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拜洛斯

31、第二十九章

　　镇外树林——

　　一场无声的对峙正在进行。

　　形状怪异的死神镰刀横在归去的道路上，半路杀出的黑发死神一脸凝重。他呼吸急促，额间隐隐有汗珠浮现，身上剪裁得体的三件套已被撕开数道裂口，显然经过了一场战斗。

　　握着武器的手微微发颤，手心已变得潮湿黏腻，即使这样，威廉依旧紧紧盯着眼前对手，如同一张拉满的弓——蓄势待发。

　　和他绷紧的情绪截然相反，另一名当事人倒显得过于放松了。

　　人类脆弱的脸庞被擦出一大道伤痕，散发着腐朽气息的血液顺着欧洲人特有的白皙肌肤滑下，沿着脖颈消失在衣料间。

　　不需要查看，医生就知道他借用的身体被毁容了，如果不用魔力修复，那道伤痕大概好不了。在这个世界，死神镰刀的威力还是挺大的，若非自己堪堪避过，估计灵魂都要被戳出一个窟窿。

　　明明是一张挺不错的皮囊，结果却因为自己一时大意弄成这样，可惜了。医生不禁遗憾起来，他挺喜欢这副样貌，起码看起来很顺眼。

　　不过这也不能全怪他，他也没想到事情会沿着狗血的方向发展。

　　不久前，他干掉了那名变异少女，正思考人生呢，突如其来的攻击便让他见了血。袭击者是常常把红毛拖走的死神，医生记得他似乎叫威尔还是威廉来着？好吧，大概是后者。

　　这名叫威廉的死神攻击了他，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看到了少女被自己斩杀的那一瞬间。所以，死神便认定他是凶手，准备把他驱逐回地狱。

　　拜托，要是大恶魔那么容易被驱逐，那就不叫大恶魔了，而且他也不属于地狱。中意的脸孔被弄伤，医生积攒了不少火气，因此他愿意花点时间招呼弄伤他的死神。

　　这就是为什么威廉额间冒汗的理由。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对方甚至没出全力，对付这样难缠的家伙，或许还是得让自己的前辈、传说中的死神出马，否则真讨不了好。

　　好在，医生也没打算痛下杀手，再乱来也有个限度。他很清楚死神和恶魔不同，这是有组织性的生物，如果杀死一只，说不定之后就要面对一串子了，实在太麻烦。

　　“得到教训了吗？我想加诸在身体上的疼痛会让你明白，招惹比自己强大的家伙是多么失策的行为。”用袖子擦掉脸上的血污，医生说道，“还有，眼见不一定为实。事实上这名少女不是我杀的，她本来就已经死了。凶手另有他人，你的红发同事可以证明。啊对了，他已经去追凶手了，不过我估计会很危险。”

　　语毕，小镇方向突然传来房屋被毁的巨响，同一时间天空中划过某人呈抛物线飞翔的身影。

　　威廉：“……”

　　医生：“我没说错吧，真的很危险。”能把死神揍飞的家伙，确实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呀。

　　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格雷尔倒挂在不远处的树上，一边流着宽面泪一边念念有词，“嘤嘤嘤，好可怕……那是什么怪物啊，完全杀不死嘛，嘤嘤嘤……”

　　如果说不久前格雷尔还自信满满，那现在这份信心完全被打击的七零八落了。

　　在今天之前，他一直深信着，这个世上没有死神镰刀割裂不了的东西，无论是恶魔还是死神。所以，死神的地位才会公认的比恶魔高，就因为他们能制作出给恶魔造成致命伤的武器。

　　然而，刚才和他对战的那只魔物，外壳坚硬得居然连死神镰刀都没辙，简直没天理！到底怎么会出现这种状况的，总不可能是他的镰刀使用过度终于坏了吧？

　　“威廉！你有没有对我的死神镰刀动过手脚？！”对自己的武器品质抱有质疑的格雷尔忍不住向威廉大声询问，“你是不是把我的宝贝偷偷换成其他劣质品了！！”

　　“你这家伙……开什么玩笑，谁会无聊到去换你的武器啊。”威廉简直无语，技不如人也别找这么烂的借口，而且他是会做这种无聊举动的人嘛？通常会干这种蠢事的不就只有格雷尔你自己？？

　　“谁和你开玩笑啊！那只怪物根本砍不动……呜呜呜吗，怎么可能嘛，一定是我的死神镰刀出问题了，我要申请换武器，现在立刻马上！！”

　　砍不动的怪物？

　　威廉下意识挑起了半边眉，他可没听说过有哪种生物是死神镰刀伤不到的，就算是他眼前的大恶魔，也不照样差点被弄伤灵魂么。格雷尔口中的怪物莫非比眼前的恶魔还要强大不成？

　　倒是一旁的医生嗤笑起来，“蠢货，实力不够还好意思说，听着都丢人。真正的强者，可不是单单靠着武器扬名立万的。”

　　“呿，那你去试试看啊，保准你也会被打成猪头样！”

　　被刺激到的格雷尔怒了。什么叫实力不够，和他实力没有一毛钱关系！有那么坚硬的外壳明明就是逆天了好么？也无怪乎这次有那么多人类死亡，如果对手是那样的魔物的话，根本是小case。

　　医生冷哼一声，对红发死神的话不予置评。他直接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迅速消失在两名死神面前。

　　不管镇上出现的是什么魔物，首先要保证的是它对自己没有威胁，否则，就让它消失好了。倘若真的很强的话，或许他可以开始考虑夺取对方灵魂、炼制防具的可能性。

　　“格雷尔……”在医生离去后，威廉瞬间放松下来，他握了握汗湿的手，问道，“这名少女真的不是刚才那名恶魔所杀吗？”

　　“啊？”

　　格雷尔一愣，没料到威廉会这么问，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真的不是，事发之时那名恶魔一直呆在我身边，凶手唔……是刚刚把我打飞的魔物啦。”

　　“是吗。”

　　得到肯定的回答，威廉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色非但没有变好反而越发难看了。他焦虑得皱了皱眉，心中不解。

　　如果少女不是那名恶魔所杀，那为何少女躯体中散发的不详气味和恶魔受伤后泄露出的味道一模一样？那种可怕的味道，在他漫长的死神生涯中还是第一次遇到，绝对没有第二种能和其相比较。

　　还是说，这只恶魔和镇上的魔物有什么必然联系？

　　不管如何，得先上报协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