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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陈年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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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瑶对着镜子,看着自己逐渐恢复的脸暇,无限的沉思。
对于一个宫女来说,受了点伤,能修养几日,那可是天大的造化,莫大的福分啊。何况,给予她这一切的不是别的主子,而是皇上。加上德妃娘娘因故被罚的事情,慢慢的,福瑶觉得周围的宫女太监看待她的眼神都有了些差别。那种近似于讨好又故作自然的神态,让她想起了先皇在世时,先皇后对她的“捧杀”。被人捧在手心固然是好事,怕就怕那手一翻转过来,让你摔得回天乏力。
回忆着种种往事,福瑶不愿意再躲避。刻意的回避只能让你的敌人省心省力罢了。
可是,我一个御前当差的奴才,又怎么会有敌人呢?尚义的位置又能惹来多少是非呢?难道仅仅因为皇上对我的格外开恩?皇后娘娘记着我也是因为这个?后宫嫔妃们先后派代表过来看我,也是因为这个?
福瑶想不通。
所谓树欲静儿风不止,可能就是这个意思吧。
御书房内,只有颜硕和郝天两人。栓子乖乖的站在门口候着,以防隔墙有耳。
“两天前选出来的黑面,已经分拨出去了。老臣认为,这第二批的十人要远胜过于第一批。”郝天坐在椅子上,挺直了腰背,对着皇上说着。
“待这次任务完成后,选出最优的五人,先派往古越,配合夜莺。”颜硕低沉的声音,缓缓的响起:“夜莺带回了消息。南边的玺诏国新国君去年即位,国力虽强,然而兄弟众多,近些年他已是无暇对外了。西边的鞑延国沙漠中的绿洲,虽然商旅发达,然而民之粟米,多靠向外购买,实不足虑。北边古越国,励精图治六十余载,国力强盛,莫少康虽除,莫少骞却也不弱,实乃大患。”
“我东之炎龙业已经营六十有余,皇上亦有纳四海于怀之志,臣之所幸!老臣在有生之年定当竭尽全力,为陛下开疆扩土!”郝天发自肺腑的说着。对于一个武将而言,能参与到国土扩展的过程,难道不值得庆幸,宽慰,何况郝将军都年过半百了。
颜硕双目炯炯,继续和老将军说着:
“我有鸿图之志,更幸有郝老将军在其左右。然而千秋大业,需忠勇之士共赴,方可待有成。如今,我炎龙文将兴盛,武将似有衰之相,此一事仍须由老将军衔领,武将与我炎龙之今日犹如双翼!”
颜硕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看着郝天说:“武将一门,也到了该梳理的时候了。”言必,递给郝天一封信函。
郝天看毕,信中内容让他心里一惊,质疑,不解,羞愧,恼怒一时涌入心头,然而这一切内心的变化都在须臾之间归于面色的平静,只见他对着皇上行着君臣之礼,坚定的说到:“陛下对臣的信任,臣不敢辜负。若果真如此,微臣定当亲手将其擒获!即便是我八拜之交,我亦不会失去臣纲,枉顾国纪!”
“郝将军请起”,颜硕走下龙案,扶起了郝天,语气沉重的说:“此事重大,待我们从长计议!”
……
孙正义府内。
“父亲大人,古越的信笺。”孙大人的长子孙鸣举来到父亲的书房,激动的说。
“嗯!”孙正义淡淡的抬头,手里也拿着一张信笺。
“古越太子回复说,‘一切依亡兄与大人筹谋之计推进,待事成,骞定履约’。”孙鸣举读者信笺,激动的看着父亲。
“嗯,杨炎那边也回复了。何福瑶的确是何淳安之女。”孙正义叹了口气:“七年前那场火,究竟是谁放的,现在已查无所获了。若不是如此,我们的大业怎么会等到如今?”他望着孙鸣举,阴阴的说:“不过,也幸好有那一场火,否则我们一直努力寻找的那颗关键棋子,又怎会从天而降呢?”
“父亲的意思是?”
“你可知梦蝶为何被禁足?”
“难道真的是因为这个福瑶?!”
“嗯。看来皇上对她的家人也一样关心啊。”孙正义转头烧掉了手上的两张信笺,缓缓的说:“皇上已将福瑶一家迁至皇都,就在永定湖南十里的刘家村。”
“父亲打算请她们入府叙旧?”
“不,我打算亲自拜访。”孙正义望着窗外,他又是做着怎样的安排呢?
御书房内。
福瑶为颜硕沏了一杯茶,她示意夏荷给皇上送去。
望着还挂着面纱的福瑶,夏荷会意的点了点头。
正在批阅奏折的颜硕此时案头的茶碗正好空了,他直接接过了夏荷送上的茶水。刚喝了一口,他就愣了一下。转而平静的对着面前研磨的青莲说:
“让你们尚义回去歇着。”
“奴才遵旨!”
青莲带着诧异的表情退下,来到了福瑶面前。
福瑶此时正满意的看着自己刚刚为皇上配好小点心,核桃酥三块,奶酪两块,黄金糕一个,贡橘六个。
“瑶姐姐,主子怎么就能知道你在这儿呢?”青莲无解的望着福瑶,两只眼睛睁得老大:“主子说,让你回去歇着。”
福瑶听青莲如此一说,心里竟然出现一丝悸动,她低着头,脸上微微发烫。
站在一旁的夏荷却好似故意的问道:“青莲,主子可是喝过了茶才问的?”
“夏荷姐姐怎么知道?”这下青莲更加惊讶。
福瑶摸着自己发烫的脸,猜想此时自己应该是满脸都红了,她暗自庆幸,幸好有面纱挡着!
看着青莲惊讶的表情,夏荷一幅‘不关我事’的态度,福瑶正色道:“什么时候你们竟然胆子大到敢私下议论主子的心思了?若我再不回来盯着,怕有一天你们都敢在主子面前放肆了?”
见夏荷和青莲都老实了,福瑶才指着果品对她们说:“将这些给皇上呈上去吧!”
“嗯。”青莲和夏荷小心的捧着果品,回到了前殿。
颜硕扫了一眼眼前的果品突然淡淡的笑了,他自言自语的说:“哎!你既闲不住,朕又能怎么办呢!”说完,拿了一小块核桃酥吃起来。
悄悄的躲在后边的福瑶听了皇上这句话,隔着面纱的脸上绽开了笑颜。
三日后的正午十分,孙正义乔装来到了何府。
何氏望着来访的客人,努力的回忆着。
孙正义微笑的,任凭她仔细的打量。
“恩人?孙将军!”何氏不确定的开口道。
“呵呵,正是老夫孙正义。看来老夫老矣!”孙正义一边笑一边说着。
“这是哪儿吹的风,把恩人吹到了这里?”何氏激动的望着孙正义说。
“何夫人,这都过了多久的事情了。你还恩人恩人的叫着。”其实孙正义心里很满意何氏的这个态度,这样的人才好利用不是吗?
“恩人的大恩怎能说是时间就能淡忘的?”何氏担忧的解释说:“当年若不是遇到将军,奴与先夫早已丧身在匪徒刀下,将军的大恩没齿难忘啊。”回忆着当年的情景,何氏动情的说。
“这也是机缘。若不是当年两国局势紧张,我恰巧奉命在黑河边境巡查,又怎能遇到你夫妇二人。”孙正义落落大方说。
“哎,为了谋生,我和先夫不得不在边境上做些小买卖。”何氏回忆当年,缓缓道来:“幸好遇到将军,我们才能退回盐城定居。”
“那都是举手之劳。”孙正义摆摆手说,一幅关切的样子:“我记得两国局势缓解后,淳安还是游走于边境做些买卖。”
“嗯。我们也没有别的手艺能糊口啊。只是这平淡的日子,竟然在七年前,就被一场大火给葬送了。”
何氏缓缓的说起了七年前的大火,何淳安的死还有她的孩子们。孙正义则是一幅关切的听着。
直到日斜,孙正义才满意的离开了何府。
看样子何氏对何淳安的生意知之甚少,亦不知道他与何淳安之间的关联,对于七年前的大火能提供的线索也很少。由此,他便可以放心的开始实施他的下一步计划了。
泰和殿内。
“夜莺没看错,何氏亲自送孙正义出来?而且关系很不错?”颜硕负着手,背对着李果问。
“确实,这点奴才也反复问过夜莺。孙正义独自去了何府,他从隅中时进直到未时才出。”李果如实的答复。
“这个老家伙!”颜硕此时陷入了深深的不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