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翩翩》七七猪

8、太师府

　　第二天，我刚刚起床，就有小丫头过来叫我，说凌宵找我有事。
　　急忙跑到他的房间。他正坐在桌前微笑。桌上摆着几色精致的小菜，和两碗白米粥。
　　我问道：“找我什么事？”
　　他朝着桌子努努嘴：“吃早饭啊！以后你都要陪我一起吃饭！”
　　我点头，然后乖乖坐下来，和他一起吃饭。那几碟小菜，明明就是极其普通的原料，却做的十分爽口。
　　习惯性地夹了一块绿汪汪、脆生生的腌黄瓜给他。
　　他却放了筷子，来抓我的手：“紫衣，这是王府，不缺吃穿。你不必什么都先让着我的！”
　　我笑道：“你在我家中受了不少苦。”
　　他摇头：“不，我在那里体会到亲情。这是最珍贵的，却也帝王家最缺乏的。自古以来，这帝王之家就多是父子反目，兄弟成仇~~难道权势真的可以扭曲人性~~自从离开太皇太后和大哥，进了鲁阳王府，我就未能体会到半分亲情了。可是，大哥，他也~~我想查清楚大哥的死因，但是又怕知道真相~~我害怕是我的哪个哥哥做的~~”
　　凌宵，他是重情的人！但是这重情之心，生在帝王之家，也只是徒然增加自己的忧愁抑郁罢了。
　　我看着他：“总得面对现实，总得叫做了坏事的人受到惩罚。而且，皇上需要保护~~”
　　他点头：“我会有勇气面对的，会叫他受到惩罚，不管他是谁！我会用生命来保护长风。”
　　我捂住他的嘴：“不要这样说。我也要你好好的，不许有事！”

　　吃完饭，凌宵要带我去拜访老太师。
　　我穿了小厮衣服，捧了礼品盒，与他同行。
　　路上，他告诉我，老太师是先皇的授业老师，由于和先皇亲厚，他也时常有幸去听课。老太师为人刚直不阿，主张施仁政，先皇受他影响颇深。听他如此说来，我对老太师也颇有好感。
　　到得太师府中，迎出来的却是一位五十岁上下的妇人，满目慈祥，打扮得雍容华贵。大概就是凌宵说的太皇太后的贴身婢女青姑姑了。二十年前，太皇太后指了她给老太师做妾。太师的大夫人死后，这位青姑姑便被扶正。据说这位姑姑也颇有能力，这些年来把个太师府打理得井井有条。见了凌宵，她便热情地迎上来：“小王爷，你来了！”
　　凌宵也和她十分亲热：“青姑姑！老太师呢？”
　　青姑姑一时间神色黯淡下来：“老爷病了些时日了。前些日子，听说你也病了，家里要照顾老爷，也不得空去瞧瞧你，如今可好了？”
　　凌宵道：“我不碍事，都好了。姑姑领我去看看太师吧！”

　　太师听说我们到来，已经穿了衣服，半卧在床榻上。
　　凌宵径直走到太师床边坐下，握了他的手，急道：“老太师，你怎么病成这样了？”
　　老太师的笑容也苍白无力：“我老了，生病是很自然的了。只是听说你也病了些日子？年轻人嘛，不管是身体的病，还是心病，都好得快，不象我这老头子，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凌宵，先皇和你素来亲厚，皇帝还需要你的扶持。老夫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相信你的能力。你也是凌家子弟，这皇室的兴旺，天下的太平还要指望着你！这些都是你的责任，逃避不得~~”
　　老太师太过激动，剧烈地咳嗽起来。
　　凌宵转身叫我：“倒杯水过来。”
　　我倒了水，边轻轻拍打老太师的背部，边服侍他喝下。
　　凌宵立起身来，给老太师作了一个揖，道：“凌宵受教了。以后再不敢逃避责任！”
　　老太师满意地笑笑。
　　凌宵复又坐下：“老太师，我今天来，还有个事情想询问！”
　　老太师问：“何事？”
　　凌宵转头看看我，缓缓道：“老太师是否记得，二十年前在朝为官的周姓官员有几个？”
　　原来，他是来帮我查娘亲的身世。
　　老太师眯了眯眼睛：“老夫倒要想想~~大概有四个吧。翰林院的掌院学士是姓周，如今还是担任此职。都察院有个左副都御史，如今升了左都御史。还有一个太仆寺少卿三年前告老还乡了，这三个你可能都知道。还有一个你可能不知道，他本是担任羽林军副都尉，但十多年前因为渎职，被削官贬到岭南。”
　　凌宵追问：“那个羽林军副都尉，叫什么名字？当时多大年纪？家中子嗣如何？”
　　老太师想了想，道：“大概是叫周正毅。当时也就将近四十吧！老夫和他交往也不多，关于他的子嗣，老夫也不清楚。”
　　算算年纪，也是差不离。我默默记住这个名字——周正毅。

　　从老太师家出来，我真诚地向凌宵道谢。真的是很感动，朝中的事情都让他应接不暇，他还专门为我调查母亲的身世。
　　他却坏坏一笑：“不用谢吧。我只是查查岳母大人的身世~~”
　　我红了脸，低头，却忍不住眉梢眼角都露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