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湘》潇湘妃子~静

3、才艺

　　“姑娘，该起床梳洗了。”不知道是谁在轻声唤我。

　　“我还要睡嘛，妈你别吵我。”我翻了个身，继续酣睡。

　　“姑娘，再不起床怕是妈妈要来亲自叫你了。”这谁呀，我妈平时叫我也没这么不依不饶的啊。

　　等等，这不是在我家。我僵尸一般，猛地坐了起来，还好我反应快，要不就穿帮啦。我再一次确定，我，现在，身在堰安城最红的青楼里，穿越时空这种事情真的发生在我身上了。

　　我用一分钟时间伤感外加缅怀我过去的欢乐时光，环儿在一边却急的要死。我笑着看了看她，为了这小丫头的心脏，我还是早点起来，免得她被老鸨训斥。虽然老鸨对我到也很照顾，但毕竟这里人多口杂，难免遭人闲话。我还是安分点，别锋芒太露的好。

　　我随便把胭脂水粉扑了扑，本来是不想把头发梳起来的，在现代，我从来都是披头士，一头黑发还做了离子烫，倍儿直，但是在古代披头散发出去，别人肯定会以为我是疯子或女鬼。为了我的安全着想，我还是任由环儿摆布，顺便自己还可以迷一会。

　　待我睁开眼，眼前顿时一亮，镜中的这个人真的是自己吗？环儿果真是知我心的人，头上简单的挽了个髻，剩下的头发被她编成一条辫子，到也清丽可人。我笑道：“环儿手艺真不错，把我弄的优雅大方。”

　　“是红拂姑娘本来就天生丽质才是，环儿只是看姑娘平时略施粉黛，故不好给姑娘上妆了。”本来我就喜欢素面朝天，平时也就和晓彤闹一闹，想到晓彤，我不禁又黯然神伤。我最铁的姐妹，怕是这辈子再无见面的机会了，在这天府国，也再无可以交心之人。

　　“随我去见妈妈吧，要不她该等急了。”我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转身走出房间。不管怎么样，我都要生活下去，不是吗？

　　下楼一看，往来的宾客并不多，我突然想起，潇湘馆乃烟花之地，夜里才歌舞升平，而当下，许多姑娘还没起床呢。我不禁笑笑，看来我以后可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来睡懒觉了。

　　“哎呦，我的乖女儿，今天可是你在咱们潇湘馆挂牌的第一天，妈妈我赐你福袋一个，保佑光顾我们红拂客似云来啊。”顿时，我头上有乌鸦飞过。老鸨又恢复了那副讨厌的嘴脸，昨夜和今天的反差还真让我吃惊，大概个人有个人的秘密吧，我又何必探究呢。

　　想到这里，我也继续迎合她．“红拂谢妈妈赏赐，今后定当为潇湘馆，也为妈妈您努力赚银子。”老鸨听我这么一说，以为我是开了窍，更加开心了。“顺儿，去，请薛师傅来，我们红拂今日便要学艺了。”一个小龟奴低头跑了过来，见我看他，脸腾的红了，我不由的笑出声来，心想，这小龟奴天天在这里，看了多少姑娘，还这么害羞。

　　果然，当一个普通的妓女，很难；当一个才艺出众的妓女，更难。看了薛师傅那张愤怒的脸，我便知道结果了。且不说琴棋书画要样样精通，喝酒猜拳也要招招拿手。关键时刻，还要懂得拒绝男人却不能让他发火。眼看着薛师傅嘴里滔滔不绝的说着，我倒一句也没听进去。半晌，她说道：“红拂姑娘，方才我将的，你可懂得？”

　　我愣了一下，忙站起来说：“懂了，懂了，谢师傅赐教。”她听我这么一说，才松了一口气，“姑娘冰雪聪明,我就不再多说，但是，最重要的是要学会随机应变。”我连连点头。

　　接下来七天的时间里，老鸨对我进行了严酷的训练，总而言之，就是要力求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对于我来说，更是难上加难，且不说这古代乐器众多，什么古筝，柳琴，扬琴，听着就头大，更重要的是，这里有的，我什么都不会，我会的，这里全没有！！！这可急死了老鸨，她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说说我要你有何用？什么也不会，真是糟蹋了你这张好皮囊！！！”我被她指指点点，自是气不过，但也只能忍气吞声，怪只怪，你们跟不上时代。

　　至于棋，我会的那可就多了，围棋、五子棋、黑白棋、象棋、跳棋、飞行棋，没有我不会的。我的围棋不差，这是拜我外公所赐，每到傍晚外公便追着我杀个昏天暗地，搞的邻居怀疑我被外公追杀。于是，和薛师傅对弈时，我还可以游刃有余。闲暇的时间里，我拉了一帮姐妹来玩五子棋，搞的她们平时都不想去接客，只顾着和我玩了。无疑，这又成了老鸨骂我的借口，每每看到我和她们连杀数盘不罢休时，她就过来训斥我们。

　　最得意的是书法，想当初在大学的时候，我和晓彤参加了书法社团，由于小学起就开始练字，所以被社长当骨干兼苦力，混到社长退下来，我也顺理成章的当上了社长。天府国的文字和清朝时期的差不多，所以我还应付的过来，还好潇湘馆里的姑娘们都会写字，不会的还可以问问她们。不过几日，天府国的文字硬是让我给拿下了。

　　至于画画，简单画个水墨兰草，山水风景的还成，我最擅长的，也只是漫画了。看了我信笔涂鸦，老鸨无奈的望着薛师傅，只见薛师傅拍了拍老鸨，道：“最重要的是懂得变通，变通。”老鸨早已气结。

　　七日后，这个时代的一切我便已经熟识，当妈妈担心的看着我时，我给了她一个灿烂无比的微笑。她大概在想自己下错了本儿吧，我不禁暗爽。

　　今夜，老鸨要亲自试验我的酒量和行酒令。到了酒场上一看，我惊得吓出一身冷汗。我忽略了一个问题，这里是古代，啤酒还没出生呢，就算我拿啤酒当水来喝，现在我要喝的可不是啤酒。

　　看桌上的众姐妹愁闷苦练的看着我，今晚这一遭怕是不能逃了，那我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嬉笑间，三杯女儿红已经下肚，我已经头晕目眩，恍惚间，碧落拿着一盅酒朝我笑吟吟的走过来。我估计是眼花了，要不怎么能看见这个冰霜美女对我笑呢？

　　“红拂姑娘来我潇湘馆数日，碧落都没好好招待，还请红拂姑娘见谅了，碧落替众姐妹敬姑娘一杯，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头牌果然是头牌，喝酒都这么爽快，可是我已经是第四杯了，她这样是想整死我啊。

　　没办法，看老鸨也站那装蒜，我硬着头皮将第四杯女儿红一饮而尽。

　　“好样的，红拂姑娘真乃女中豪杰妹妹我佩服的五体投地。”碧落见阴谋得逞，便满意的坐了回去。

　　“姑娘，你还好吧。”一只温暖的小手抓住我的胳膊，不用问就知道是环儿。我冲她笑了笑道：“没关系，陪我去茅厕。”

　　“小妹有点内急，先容我去茅厕方便，众姐姐请随意。”我找了个借口和环儿一起去了厕所，刚一进去，不知是因这茅厕的臭气，还是我真的喝多了，我哇的一下，把刚才喝的酒全吐了出来。不过这样终究是好多了，我也清醒了不少。

　　“走吧，妈妈还等着我测试呢。”我拉了环儿准备进屋。

　　“姑娘，你这样行吗？我怕你身子吃不消啊。”环儿这丫头就是心好，看到我的样子，她比我还着急。

　　“没关系，我就是知道她们要欺负我，才更不能退缩。要不我们姐妹俩以后可要受尽苦头呢。”环儿扶了我出来，冲大厅走去。

　　撩开前厅的帘子，眼前的灯火辉煌让我睁不开眼睛。

　　“红拂妹妹回来了。”碧落最先起身迎我，那亲热劲儿，感情她是我亲姐姐一样，仿佛刚才灌我酒的不是她。

　　“姐姐不用担心，我只是内急，姐姐莫不是嫌我占着你茅坑啊？”说完这话，桌上的人都在暗笑，我没去看她，想也知道她脸都绿了。

　　“既然妹妹并无大碍，那我们继续吧。”碧落笑道。这女人明摆着要把我灌死啊。哼！想整我？我就让你知道，我冉静不是被吓大的。“就这样喝酒太无聊了，我和众姐妹来玩个新奇的如何？”碧落缓缓道，我瞟了老鸨一眼，见她没吱声，便知她已是默许了的，看来这碧落不整死我不罢休啊。

　　“好，妹妹自当奉陪到底。”我只好打肿脸充胖子。碧落笑了笑，樱桃小嘴娓娓道来，“喝酒不是本事，猜得出来那才是真功夫。妈妈，咱潇湘馆里的酒一样取些来。”我顿时傻眼，环儿在身后拉了拉我的衣服，这个时候我再装晕，怕是也躲不过了吧。

　　正担心着，酒杯就满满的摆了一桌，我顿时眼花。只听碧落道：“碧落先开个头，姐妹们见笑了。”她先是拿起一只酒杯，闻了闻，道：“泸州老窖。”看着品酒师点点头，我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这女的可是酒中霸王花啊，这不是要我死吗？

　　“妹妹，该你了。”听她这么一说，我伸手抓来一只酒杯就猛闻，奇怪，这酒怎么这么腥啊，而且白白的像牛奶。“该不会是蒙古人喝的马奶酒吧。”我不解道。品酒师点点头，YES,还真让我蒙对了。看着碧落气结的样子，我暗喜，不过，接下来的，怕是没那么容易了吧。

　　之间她又拿了一杯，眼前一过，便道：“洋河大曲。”我再次汗颜。这时，碧落已经把一杯酒推到我面前。我拿起来，闻了闻，笑了。“甜中带着些许叶子的清香，应该是竹叶青了。”座下一片哗然，环儿也激动的拉着我的衣服。看样子，我是答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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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碧落就这么一直僵持着，明眼人一看便知是碧落与我的比试，自然不敢出声。“天津梅子露。”我看了一眼便答道。“好，姑娘真是好见识，看一眼便知。佩服，佩服！”碧落气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样子，她已经没什么花样可以玩了。

　　环儿在我身边小声问道：“姑娘怎么一看便知呢？”我笑笑：“傻丫头，因为那酒是淡色的呀。”

　　“女儿们，今儿个可玩得尽兴？各自回房歇息吧。”老鸨见状，准备闪人。“且慢。”你没整到我，我到要让你看看我冉静不是好欺负的。“妈妈，今日红拂也只是赢在小聪明上，对于碧落姐姐，倒是有些胜之不武，而且姐妹们都没怎么玩，碧落姐姐你说呢？”碧落白了我一眼，道：“碧落不敢扫了妹妹雅兴。妹妹想怎么玩？”

　　“其实规矩很简单，大家知道行酒令吧。”座下的人窃窃私语，看来似乎没有什么反对意见。“那我们就以对对子为酒令。妈妈作为出题人，我们就开始对，对不出的自然要罚酒咯。”我笑笑，看来他们似乎也很感兴趣的样子。

　　“好，那就依红拂所讲的规则，姑娘们说不定以后用的上。”老鸨发话了，大家怎敢不从？再者，那碧落正想整我，一时间也摸不清我玩什么花样，也只得跟从。

　　“那，就请妈妈出题吧。”

　　“就以春字为题，总姑娘们都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来。”老鸨说道。

　　“我先来，”一个身穿红色比甲的姑娘站起来道，“江山处处皆春。”看来这位姑娘的才学可见一斑。“节日人人同乐。”有人接道。

　　“不错不错，到底是我调教出来的姑娘，这诗情画意的玩意儿，自是难不倒她们。”老鸨笑道，心里大概在想，这下又可以赚好多银子了。

　　“昨夜春风日户。”又有人开始。“今朝喜气盈门。”说话的是碧落，看来这女子到有几分才学。

　　不知不觉，酒坛也差不多见底了。有人醉得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在坐的只有我和碧落，其他人基本上都喝了不少。我这人是十足的夜猫子，一到夜里便清醒的很，看碧落不服气的走到我面前，“妹妹，看他们不中用的都喝得烂醉如泥，不如我们两个来吧。”我汗！这女人还是不肯放过我。

　　“碧落，够了。”老鸨大概也不能容忍她的胡闹吧。“大家都醉了，早点回去歇息才是。”

　　“妈妈，今日难得遇到红拂妹妹这样的对手，希望妈妈成全碧落，让妹妹和我分个胜负，否则，碧落便不再接客。”碧落话一落，把老鸨吓了一跳，毕竟碧落是潇湘馆的头牌，她手头的客人很多都是达官贵人，如果她不接客，那这损失怕是无人能弥补。

　　为了不让老鸨为难，我只好硬着头皮扛下，“既然姐姐一定要和妹妹比试，那妹妹自当奉陪，恕妹妹愚钝，还望姐姐承让。”

　　“妹妹莫谦虚，接的住便是。江山似画莺啼絮。”碧落胸有成足道。

　　“岁月如诗蝶恋花。”我话一出口，便看见碧落杏眼圆瞪。

　　“白雪纷飞梅吐艳。”碧落气定神闲，看样子是一定要和我分个高下。

　　不过，我也不是吃白饭的，以前经常帮家里写对联，这对仗我还比较拿手。“红霞绮丽岁争荣。”我缓缓道。

　　“点点轻舟腾巨浪。”

　　“阵阵渔歌卷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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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是三更，碧落还不罢休。环儿焦急地望着我，没办法，碧落，是你逼我使出杀手锏的。

　　“碧落姐姐，一直都是你出题，我出一题你若能对上，那便是妹妹我输了。”我笑道。

　　“好，妹妹既出此言，姐姐应下了。”这么好的机会碧落当然不会放过。

　　“人民军队所向无敌。”话一出口，所有的人都傻了眼。碧落半天不答，急得额上渗出了汗。我暗自笑道，知道我的厉害了吧，他们哪知道中国八年抗战的历史啊，我就不信你能对出来。

　　“好拉好拉，红拂人小鬼大，我们碧落甚是老实，你就说答案吧。”老鸨来圆场。

　　“既然妈妈都来说情，那红拂当然不敢不卖妈妈这个面子，下联就是‘钢铁长城坚不可摧’啦。”我刚说完，大家都笑了，古代人哪知道现代中国的名词啊。

　　看着碧落拂袖而去，我想，这个梁子她是和我结定了。估计以后有我好果子吃，唉，那我也只有见招拆招咯。

　　卸下身上的衣服和首饰，我终于可以轻轻松松的休息一下了，环儿伺候我梳洗完，出去倒水了。而这时，老鸨又来她的深夜传招了。

　　“女儿快坐，明日有一位大客人光顾我们潇湘馆，妈妈我，想让你去伺候，不知我儿……”看了老鸨那眼神，我就知道没好事，只是在这青楼一天，我接客是迟早的，不行的话，就只有随机应变了。

　　“既然妈妈让红拂接客，那红拂不敢违抗，只是不知这大客人是何许人也？”看老鸨为难的颜色，怕是这神秘客人有些来头，要不她也不会不说了。不管他，是骡子是马，总是要来的。

　　我欠了欠身，道，“那妈妈早些歇息吧，红拂也要回房了。”说罢，我出了老鸨的房门，走回自己的房间。

　　“那女人果然不容小视，你当初怎么找这么个大麻烦和我作对？要你这男人有何用？”声音好像是从碧落房间里传出。我停下脚步，靠近碧落的房间，贴上去。

　　“美人小声点，吵醒那老婆子就完了，当时我为美人寻堕胎的药，不料碰上王顺那小子，怕他回来告诉那老婆子，才想了个权宜之计，骗王顺说这女人是给他做老婆的。要不他定是把我们的事说出去，那我们还有孩子就都完了。”

　　听了这话，我吓出一身冷汗，忙蹑手蹑脚回到自己的房间，才敢长舒一口气。环儿见我吓成这个样子，以为我遇上了什么事，忙给我倒水压惊。我告她没事，那丫头还是不放心，看我躺下才安心去睡。

　　我躺在被子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听房间里传出来的声音，应该是碧落和秦二爷，看样子这两个人早就搭上了，妓女一旦接客，就会吃净身药，这碧落居然怀孕怕是老鸨知道了也不会容她。

　　这孩子应该就是秦二爷的。至于我，只是个意外，并且还被许给那个小龟奴做妻子！他大概认定我是他妻子，才打算将我掳走的吧青楼看来也不是什么好地方，竟也是这样勾心斗角，不知明天的命运将如何。

　　我又开始做梦了，梦里，没有晓彤，也没有爸爸妈妈，而是我撞上了一辆救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