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听说兵短成年了（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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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830年，夏。
子爵别墅。
一家之主白铜城先生进内墙去了，白墨楠被伊田拉去逛集市了也不在家，子爵别墅并没有外人传的那么金碧辉煌，已经半个世纪过去了，原本灿烂的爵位荣誉也早已随岁月散在空气中，这栋别墅反而成为了一个贴钱的大洞－－每年补墙盖瓦的花费就是一笔大开销。
一般只有子爵夫人白琴缘独自一人喝茶晒太阳消磨时间，硕大的房子里安静空荡，但今天气氛却显得有些诡异的沉重。
白琴缘的食指和中指在沙发扶手上有节奏的敲打，盯着面前的两女一男，眼睛微眯。
一个少女十七八九岁的样子－－周惜，朴素的佣人服装和水汪汪的大眼睛让她看起来很精神，在21世纪就属于那种不旷课，不喝酒，不谈恋爱不泡吧的高中学生，典型的乖乖女，那副无辜的可爱小模样会让每个悄悄注视着她的男生怦然心动，你看得出她住在地下街吗？
另一个女人也穿着一样的佣人服，毕恭毕敬的站在少女旁边，一言一行都显得格式化，其实她原本是公爵家里的一个小主管，因为手脚不干净被丢了出来，她叫朱芳怡。
还有一个男人外壁的人们都认识他，那个唯一一个看见巨人吃人场面的人，在前辈们筑起墙壁的时候他还是个孩子，他的同辈都生老病死了，只留下他－－齐纳，园艺工人，同时也是一个八十五岁高龄的老人。他上下打量着白琴缘－－子爵夫人的头发被高高挽起，而且还插着一堆乱七八糟的珍珠宝石之类的头饰，在太阳光的照射下亮瞎了她的狗眼。瞬间，齐纳的心里就有了计较。
白琴缘不动声色的把他们细微的面部表情尽收眼底，嘴角讽刺的勾了勾，依旧没有说话。
最后那个女人仿佛受不了房间里的低气压，上前一步对白琴缘深深鞠了一躬，礼貌道，“夫人，很荣幸能为您服务，请问今天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等会儿会有一位客人过来，不要怠慢了。”指甲敲打木头的声音空旷清脆，白琴缘就说了这么一句，还没等女人开口，她就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去准备。
唉，希望肖皖枚不会让她失望啊……要是枉费了她花钱雇人装修装逼装奢华，那就太不合算了……当年的事情，今天一定要泡壶茶好好谈，别担心时间，她多得是……
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白琴缘的眼神迅速暗了下来，手指无意识的停下，然后拳头骤然攥紧。
对，只有那个女人，她到死也不会忘，还有她和他的亲生骨肉－－伊田，那是她一生中最大的污点，她所受的白眼、嘲讽和被践踏到岩层底下的小小自尊，那个女人带她的耻辱，她都要一点一点还给她，慢慢的。
十一点的时候，人到了。
一股淡淡的胭脂味，一头还带着水气的金发，不显老的美丽脸庞和略带担忧的眼神，人妻的形象比不上荷尔蒙旺盛的妙龄少女，但贵在温婉柔和的气质是男人们不舍得放弃的温暖，就像是冬日里的毛毯，并不炙热却让人紧紧抱在怀里不肯松手。
作为一个当了几年小主管的人，朱芳怡表示她也是一个十分有眼色的人，她闻到了肖皖枚身上的那股胭脂味，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是一种廉价的普遍的劣质胭脂，地摊上一个钢币一大袋的那种，她以前在穷到没饭吃的时候也用过，有一次抹太多还过敏了以后，她就再也没碰过。
没想到这么漂亮的一个人会用地摊货，朱芳怡愣在了原地，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般的为客人打开大门，她把肖皖枚迎进花园里的一个亭子，那里，白琴缘正在喝茶赏花。
“你先下去吧，我想跟客人聊聊。”
“是，夫人。”朱芳怡娴熟的为肖皖枚倒了杯茶，然后后退鞠躬闪人，一系列动作仿佛做了千百遍似的毫不拖泥带水，一个眨眼就没影了。
等女佣走了，白琴缘才缓缓开口，“肖皖枚，好久不见……”
是啊…自从那件事以后，已经过去二十年了呢。
二．
“坐在你旁边还可以闻到一股劣质的胭脂味呢，老朋友，没想到你已经穷到这种地步了呀。”白琴缘眼底浮现出明显的嘲笑，同时眼睛时刻关注着肖皖枚的反应。
肖皖枚拿茶杯的手剧烈晃动了一下，然后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那样恢复了平静，就在白琴缘以为她被她的冷嘲热讽击败了的时候，肖皖枚淡淡地开了口，“我也没想到，当年处处比不上我的穷酸女人，会用卑鄙的手段当上连二奶都不如的小三职位，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话未说完，她又扫了一圈子爵别墅的花园，入目的是一片枯萎的花和目无章法的绿树，让花园显得杂乱潦倒，“呀…子爵夫人，你的花园多久没有修建了？让我猜猜，是不是没有钱雇人？要不要我这个用劣质胭脂的老朋友借你一点？”
白琴缘的脸一下子臭了，扭头看着许久未打理的花园，眼里满汉阴霾，“不用，我雇了人的，只是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他妈的那个臭老头居然敢偷懒，亏她还给了他这么多钱。
肖皖枚沉默的看了她一会儿，似乎是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耗时间，就随便敷衍了一句，“哦，这样啊。今天我过来是来商量我女儿的婚事的，白墨楠那个孩子很好，他也喜欢我女儿，我觉得让他们先把关系定下来比较好。”
“伊田和白墨楠？”白琴缘愣住了，她出声道，“你已经忘记了伊田的父亲吗？我想你应该知道近亲是结不了婚的。”
“你知道了。”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句，肖皖枚半咬嘴唇看向白琴缘。
白琴缘冷哼一声，“那当然，你还真以为没人知道你那些偷鸡摸狗的事啊，我告诉你，我不仅知道你和白铜城也就是我的丈夫有过一腿，我还知道你偷偷生下了一个女儿。”她看着肖皖枚煞白的脸再次出声，“没想到吧，我什么都知道了，白铜城那个傻逼还骗我说没有，那个叫伊田的女孩子……”
“别说了。”肖皖枚打断了她，她因激动弄翻了茶杯，并不滚烫的水泼洒在她手上还是红肿了起来，但她看起来似乎受到了什么打击，目光呆滞的盯着前方缓缓道， “别说了……今天，我是来说小女儿的婚事。”
闻声，白琴缘动作一顿，惊讶的看向肖皖枚，“是那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唐米丽？”
“是的，白墨楠喜欢她。”说出很肯定的话语，肖皖枚皱了皱眉，唐米丽虽然只有在去教堂的时候才会出门，但也不至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吧，那个女孩，虽然不太讨喜，但毕竟也是她女儿啊！
白琴缘想到白墨楠看唐米丽时红红的耳朵，太阳穴顿觉疼痛，不是吧，居然会是她……
上帝似乎有一种情绪叫说曹操曹操到，比如好不容易摆脱伊田超一流的粘人功夫的白墨楠现在正往亭子冲去，“母……”白墨楠的声音一下子顿住，一副惊奇的样子盯着肖皖枚看，“伯母？”
“恩，你好。”淡淡的应道。
然后－－
浅青色的亭子外，白墨楠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全身僵硬，双手放在背后，垂着脑袋，跟接受审判似的不敢说话。
而在他面前是一个珠光宝气的妇人和一个乱飘胭脂味的人、妻，她们是谁？一个是母亲一个是未来丈母娘！
“你今天不给我说清楚，就站到说清楚为止！”白琴缘横了自家儿子一眼，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严肃地问道，“你！是不是喜欢唐米丽？！”
“恩。”大男孩脸颊微红，羞涩的点点头。
白琴缘严肃的表情瞬间就崩了，她抬起流着宽带泪的脑袋一扭一扭的靠近白墨楠，紧紧盯着他红到爆表的耳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自顾自地摇摇头外加“唉”的一声长叹，然后又默默缩回亭子垂下头，我去啊，要不要这么直接，她的心脏会受不了的啊喂！
肖皖枚看了一眼白琴缘，知道她现在正在思考人生以后也没心情去管她，转头对白墨楠说，“我和你母亲决定，让你和唐米丽先订婚，具体时间你斟酌着看吧。”
欸？
诶诶诶诶诶诶！！！纳尼？！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听说兵短成年了（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