少的混战中，渐渐的她发现似乎这群人并不是一伙的而是分为两派，其中一伙面带黑纱并非宫中卫兵，而自己肯定是莫名其妙的被当成黑纱一伙的同党。这样做着无谓的打斗，她实在无奈。可卫队们看上去一个个尽忠职守，视死如归的样子，真刀真枪的拼命追，让人无语。
　　　“为什么会这样？我真的认识你们的国君，水云墨！”清音不死心的喊道。“真是无礼敢直呼陛下的名号，找死！”清音见状心里暗自欣喜，看来云墨真的还是国君，这下就好了，可是刚刚在殿内，他没有看见我吗？为什么不出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大哥，我们还是撤吧，看来他们国君真的不在朝中！”只听一个黑衣男子对另外一个他们的同伴说。“真没劲，今天就不玩了，大家撤吧！”一个暗语发出，黑衣人全部撤退，其中一个看到清音仍在重重围困之中，“她是谁？翼你去把他带走。”语气很有力度下令道。“是殿下！”很快清音跟随着一群黑衣人消失在碧宫。
　　“你们是谁？放开我！喂！”清音一路满目诧异的语气喊着。
　　“我正想问你呢？你是哪冒出来的，为什么会参加我们的行动？”
　　“参加你们？是你们在拖累我，知道吗？我不是你们的同伴放开我！现在我要回去了。”说着清音挣脱开偏要离开。
　　众人皆惊鄂。“殿下！那个混小子说他要回去。”
　　　“怎么回事？”貌似当家的人走到清音身边拦住她的脚步。定睛审视了一番。清音也等着他。“你到底是什么人？该不会是那边的人吧。”当家的神色警觉的问。
　　“什么那边？这边的，我要走了。我不认得你们。”清音此时也在思考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起义军吗？到底是尚明的敌人还是同一国的。
　　“你若不说实话，我们可要·····”说着那人提剑指向清音威胁道。清音一惊，正要抚剑，猛地两臂被人按住，动弹不得。
　　“我····我只是偷溜进去的，听说祭神台有传世的神奇宝器，我想趁乱偷几件而已。”清音随口胡编道。
　　只见那首领模样的人，严肃的脸孔转而变成轻蔑的笑容，“早知道你不过是个小角色，不过你身手倒还有两下子。怎么？要不要跟着哥哥我？我可是有能力让你吃饱肚子的！”当家的目光轻慢而高傲，盯着清音问道。
　　“跟着你？”清音不禁自语反问。心中略惊。
　　“你不想活了吗？敢拒绝？被我们殿下，不，大哥相中，还敢有什么不满？”一个人面露凶相的冲清音威逼道。
　　“我不想加入你们！谁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是好人还是坏人？”清音故作无知状。
　　“那人听了反却笑了，原来如此！我们当然不是坏人！这点你不必担心！当然你也有决定要不要和我去的自由。”
　　他们看起来倒不像是恶贼，但却是和云墨有仇的人，那也许就是和尚明国有仇的。现在我应该尽快脱身找到云墨才是当务之急。“我家里还有年迈的爷爷需要我照顾，所以我不能丢下他去跟随你们。”清音转念说道。
　　“你还真是个孝子！······那好吧，既然如此·····”当家的松了口。
　　“那么我先告辞了！”清音从容的转身欲离开。
　　“小子，你叫什么？”那人又喊道，并没有阻拦。
　　“暮清音——”不知怎的清音竟脱口说出了真名，一种直觉告诉她那个人不是坏人，尽管他们有可能是尚明的敌人，说完清音迅速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我叫滕崎光，如果有一天你后悔了就到双龙镇去找我吧！”
　　“谢谢你的好意，再见了兄弟！”
　　“喂，这小子太轻狂了吧，大哥，为什么放了他啊，”当家的笑而不语，接着又是一阵马蹄声凌乱的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