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自由度

4、第 4 章

　　后来，许诺和沈彬凭借着优异的成绩进入了省实验初中，然后又双双考入了省实验中学的高中部。说来一路风光，让许爸许妈都很自豪。
　　但是同样优异的沈彬却从来没有得到过母亲的夸奖。

　　沈彬的母亲在他高一的时候病倒了。沈彬一边照顾母亲，一边上学顿时憔悴了很多。
　　许诺是在初中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喜欢沈彬，欲罢不能。她知道沈彬要照顾母亲做家务还要学习根本顾不过来，于是经常跑去帮沈彬的忙。沈彬却在这个时候疏远许诺，他说：“上高中了，不能耽误你的学习。”
　　许诺不自然地笑笑，手里拿着沈阿姨换洗下的内衣，尴尬地说道：“没事，我成绩好着呢！再说，我来照顾沈阿姨毕竟方便点。”
　　沈彬皱眉，吼道：“不用！不用！你不要再管我的事情了！”
　　许诺愣愣的看着沈彬，上了高中后，她从来不敢直视沈彬，这是她第一次直视沈彬的双眼，眼里有泪流了出来。许诺其实不想哭的，沈彬这样说只是因为关心自己，她真的不是在哭，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不听话地流了出来。
　　沈彬也愣了，不知所措。
　　许诺没有说什么，用胳膊把眼泪一抹，就跑了。

　　但是第二天，她还是照常过来照顾沈阿姨，沈彬不和她说话，她也无所谓。但是她听见了沈彬妥协的叹息声，心情不由得轻松了。
　　沈彬早晨没有时间吃早餐。于是，许诺每次假装来不及吃早餐，带着一堆吃的奔到学校，借口是：为了多睡一会儿，只能在教室吃了。
　　每次许诺看着沈彬斯文地吃着自己带来的早餐，总是从心里觉得幸福。这时候，陈姗姗就会鄙视着许诺说：“看你那小媳妇样！”
　　许诺淡笑不语。

　　许诺上高二的时候，听见家里父母神神叨叨地说沈彬要离开这贫民窟，去找他有钱的爹了。许诺上课时总是不安地看着沈彬，沈彬如今比以往更沉默了。

　　一天轮到许诺他们小组卫生值日，许诺扫地擦地属于最后一个走的。沈彬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做着自己的物理题等着许诺善后。
　　许诺擦了地，然后把窗户一一关了，就和沈彬一起往家走去。

　　北方的冬天，夜来得越来越早。沈彬在前面走着，许诺跟在沈彬后面看着他背了三年的书包，阵阵发愣。
　　沈彬回头等她，然后两人并排着走。这是两个人之间的默契，许诺知道，沈彬有话要说了。沈彬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妈妈病的厉害。”
　　许诺知道，听说沈阿姨已经转到了第三人民医院，第三人民医院以治疗肿瘤出名。
　　沈彬接着说道：“我——就要回到我爸爸那边了。”
　　许诺突然拉住了沈彬被风吹起的，洗得褪色的衬衣角，显得那么无助。
　　沈彬说，他爸爸答应他给他母亲治病，只要他回到那个家里。他说，他爸爸姓韩，是市委秘书长。

　　许诺不喜好看电视，她不知道市委秘书是谁，但她记得高二C班的韩磊，那个从小欺负她的男生家里有个当官的老爹。那官也不小，好像就是市委秘书。
　　许诺突然就像吞了个鸡蛋。她不爱看小说，但偶尔看一本小说，也没有如此狗血的剧情。

　　沈彬握紧了拳头，厌恶之情毋庸置疑。沈彬说：“那个家根本没有自己的位置，为什么韩秘书长非要让我回去。”韩家女主人也因为沈彬的出现而和韩父闹的不可开交。当然，这是韩家之外的人无法知道的。
　　沈彬将以韩父战友的儿子入住韩家。韩父早年当过兵，有那么几个要好的战友，也有英年早逝的，以这个名义回到韩家更好不过。
　　许诺知道沈彬无法选择，因为他母亲住院需要钱。就是这么直白，没钱的人一辈子都在为钱奔波着。
　　许诺只是问了一句：“那你以后除了住在韩家，还是在这里上学吧？！”
　　沈彬淡淡地点了点头。
　　许诺大舒一口气，只要还能看见沈彬就可以。可是，她又怎知，沈彬回到那个家里，他和她之间的距离将会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