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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没有如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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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如果
如果可以,我愿意当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好容易搞定了身边的事情,匆匆赶到外联部去找他,却被告知到体育馆看表演去了。
看看时间,似乎也快要结束的样子,怕会再错过给他惊喜的机会,急奔而至。
时间,刚刚好。
用了30秒来爬楼梯,从二楼一进馆内就听到某个号码被反复重复,似乎在抽奖的样子,然后,没给我更多在人群中搜索的时间,就听见馆内响起一声欢呼,下一秒,一头耀眼的红发从人群中窜起,冲上台前。
我在上方也不由一愣,怕再绕到场下时他已下场。
不愿错过他任何时刻的我于是冲到二楼座位最近前台的位上,站定。
那里,一大片空的位子,只有我一个人,灯光也够充足,也相对更接近位处右侧的他。
没问题的,凭他那么好的动态视力,一定看得到我的。
我想。
我想他会高兴地环视一周的,我想他会高兴地看到我的出现的,我想他会对我努力挥手,甚至在台上不顾形象地抓过话筒就叫不二不二你看你看我被抽中了耶的。
你看,就好像现在,他高兴地张扬着最灿烂的笑容,甚至不待主持人给颁奖品,直接就给一把抱进怀中,伸手在旁边的抽奖的盒子中抓了张,大声地知会下一个幸运者。
然后,跳跳地冲下了台,向我这边挥着手咧着嘴,而来。
我抬手回应,然后看到楼下前方有人跟我做着一样的动作。比我慢了一步,却吸引了他。
那个红发的菊丸,就这样叫着“大石大石”跑到他身旁。
放下奖品,一伸手就是个拥抱,相视而笑。
那一刹,我唯一的感觉只是僵硬,刚才上举的手臂不知何时已经放了下来,搭在座前的护栏上。
不锈钢的材质,跟外面的呼啸而过的晚风一般,掠夺着我的温暖。
拢了拢衣襟,我转身上楼,走出场馆。无视身后众人的莫名其妙,我执意泛着笑容。
外面的天气不晓得何时变得这样的冻人,一出门,就凝结掉了笑意。
不愿把能量浪费在抵抗上面,专心地下楼,却忘了至少应该决定去向。
茫然。
我不晓得。
不晓得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不晓得自己现在应该去哪里。
不晓得自己此刻心中的感觉到底该归到哪一类?
不晓得自己为他如此颠覆正常情绪究竟为了什么。
是习惯了吗?哪个一直在身边的存在。
习惯了他迭声地唤我,习惯了他飞扑到我的怀中,习惯他红色上翘的发稍擦过我脖子的触感,习惯了他故意使诈拐走我的食物然后呛到不行,习惯了在每个解救他于危难的时刻听他说不二不二你最好了,英二最喜欢了。
明明都已经建立条件反射了,本来一张嘴就能衔到的鸭子飞了。
好像那条被拿来做时间的狗,实验结束大家也就忘了他到底是黑是白是公是母了。大家记得的,最多就是要验证这个实验时,应该要找狗。
所以我就说我不是天才嘛。
——我明显欠缺大家默认的处变不惊的才智。
其实我的智慧大概也没比那条狗高多少:肉没了它流的是口水,我流的是泪。仅此而已。
但其实,那肉本身并没有错。错的,大概是被它引诱的狗和蓄意的实验者而已。
坐在最后一节台阶上,被冷风渐渐吹回冷静的我,终于想到。
因为,如果让乾来分析的话,即使刚才那一幕会因为他对我熟悉以及他的动态视力而使得他发现我的可能性大大提高,但还是不能摸灭剩下的那些。
非时即否,非此即彼。
我仅仅因为不希望后者发生就不承认其存在合理性,是我的错。所以这一切的不明所以,是我的惩罚。
是上帝干的,与选择人自己没有关系。
所以,也许我因此走回去,给选择人一个大大的笑容和熟悉的拥抱,来证明我在他眼前。
是的,此刻就回去,在礼物被分光之前。
行随意动,我立时站起身来,找到楼下的入口,义无反顾。
见到好多人反向而行,有些心慌是否在刚才自己无聊的时间里已经失去了在这里证明的机会。
顾不得听身边的人在说些什么,小跑步到他记忆中的位置旁。
站住。
To be, or not to be, is a question.
我想我能体会那个谁选择的艰难了,至少面对眼前这个跟旁人勾肩搭背说得热火朝天浑然忘我(真是贴切啊~)的人,我不晓得该不该打断。
打断,似乎会扫了他的兴,还有存心的嫌疑。
不打断,又似乎一秒也看不下去,而且就这样傻站着挡住后人的视线也是不道德的。
大石一向最在意大家的感受,所以一定不会怪我的吧。
于是伸出手,轻触他的肩头——哪里来的风?吹得我手都抖了。
带着憾意的回首,他张大了眼,显然很诧异我的出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英二你真是好运气啊,居然抽到你了,连我也吓了一跳呢。
不等他招待,我自己找了旁边的空位坐下。大石的视线过来了,顺便点点头。
你怎么会来的?
我手边的事弄好了就过来了呀,刚巧赶上。说起来刚才我还跟你招呼呢,英二没有看到吧。
是啊,我zenzen没注意到呢。
说着,他笑,带着我宁愿忽略掉的不自然,然后回过去埋头先前的火热中。
低低急语,刚好我这点距离什么也听不到。
肆意大笑,姿势幅度都刚刚好把我自余光中剔除。
两人相对,自然地把我丢在身后,无声无息,自生自灭。
E……
第二个音节在口中被他的起身打断。
连忙起身让开一条路,看着他和他走过,在第一排坐下。
那块最后两个座位,没有我的位置。
呆滞了一秒,发现最近的,是后两排的那片空位。
有一半都没有人坐,随便拿一个都不要紧。
我走过去,抓着椅子就要提,却没有力气。
看着翘起来的两只脚,突然失去了再试的念头。
索性放好就在这里坐下,我倒要看看你会不会发觉旁边少掉了我。
于是在他们身后,默默等待,被想起。
等待的时候最无聊,尤其当我对他之外都没有兴趣的时候,同时引入眼帘的那个人,就显得多余得碍眼了。
试着举起左手,挡在眼前,遮掉那不应该的存在。
相交于他们的姿势,我的身体反而协调得很差,怎么分割都不能让自己满意。不是捎上了多余的影子,就是割掉了他的风景,我试了又试,都是徒劳。
也没有更多的心情挣扎了,安分下来,注视着他们专注的背影。
看来是真的忘了我了,那有没有别的可能提醒他呢?
我从手冢想到掘尾,冰帝想到六角,甚至九州的千岁,然后无奈地一个一个否定了他们在此刻出现提醒他有一个叫做不二周助的人在他身后被他遗忘的可能。
没有别的事干了,除了离开。
但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前,我用了更多的时间来考量,是否要知会他一声。
最后,我想,如果他挽留我的话,就是手断了,也要搬个椅子和他们一起。
E……
本来想叫的英二却成了喂,由于他反应太快我准备时间不足,我有些怀疑面对时用的是怎样的表情,只知道他星眸依旧明亮,我却似乎快要挂掉。
这里很无聊,我先走了。
啊,好,你回去吧。
没有犹豫,没有迟疑,他爽快地用一个笑容打发了我。
还好他回头够及时,不然一定看到我无法形容的表情。
那样会吓到他的。所以走吧。
走到门口,被凛冽的寒风吹得倒退了几步,第一反应是快点回去拿件衣服过来给他,不然明天他一定体水涟涟。
还没把台阶走完,就已经想起,刚才大石挽在手上的大衣。他会做的吧……比较照顾猫咪是保姆义不容辞的任务。
而我,路人甲,走个过场也就算了。
该谢幕了,就不要再留恋台上的视野。
即使我没有专用的下台通道,就是跳也要跳下去。
不就是粉身碎骨吗?心都已经碎了,还会怕感到痛吗?
甩甩头,任他步如刀割,我也要舍弃永生的灵魂,化作天边的泡沫。
因为那样,才能比他更贴近你。
笑得舒心。
他,终于也有抢不过我的地方。
路过食堂的时候,听见三楼传来的声音,不知道又是谁再荼毒世人谋杀安宁。
但尽管不堪入耳,吐字却是清晰,原来是学新闻楼的民工哦。
被魔音穿脑,很难保持清醒,弄得我也轻哼起来。
往日里的俗不可耐,今天刚好应景——
我躲在车里手握着香槟想要给你意外的惊喜
你越走越近有两个声音我措手不及 只得愣在哪里
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看到你们有多甜蜜
这样一来我也比较容易死心给我离开 的勇气
他一定很爱你也把我比下去分手不过没说出口而已
他未必更爱你比我会讨好你不会像我这样孩子气 为难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