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沫女神》西丝轩主

14、海上日出

　　口吃的那个人继续说：“证件拿，出来看，看。”
　　“好，你们等一下。”答应地很爽快，玉欣半退到床边找自己的包，眼角的余光扫着门口，发现那几个人并没有动，似乎也没有要冲进来的打算。悬在嗓子眼的心放下去了一点点。
　　看完了证件，那几个人楞了楞，居然很礼貌地说：“对不起，打扰了，请关好门，再有人敲门不要随便开。”说完就掉头走了，仿佛落荒而逃。
　　玉欣心里很不爽，非常不爽。锁好门，关好窗。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突然又从梦里醒来，心悸得快要死掉。连手指的毛细血管都能感觉到那种震颤。心里很不好受，像要沉入水底，说不清是恐惧还是其他。睁眼看，房间里仅桌、椅、床、灯、屋顶而已，天已经朦朦地快亮了。
　　坚持躺到天亮，早晨退了房，前台的漂亮女孩刘海儿长得像条磁滞回线。
　　去了星海公园，走在那传说中最浪漫最美丽的滨海路。从海之韵广场到棒槌岛景区，路边买了两斤糖炒栗子，一路走一路吃。海之韵向西南走就是滨海路了，路上经十八盘和滨海怪坡，沿路两旁是园林式的草坪、鲜花和雕塑。玉欣沿着滨海路走，天空下着毛毛雨，海上吹来团团的雾气，随着弯弯曲曲的公路在青山翠绿中漫步，听着远处惊涛拍岸的声音。发现栗子已经吃完了。
　　海水汹涌，广场的雕塑别具特色，还可以租到小木船去大海。只是船太小，不能走多远。这样看海到底不爽快，还是应该去坐大船。去了邮轮码头，买了张到上海的船票。
　　几千人的大船，上船时的感觉很壮观，让人想到泰坦尼克号。玉欣买的是三等舱的船票，一层一层找自己的房间。甲板很大，过道很长，但是卧舱很窄小，比一般的卧铺车厢感觉还窄一些，好在房间里有独立的洗手间。
　　三等舱是四个人，面对面的上下铺。对面的是一对儿亲密的小情侣，女孩儿吃一个蛋挞，咬掉一半，剩下的一半喂给男孩子吃。男孩子收拾东西，水杯、零食、水果，忙着还时不时摸一下女孩子的头发或者手臂。一看就是热恋中的情侣，很亲密，太扎眼。玉欣看到这样的场景，就想着学校食堂里面贴着的纸条，“不准喂食”，专门贴给情侣看的，这里也应该贴一张。
　　实在是太过分了。
　　玉欣住上铺，下铺的那位男士看起来大约30岁，他也看着对面的一对情侣还在不停地秀恩爱，旁若无人，跟刘玉欣尴尬地笑了笑。过了一会儿，看玉欣也在看他，就朝玉欣挤了一下眼，又向外抬了一下下巴，然后向外走去。
　　玉欣有点迷惑，但也跟着他出去了。穿过走廊，外面甲板上有很多的人，船才离开岸边没有多远，还能看到远处码头停靠的船只和整个海岸线。
　　“其实没有什么事，就是觉得我们两个在舱里太碍眼，不如出来转转。”那位男士笑着对玉欣说道：“你不介意吧？”
　　玉欣苦笑一下，从学校出来了一两天了，几乎没有开口讲过话。看对方表达善意，也就机械地对他点点头。
　　“看你还是个学生吧，自己出来玩的？”
　　“嗯，去看个朋友。”
　　“哦，我姓王，肯定比你大，不如你叫我王哥吧。”听着王哥这么说，刘玉欣还是有点诧异，原来什么样的人都有，还有人可以这么自来熟的。
　　不回答也有点尴尬。“呃，好吧。”海风传递着海的咸咸的气味和一丝凉意。
　　“认识你很高兴，就是有点冒昧。”
　　两个人随意地聊了会儿，原来那位王哥家就在大连附近，经常到上海去，到处奔波跑业务。天阴沉沉，已经没有再下雨。回到舱里面，那对情侣竟然不在，应该也是出去溜达了。
　　休息了一会儿，玉欣翻出包里的零食和方便面，准备凑合一顿晚饭。
　　“妹儿啊，方便面有啥好吃的，跟哥出去吃饭吧？”王哥热情地招呼玉欣。
　　“不了，我随便吃点就好。”玉欣实在没有什么心情。
　　王哥还没死心，“一个人吃饭真的很无聊，就当陪哥坐会儿吧。”
　　到底还是跟他去了。甲板上很多人，有一些座位可以点菜，大部分人都去吃烧烤。
　　王哥点完菜，给自己要了个扎啤，“妹儿，喝点什么？”
　　“水吧。”
　　吃着饭，天慢慢地变黑了，晚上的大海黑沉沉的，天也阴沉沉的，船尾行驶拉出一条翻腾的水线，在卷起的海浪里很快就消失了。大海有点像失恋后狂怒的女人要去找负心郎理论的样子。
　　“妹妹，看到你就觉得很亲切。”
　　“我们在这样的场景下相遇，就是有缘哪。”
　　“不如我们交个朋友吧，我是认真的，相识不如偶遇。”
　　喝完酒后的王哥开始没话找话，玉欣使劲盯着他看。
　　吃完饭，回去也就睡了。其实根本没有睡好。好像还很早，听到外面走道里很多脚步声。对面的情侣就爬起来，说是要去看日出。看王哥也起床了，对玉欣说：“不如我们也去看吧，海上日出很壮观的。”反正也睡不成了，去就去吧。
　　到外面甲板上，吹着微凉的海风，呼吸到的已经是不同的空气，看到的是别样的风景。
　　天还很黑，人很多，人声和机器的声音不绝于耳。玉欣对嘈杂的声音充耳不闻，感觉周围很安静。
　　天边慢慢泛起一点鱼肚白色，比其他方向都要亮一点的，就是东方。大家都朝东方看，天很冷，风很凉。
　　海平线慢慢明亮起来，转眼间天水相接的地方出现了一道红霞，红霞的范围慢慢扩大，越来越亮。这个太阳好像负着重荷似地一步一步，慢慢地努力上升，到了最后，终于冲破了云霞，完全跳出了海面，颜色红得非常可爱。太阳开始吐露光芒，霎时间天空海上一片通明。随着太阳上升，红色慢慢变淡。慢慢看清楚周围，一只船在四周都是水域的空间，有种无依无靠的感觉，幸好还在前进。一望无际的海面，远处水天相接。那种无助和渺小感涌上心头。一滴泪慢慢从玉欣脸颊上流下来，自己悄悄擦掉。觉得有人抓住自己的手，温暖的感觉传过来，才明白手是多么冰凉。
　　再看东方时，太阳已经完全升上天空，光辉普照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