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密阴谋》复古龙君

23、第二十三章 莫大总管

　　杜十七郎沉默片刻，又抬头对老夫人道：“现在，请老夫人带我去案发现场看看。”
　　张大人遇害的地方是他的书房，杜十七郎走进去时候，发现书架上的书籍，书桌上的文房四宝都摆得整整齐齐。
　　张老夫人告诉他，自从张老大人遇害后，这件书房就再也没有让人进去过，书房里的东西也从来没有挪动过。
　　杜十七郎发现书房里面的物品确实保持得很好，就连地上的血迹也都没有人清扫过。
　　书房内的东西都能保持得如此整齐，看不出任何打斗过的痕迹，这间书房不能算是很宽敞，所以如果发生打斗的话，书架上的书籍一定会被搅得很凌乱。
　　而书房地板上的血迹，无疑是凶手刺杀张大人的时候留下来的，血迹中竟然留下了两个半隐半现的鞋印，杜十七郎立刻对这两个无血的鞋印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这两个鞋印当然也应该是凶手和张大人留下来的，几乎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两个鞋印其中一个是左脚的鞋印，另一个是右脚的鞋印。而且一眼就可以看出这两个鞋印绝对属于两个不同的人，从鞋印的大小可以断定这两个人一定都是男子，女人绝不会穿这么大的鞋。
　　巧妙的是，这两个鞋印几乎是成直线对立的，左脚鞋印与右脚鞋印对立成直线，这就说明当时两个人所站的位置也正好是对立的。
　　杜十七郎还清楚的记得，刚刚查看张大人伤口的时候，发现刀口从左边胸口微斜向左刺入。但是，依照现在这两只鞋印判断，凶手和张大人是正对而立的，这样一来，凶手的右手握住匕首刺入张大人的左胸，就应该是直刺而入，而绝不会是从左面微斜刺入的。
　　杜十七郎脸上竟似笼罩了一团厚厚的疑云，他仔细琢磨着，根据案发现场的鞋印分析，当时凶手与张大人是成直线对立的，凶手在这种位置下，用匕首刺杀张大人，无疑应该是直刺而入，不应该存在偏斜角度的。而事实上，张大人胸前的刀口却是自左斜刺而入的，
　　案发现场显示的结果与验尸的结果为什么会存在如此大的出入呢？究竟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呢？杜十七郎百思不得其解。
　　老夫人知道杜十七郎又碰上解不开的谜团了，所以她忍不住问：“杜先生，你在想什么，如果你碰上什么解不开的疑难，不妨说出来，大家一起参详参详，俗话说，三个臭皮匠抵得过一个诸葛亮。”
　　杜十七郎缓缓起身，叫了两个随从，让他们对面而立，分别站在两个鞋印上，来演示当时的案发情形。
　　杜十七郎开始向老夫人解释道：“老夫人请看，从这两个鞋印来判断，当时凶手与张大人所处的位置应该是这两个人现在的位置。”
　　杜十七郎从身上取出那把匕首，将匕首递给其中一个人，又握住另一个人的右手，轻轻刺向对面那人的左胸，他一边演示一边解释道：“当时张大人与凶手在这种位置上，凶手这样向张大人刺过去，很显然应该是直刺的，这样张大人胸前的刀口，绝不会存在倾斜角度。但是，我查过张大人的刀伤，我很清楚的记得，张大人胸前的刀伤是刀尖偏左斜刺入的。案发现场的分析与尸体的检验结论为什么会截然不同呢？这一点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老夫人沉思了片刻，道：“如果案发当时，凶手与张大人确实是处在这种位置，当凶手用右手持刀刺入老头子左胸时，毫无疑问应该是直刺，刀口当然不会有倾斜角度。可是你别忘了，凶手有两只手，如果凶手使用的不是右手，而是左手呢？”
　　杜十七郎双眉微扬，顿觉眼前一亮，眼里仿佛已发出了光，面上疑云尽散，立刻变得豁然开朗起来。
　　他笑着对张老夫人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如果凶手用的是左手，一切都可以解释了。当凶手用左手持刀，刺入张大人的右胸时，刀口恰好就应该是刀尖偏左斜刺入的，这与之前的检验结果完全吻合。”
　　杜十七郎又发现，这两个鞋印的一侧还印着一个轮廓清晰的手掌印，掌印五指都很明显，只是无名指的指印不知什么缘故，竟然比小指还短了一截。
　　杜十七郎又蹲身下去，对着手掌印仔仔细细的研究起来，看了又想，想了再看，足足研究了将近半个时辰，最后，他终于笑了。
　　他站起来，走到老夫人身前，胸有成竹的道：“老夫人，现在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老夫人欣喜的凝视着杜十七郎，她几乎也不敢相信，如此短的时间里，他竟然就能找出凶手。
　　人家名动京师的金大神探侦查了这么长时间，也验过尸体，看过案发现场，往返周旋数日，可是至今仍是毫无进展。而我们的杜先生，他只不过是一个名不经卷的江湖神探。可是就是这位名不经卷的江湖神探，他查过张大人的尸体之后，再到案发现场胡乱的这么一看，竟然就说已经找出了真凶，这实在很难让人置信。
　　杜十七郎当然也清楚，老夫人虽然没有说话，可是她的眼神已经告诉了他，她在怀疑。
　　这个时候，杜十七郎忽然就笑了，他用一种自信而坚定的语气道：“如果你相信我，只要你肯照着我的方法去做，我可以向你保证，一定将杀害张大人的元凶揪出来。”
　　老夫人虽然直到现在还不太相信杜十七郎的话，但是这种情况，这个时候，姑且一试，又有何妨？
　　老夫人终于点点头，笑了笑，道：“好，从此刻起，张府所有人都听从你的调遣，包括我这个老太婆在内。”
　　杜十七郎命人将莫总管唤了过来。
　　莫总管走进来了，杜十七郎嘎然一笑，道：“莫大总管，我现在有一些事想请你帮帮忙。”
　　莫总管道：“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老奴当惟命是从。”
　　做奴才的当然要有做奴才的品行，一个奴才，最重要的就是要忠于主人，这一点莫总管当然很清楚。莫总管当然也算得上是一个忠实的奴才，这些年来，主人怎么吩咐，他就怎么做，从来就不敢违背过他们的意愿。
　　杜十七郎笑了笑，道：“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前两天在下偶然拾得一件宝物，这件宝物尽管十分名贵，我几乎也爱不释手，但它毕竟不是我的，君子不夺人所好，所以我一直想将这件宝物还给它的主人，只可惜我一直不知道这件宝物的失主是谁。直到现在，我忽然想起来，这件宝物好像是莫大总管的，所以，想趁这个机会将宝物物归原主。”
　　莫总管怔了怔，道：“先生说笑了，我只不过是区区一个奴才，怎可能有什么宝物？”
　　杜十七郎道：“莫总管也太谦虚了，有道是说，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这件宝物，恐怕也只有莫总管才配得上它。”
　　杜十七郎将手中的匕首递给莫总管，道：“莫总管可识得这东西？”
　　莫总管心头一颤，道：“这像是一把匕首，我想它一定是一把十分名贵的匕首。”
　　杜十七郎道：“它不但是一把十分名贵的匕首，更是一件杀人的凶器。”
　　这是插在张老大人身上的那把匕首，这把匕首的主人无疑应该就是杀害张大人的凶手。现在，杜十七郎忽然说莫总管是这把匕首的主人，这就等于说，莫总管是杀害张大人的凶手。
　　莫总管吃了一惊，道：“这是一把杀人的凶器？”
　　杜十七郎扬起眉，道：“难道莫总管忘了吗？这把凶器插在张大人胸口的时候，莫总管也在场。”
　　莫总管沉思片刻，又抬起头，道：“我好像记起来了，当时是有这样一把匕首插在张大人身上，只不是当时我慌了张，乱了分寸……”
　　杜十七郎道：“没关系，你现在想起来也还不晚。”
　　莫总管沉默。
　　杜十七郎又不慌不忙的道：“这件宝物现在应该物归原主了。”
　　莫总管忽然脸色一沉，瞅着杜十七郎，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把匕首既然是杀害张大人的凶器，你又说我是这把匕首的主人，难道你怀疑我是杀害张大人的凶手吗？”
　　杜十七郎道：“事到如今，难道你还不肯承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