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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三章 ...

  •   我怔怔的望着前方,心中设想过千种重逢的场景。

      或者紧紧相拥,我低声哭泣,他柔情安慰...

      或者他下马,执我柔荑,轻问一声:“九儿,你可好?”...

      或者什么都不做,双目间已万语千言...

      或者,或者...

      可是没有一种被猜中,我不是唯一等在府门前迎他的女子...

      他领军入城,面圣后回府,一身甲胄于府门前翻身下马。我还来不及做出任何表情,丁夫人已先一步扑了过去。她紧抓住他的袖子,目光游移,极急切地问:“昂儿呢,我的昂儿呢?”

      他还未及答话,身后一声马嘶,似是悲泣。“绝影,我送给昂儿的绝影,啊,昂儿呢,昂儿呢?”她神情慌乱,只哀肯地看着他。

      良久,他一语不发,终是不忍,闭上眼,长叹一声。她已明白一切,悲怆难言,不住地捶打他,“还我的昂儿,我的昂儿啊,呜呜,你还我的昂儿,昂儿...”他反手搂她入怀,任她捶打,她哭声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我只愣愣看着,任我早有所知,心中仍是被狠狠地戳了一下,那种丧失亲人的悲痛铺天盖地地袭来,眼中也渐渐起了雾气...

      “少夫人,少夫人...”听得丫头们的惊呼,我急冲到霜儿面前。霜儿脸上半分血色也无,满眼惊惶,身子渐渐倒了下去,空中弥漫淡淡血腥,她裙裾一抹血色直刺入我的眼中...

      我带着丫头提了食盒,走向丁夫人的院子,拐角处人影子闪过,有些眼熟,未及细想,就进了院子。善儿见是我来,笑着把我让进院子。我问她:“今日,夫人可好?”

      善儿垂手答道:“夫人起得早,早上喝了一小碗苞谷粥,每日将军下了早朝都会来与夫人说笑解闷,夫人的精神较前日已好了很多。”

      那日,她知道曹昂死讯,后来霜儿的孩子也没了,本来就已经牵挂数月,两下受激,她足足病了半个月。

      “我炖了一盅参鸡汤,你去盛给夫人。”我让丫头把食盒交给善儿。

      “姐姐”,我掀开帘子进了房。

      丁夫人背对我站在窗前,穿得极是单薄,“姐姐,天气这么冷,你怎么穿这么少,来,快披上”我取过床边搭的一件罩裘,要给她披上。

      她并未转身,“九儿,我问你,你早就知道,昂儿不在了,是么?”

      心里咯地一下,手一顿,仍是给她披上,又轻拍了拍。

      她猛地转过来:“九儿,你口口声声叫我姐姐,就是这样来骗我的么?”

      “姐姐,我不是...”

      “罢了,我问你,张绣之所以要叛乱,全是因为他霸了张绣的婶子,这事,是也不是?”

      “我不知道。”

      她冷笑道:“不知道,你卞九,八面玲珑,女中军师,战报荀彧都要送于你一份,你不知道。你还要为他隐瞒多久?”

      真是冤枉,我与荀彧等人私交再好,未经曹操许可,他们绝不会把战报告诉我。不过曹操好色丢了宛城,害死儿子这件事,我也并非全然不知,不是来自战报或者什么耳目消息,而是现代看过的资治通鉴,明明白白地写着:“操纳张济之妻,绣恨之;又以金与绣骁将胡车儿,绣闻而疑惧,袭击操军,杀操长子昂。”我的确心存瞒得一时是一时的心思,总以为随着时间流逝,可以慢慢淡忘。

      “我...”一时我竟无言以辩。

      “好,好,好,我的好妹妹,你走吧,我不想见你。”她冷冷地下了逐客令。

      我只得离去,出门时,见曹操正往这边来,这半个多月我都一直躲他,出门他忙着国事,回来又忙着安抚丁夫人,也未来找过我。他已看见了我,只一怔,我带着丫头匆匆从另一边就走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曹彰正画着图。对了,我这个宝贝儿子,太皮了,自从领了回来,他自己也再不愿去学堂了,说先生教得没意思,那些个儒家经典的确也不适合这个从小就多动的好奇宝宝。我索性自己教他,我借鉴《九章算术》,教他数学几何的知识,他也很感兴趣,我还教会了他画几何图。

      我一看,小家伙正画着弧形,我前两天才给他讲过圆周率的知识。我赞许地拍拍他的脑袋,拉了个凳子坐在他身边给他细细地讲了起来。

      “哐”地一声,院门被人一脚踹开,曹操一脸怒气站在门口,我和曹彰忙站起了身。我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曹操几步走上前来:“刁妇”,抬起手就要揍我,我本能往后一躲。小小的曹彰却往我身前一站,推开曹操:“不要欺负我娘。”

      曹操忍了忍,狠狠地放下手,一甩袖子,转身离去。

      正如一阵狂风,夹裹怒气,渲泄而来,又突然消失。只剩下我搂着曹彰孤零零地站在院中。到底怎么了,我做错了什么,这一切,为什么?

      曹彰拽了拽我的衣角,我弯下身子,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小四乖,让張嬷带你去玩,娘心里有事,要好好想想。”

      曹彰很懂事,点点头走开了。我独自在院中站着,想了许久也不明白,算了,这也许不过是曹操一时的发泄。

      丫头从外面进来,看我不言不浯地独自站着,以为我哪里不舒服,忙来扶我,不经意触到我的手,一下子叫了起来:“这么凉,夫人,你怎么了?”说着,不等我回答,就径直把我拖进房中,把屋里的火盆烧得旺旺,又塞了一个手炉给我。

      她一边手里不停做着,一边喋喋不休:“夫人你怎么这么折腾自个的身子,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想想三个小少爷啊,刚才啊,我进门前看见五少爷拢着袖子出去了,脸上一副委屈的样子,夫人也别老是骂五少爷,这自打大少爷走了,你不知道五少爷乖了多少,以前啊,丫头见了五少爷心里都发虚。对了,夫人,善儿留我帮她画些鞋样的时候,我们在隔壁听到大夫人不知道和将军吵些什么,最后将军盛怒而去,这府里啊,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呢。唉,夫人,你还冷么?”

      我摇了摇头,这府中的确发生事了,只不过,撞上这霸王枪口上的是我。多半,是在丁夫人那里受了气,来我这里撒气了。

      下午的时候,宫中送来给大将军的赏赐,还特别指定了一份给我的赏赐,谢恩时,曹操脸色阴晴不定,我心中本就不满,一口气咽不下也故意不搭理他。

      ...

      我一直向前跑着,却似乎眼前一片黑暗,好容易,看见了一片光亮,我努力地想向着光亮处奔去,脚下却似乎被什么畔住了,半点动弹不得。忽然,光亮处模模糊糊地显出曹操的影子,我大喊着,他却似乎没有看见我,吃吃地笑着,一步一步走向悬崖,然后一纵身跳了下去...

      “啊~~”我惊醒过来,满头大汗,原来不过噩梦一场,这几日,我几乎每晚都要做这样的噩梦,而每次噩梦过后都伴随着隐隐的头痛。

      已无睡意,我起身披好衣服,窗外,皓月当空,院中一棵香椿树,那伸向空中枝干投影在地面,颇像一名女子,袅袅娜娜地站着。空气虽冷,却没什么风,安安静静的夜晚总会让人生出许多诗意,我推开门,轻轻地走到院中,深深地吸一口气,带着寒意,却足够清新。一瞥眼,不经意见看见自己的影子,有点像破碎的布偶,一片一片,模糊地不太看得清。我揉了揉眼睛,再看看一边香椿树的影子,一阵寒意从背后升起,我,莫非是鬼?

      五天前,曹操就不在府中了,他留了一封书信给丁夫人,说是出去透两天气,丁夫人也一怒之下回了谯县的娘家。

      穿男装与我而言早已是十分熟悉的事情了,我没带丫头,清早就出了门。

      我径直去了荀彧府上,荀彧见是我,很有些奇怪我的到访,他奉上一杯茶,静静地等着我开口。踌躇片刻,我还是决定向他求助,“文若,你与奇人异士多有接触,可曾见过没有影子或者影子破碎的人?”

      荀彧想了想,摇摇头。

      我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文若,让人打盆水来?”

      荀彧大概觉得我有些奇怪,但仍然吩咐家人去打了盆水来。我看着那家人退去后,走到水盆前,招呼荀彧也过来。

      片刻,我直起身,求助地望向荀彧。

      荀彧很是诧异,上下打量我一番,并不言语。

      我颓然地坐下,“文若,我是不是快死了,我最近还每晚梦见他的死状。梦境如同亲历,醒来头痛不止。”

      “主公知道么?”荀彧问道。

      “他,不知道吧,他不在府中。”

      “不在府中?噩梦,夫人第一次噩梦是什么时候?”

      “嗯,我想想,大概是五天前开始的。”

      “五日前,五日前主公就托病不上朝了,某以为主公在府中静养。看来,须得先找到主公。夫人可知主公现在何处?”荀彧的语气渐带焦急。

      “不知道,他只是留书说他出去散散心。”

      “依主公个性,即便不上朝,也定会对朝堂军国大事留些只言片语的安排,自托病以来,无任何消息,我本已觉得十分奇怪,加之这两日朝廷中不断有人上书弹劾,甚至有人私下议论咒骂主公。不好,夫人与主公夫妻同体,莫不是主公大难。”

      我与荀彧相对无言,心中已是惊慌失措。荀彧下令全城戒严,搜寻曹操下落,又疾书一份名单,着曹军亲卫紧紧盯牢名单上所列的曹操的政敌。

      荀彧好言相劝,安慰我说定会无事,又派了几名家丁送我回府。

      一路上,我心中已经翻来倒去地把自己骂了个遍,我怎么就这么小心眼,他对我发脾气,我就不能当面去问个原因么?明明知道可能当众有些误会,却死守着所谓的尊严,不肯去辩解,才会事情越来越糟。他本就根基不稳,宛城之败,想来他经受丧子剧痛,在朝廷上还要应付那么多不同的诘难,已身心俱疲,回到家里,还要看我们的脸色,我怎么就不能对他好一点。

      正想着,车到府门,我扶着家人的手,跳下马车,想着丁夫人不在府中,这府中还有个尹夫人,虽然我平日里与她关系一般,但她可能是最后见到曹操的人,也许她知道他会去哪吧。

      于是,我一转身去了尹夫人的院子。

      不料,尹夫人却不在院中,院中只有玉娘和几个小丫头在。我留下话,让她回来就来找我。

      又过得一日,我派去荀彧出询问的人回来告诉我,没有曹操的任何消息。

      我心中越发不安起来,想起一整天,都没见尹夫人的面孔,就又去了尹夫人的院子。

      我坐在床塌,榻上收拾地十分干净,榻帘也高高卷起,摸着光滑的漆木塌边,,我冷着声音说:“玉娘,你家夫人去哪了?”

      玉娘垂着手,恭恭敬敬地说道:“我家夫人一早出门了,也没交代。”

      “噢?榻上半件卧具也无,榻帘也不曾放下过,这屋中火盆连半点炭火也不曾剩下。一早出门?玉娘,你要我去叫门丁来么?”

      “这,玉娘不知道。”

      “好,不知道,”我心中已起了极大的疑虑,语气却越发冷淡:“玉娘,你也读过不少书,这人啊,书读得多了就想着也照书上来做,最近我倒是读了几本有趣的书。你知道,战国有个叫孙膑的,好象是个什么用那个什么刖刑,啊,就是挖掉膝盖骨,不知道这人啊,没了膝盖骨是怎么走路的。还有啊,用滚开的水烫在人的皮肤上,拿一把大铁刷子,一下一下刷去她的皮肉,不知道那种皮肉分离的感觉。唉,玉娘,你如花似玉,何苦逼我?”

      我一边说着,看玉娘已是浑身上下抖如筛糠。我厉声喝到:“说,你家主子去哪了?”

      她被我吓得坐到地上:“玉娘说,玉娘说,五日前,我家夫人说要和将军一起去开心快活,好像,好像是去了花满楼。她交待不要告诉大夫人的,夫人啊,求你饶命啊,玉娘,玉娘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花满楼?许都有名的青楼!

      我命人把玉娘看押起来,点齐青壮家丁,想了想,又送了封信给荀彧以为后援,就气势汹汹地准备出门。感觉上,有点,有点像悍妇。

      正要出门,一个小厮一边喊着一边跑了进来:“回来了,回来了。”

      我愣了一下,什么回来了?

      答案迅速揭晓,曹操进入了我的视线,心中一喜,谢天谢地,他平安无事,看起来气色也不错,没有丝毫曾被羁押或者绑架的痕迹。

      正要上前,他身后转出来一人,“怎么回事,这么多人?哎呀,姐姐,原来是你。”

      尹夫人挽起曹操的胳膊,小鸟依人状贴着曹操,曹操皱了皱眉,也不说话。我心下有些难受,转身要走,却听得他在身后冷冷道:“到书房等我。”

      我也不答话,快步走开,直到回到房中,靠着墙壁,紧握的双拳才慢慢松开,委屈的眼泪终是无声地流了下来,难为我左思右想,却原来他真的不过是逛青楼谈风月,抱得美人归。

      想起曾经的情浓意浓,走到桌前,疾书一首佛家偈语,“一切恩爱会,皆由姻缘合;会合有别离,无常难得久。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写完,心中稍释,放下笔,低吟,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离于爱者,我做得到么?

      我合衣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一阵,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睡梦中觉得脸上痒痒的,待得清醒过来才发现不知何时曹操竟然坐在我的床边,天已经有些黑了,我一怔,却听得他柔声问我:“怎么就睡了,饿了没?起来吃些东西。”

      我愣愣地不知道说些什么,我发现自己居然如此怀念这久违的亲密。我叹口气,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是梦么,那么就梦得久一些吧。

      他捏了捏我的脸,把我从床上拽起来,很自然地搂在怀里。

      “九儿,还生气啊?”

      “我哪敢,明明就是你不理我的。”我轻声反驳。

      听得他一声闷笑,“我以为你要永远不跟我说话了。”

      “你怎么来了?”我有些疑惑。

      “你不肯到书房等我,我自然也只有来了。”

      “我是不肯,”我斜斜地靠着他,“谁让你三四个月不理我,莫名其妙又骂我刁妇,这一次,这一次还...”

      想起他的风流韵事,我就有些不快,挣扎着就不想被他抱着。

      他的双手却紧了紧,“九儿,别动,听我说。”

      “有好些事情,我一直不想让你知道,只是不想让你为我担心,却不料事情反而是弄巧成拙,越来越糟。后来想找机会解释清楚,你却一直躲着我。”

      “当日我奉迎天子,一班士族旧臣摄于我曹某威势,但又不甘心被我所挟,于酒席间献上了一女子,也就是现在的尹。他们的心思我焉有不知?不过以此作我曹府一耳目。我一举一动,必定瞒不过他们。我也就将计就计,纳了尹氏。”

      对啊,反正身边与其放着不知名的暗探,不如放一个知道的,想让士族们知道的消息就让他们知道,不想让他们知道的,他们自然也不会知道,甚至有时候还可以放一些假消息出去。

      “我故意做出亲热举动,为的就是让他们以为这是个极佳的探子。你那时心思大半不在我身上,我也有些故意做给你看的样子。”

      他说着,我听着,纵然知道了他当日一切亲昵不过是做戏,仍是忿忿,轻声“哼”了一声,“她也的确风姿绰约。”

      曹操笑道:“我可以理解为你吃醋了。”

      我啐了一口,他轻笑数声,继续说到:“却不料你会随着清儿离家出走,当时朝中我根基不稳,也无力顾及你,当时想,你出去转转也好,总以为你过些日子,就能想明白。”

      他告诉我他以夏侯懋之名供应我在别院的一切所需,甚至连别院护卫都是他身边的亲兵。

      “别院的事我也猜道,”我在他手心画着圈,“是我太使性子了。”

      他拢了拢我耳边的碎发,“后来南下,我太急切了,宛城之初,一切太过顺利,我居然没有料到张绣是假降,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子脩,唉...”

      我握紧了他的手,此战他最为痛心大概就是丧子了,纵然他后来也反过来把张绣打得大败,也总归难以挽回。

      “后来回到许都,你也回来,我对你多少有些气,我听文若说过你曾发信给他,让他发兵来救,若非你,我曹操大概也死了好几次了,为何你救了我却不救子脩?后来我也想明白了,这一切说到底也是我自己的错。子脩自幼由兰儿抚养,被她视为己出,此番心痛,我,实在对她不起。”

      我心里明白他心里其实更为痛心,他幼年丧母,中年丧子,人生三大悲,也算占了两个。

      “开始,我以为兰儿必定怪我,奇怪的是,她自己似乎比我更自责。不过那日,”他稍顿了顿,我立刻明白过来,他说的“那日”正是他冲到我院子里骂我的那天,“她却一反常态,厉声叱责我好色薄情。还甩给我一张军报,上面正记了宛城战事的详细起因。我以为是你在中间搬弄是非,一时气愤不过,就...对不起,九儿。”

      我心中已释然,难怪那天丁夫人会那么生气,大概她以为我一早就看过军报,等等,军报,她怎么会有?我想曹操提出了我的疑问。

      “我也有些奇怪,这些军报都是送达朝廷,也只有朝中大员能看到。莫非是...”

      我和他几乎同时低呼:“内贼。”

      一时静默,我问他:“那你怎么不来问我?”

      他哑然笑道:“我那么骂你,依你的性子,应该会来问我,你怎么不来?”

      原来,我们都太执着于对方的姿态。

      “那你这些天去哪里了?”

      “兰儿闹着要走,每日朝中事也甚烦,她说出去散散心,我想也好。”她?尹夫人!

      “她也是有些手段,这两日,的确...”见我脸色不善,他忙住了口,“我这不是回来了么,你刚才在门口的样子,颇有些悍妇的风范,这才是我的阿九。哈哈!”

      “整整六天啊,我看你也正好开心,乐不思家了吧?”我有些生气。

      “六天?怎么会,我不过待了两天。”

      我转身盯着他,上上下下,“六天,第一天,大姐就走了,第二天,小五有些咳,我让丫头去抓了药,第三天,我入宫见阿节,第四天,我下厨给小五煮鱼汤,第五日,我去见荀彧告诉他你不在府中的事情,第六日,我准备出门找你。”

      他见我一脸郑重,慢慢从榻上起身,脸上已无半分笑意。

      正巧丫头敲门进来,点了灯,悄悄退了出去。

      我一瞥眼,浑身一颤,顿时有些僵了。

      曹操见我神色不对,顺着我的眼神望去,正看见我那若隐若现的影子。我顿顿地道:“你的,你的也。”

      过了半晌,我告诉曹操,我的梦境,模糊的碎影,不时的头痛以及荀彧告诉我的话。

      曹操听罢,面色一寒,眼中透出杀意,竟让我冷冷地打了个激灵。他面色稍缓,握了握我的手,“勿需担心,你先吃些东西,我有些急事。”说罢,也不等我言语,就大步走了出去。

      不久,尹夫人和她身边的玉娘都失了踪,连同花满楼都封了。

      后来,才知道,曹操被下了一种类似□□的慢性毒药,大概有人想借尹夫人之手控制他,甚至也许想杀了他,到底摄于曹操在许都的势力,投鼠总要忌器,才会放了他。

      虽然请了不少的大夫,他终是落下了个神经性偏头痛的毛病。

      正是:
      飒飒寒风拂门扉,两相情意欲语休
      灭烛怜光惊梦觉,潜流暗藏杀机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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