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JoeyLan

7、饭局

　　饭桌坐定，小曼坐在末位，从张明远往下以此是税务局的几个部门的处长，几个汽车行业的老板，张明远身边的座位空着。小曼正在猜测是谁坐在张总的旁边，一个她第二不想听到的声音从门口飘进来：杨明明，新进的影视红星，主演过多部脑残电视剧，那天张明远房里被她撞上的座上客。
　　小曼起身打了个招呼，杨明明的笑容显然没有收住，刚想说些什么，就被赵小曼噎了回去：“大明星来了，今天我真是荣幸啊。”
　　杨明明看到张明远的若有若无的眼神，只好乖乖的坐在身边，一个王姓的处长立刻赞美杨小姐本人比电视上还要漂亮。然后就是一些没有什么营养的吹捧，赵小曼显然没有心情拓展什么交际圈子，凡是和张明远三个字有关系的，她避之不及。
　　赵小曼脸上在笑，心里在愁，发愁自己的钱包才出去了6万，卡里的钱够不够，正当她在发呆，王博安发话：“小曼，你赶紧敬大家一杯。”
　　小曼才意识到，自己坐在末位几个大头都敬过了酒该自己了，小曼走到张明远身旁，看着张明远那张他不永远不想看到的脸假笑道：“张总我敬你一杯，祝你生意兴隆。”张明远没说话，看看赵小曼，赵小曼一时间有了一个错觉张明远长的也挺好看的，她的眼神里散发出的异样立刻被女明星发现，立刻发难道：“赵小姐，我们张总只喝美女敬的交杯酒。”
　　赵小曼做出了一副“我岂敢”的表情，张明远突然伸手把赵小曼的酒杯拿过来对杨明明，道：“交杯酒还是得你和我喝。”
　　女明星一阵娇笑，两人喝了酒，张明远若无其事的把酒杯还给了赵小曼。赵小曼傻了眼只好拿着张明远用过的酒杯把余下的人敬了个遍，下面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个妹妹哥哥的把赵小曼狠狠地灌了酒。
　　可能是最近的压力又或者是休息不足，赵小曼的胃开始抽搐，还没坐定，立刻离脚去包间里的洗手间。张明远刚刚开了洗手间的门，还没出来，就被小曼撞了一个满怀，他把小曼拉起来，小曼一口鲜血吐在了张明远的阿玛尼西装上。小曼也傻眼了，但是胃的抽搐让她停止了一切不该有的想法。如果钱文雪知道她现在做的一切，一定以为是蹩脚的三流作家编出来的小说，但是她现在就这样倒在张明远的怀里，额上的汗顺着血迹狰狞的留下来。后来的事情她几乎被疼痛销蚀了所有记忆，她只记得张明远把她抱到了车上，然后到了医院，她觉得张明远的身上好闻，一直没有松开。

　　睡眠会把人陷入一种平和中，梦中你不会有疼痛，不会有知觉，如果你不是足够清醒，你的世界也可以模糊。那一刻赵小曼的世界里还是和张默在一起的岁月，张默早出晚归，她亦是，两个人一有空就是睡觉，睡醒了一番云雨，之后就去吃东西，X市的美食一时间被小曼吃了遍。那一瞬间，小曼是那么的开心，她的爱情就像是一条河流慢慢的流，然后让自己迷失。
　　小曼的梦被麻药过后的疼痛折磨醒来，醒来的那一刻她嘴里喊得还是张默，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床上，天花板白的吓人。小曼疼得只能磨牙，赶紧按了一个红色的按钮，小护士匆匆赶来。她语无伦次地求助：“护士，我是不是得了绝症，怎么这么疼。”
　　女护士长了一个瓜子脸，看了看赵小曼的吊瓶，回答道：“你没事，前天做了胃出血的手术，现在麻药过了，等会儿医生来查房，你有什么不舒服的问问他。”
　　“实在是很疼，你有没有什么药可以止疼的？”赵小曼央求着。
　　“这个不利于你伤口的愈合，你忍忍就过去了。”女护士答道，她停了一会说道：“你的住院费还差1万，你记得把钱补齐了。”
　　“一共多少钱？谁帮我付了之前的？”小曼面部狰狞地问着尖脸护士。
　　“是送你来的人，看他的卡上，他好像姓张。他付了你单间和手术的费用，你要住两周，一共是8万6。手术后的药物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营养费还没有付，他也没有留电话，我们联系不上他。”护士和盘托出。
　　这些信息量有些大，让赵小曼显得有些长目结舌，现在的疼痛比起张明远给她付的住院费更让自己难受，小曼只好道：“所以他没有来过？”
　　“他等你做完了手术，交了钱就走了，现在还没来过。”护士调了调赵小曼的吊瓶，白大褂里的传呼机突然响了，她和赵小曼道：“18床的病人出了问题，我得去看看，你好好休息。”
　　小曼像是一个被遗弃的孩子，一个人呆在病房里，外面的阳光照进来，刺眼的吓人，恐惧第一次袭上了自己病弱的身体。她看到自己躺在一边的手机，没有任何控制力的拨通了一个已经删除的号码——张默。
　　电话那头没人接，小曼像是抓住了一个浮萍，不断的打，一直到张默接通了电话，“你可不可以不要打电话了，我很忙。你有什么事？”
　　小曼很疼，眼泪流了出来，“我生病了住院了，现在很疼，你可不可以过来看看我？”
　　小曼语气伤痛，像是孩子一样的撒娇，张默沉默了一阵道：“我去看你会有什么用，我们分手了，已经分手了。是你告诉我，我们不可能了，你不想痛苦了。”
　　张默的话像是一把尖刀直直的捅在赵小曼的心里，小曼的泪一直掉，嘴里开始不着边际，道：“我的卡里没钱了，现在交不了住院费，你来帮我交费好不好？”
　　张默听不了赵小曼的哭声，赵小曼一哭他就乱了，乱的心烦，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无情，但是他很斩钉截铁的说：“我们分手了，小曼，我不想有任何的瓜葛。你可以叫你的家人帮你交。”
　　赵小曼的情绪彻底被点燃了，她静止了片刻突然爆发：“张默你他妈就是一个王八蛋，我为了你连家都不要了，我还有什么脸回家去找我爸妈。”赵小曼说的悲壮，声音也格外洪亮，医生护士很快被她的声音吸引过来，她的病号服上开始出血，红色染红了她的眼睛，她的情绪没办法平静，血不断的流，她的身体在不断的抽搐。赵小曼多么希望自己就这么死去，活着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快，快打镇静剂，”这是赵小曼还有知觉的时候听见的最后一句话。小曼想如果她就这么死去，父母会不会悲伤，她太不孝顺了，一笔钱都没有给父母留下来，想着想着她突然睁开了眼睛，身体很轻就像飘在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