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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逃亡奇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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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很多很多生物都还没有灭绝的年代,有一个美丽富庶的地方名为倾州,倾州多河流,四通八达所以桥梁颇多,其中因传说闻名又最具审美价值的桥却为数不多,见识稍多一点的人首先便会想到凤凰桥。
是夜,绀阁横河上,细草微风拂,前行的独有那飘飘荡荡的夜舟。
美丽的城总是发生着许许多多的故事,因为这些故事城也有了生命变得鲜活美丽起来。
流香阁的笙歌夜夜不息,曲声悠悠迷人心绪,唱软了摇桨的船夫,他恍然若失一般任舟子在碧波上飘荡着。
“咳咳”船篷里偶尔传来一两声隐忍的轻咳,也已淹没在流香阁的欢声笑语和今夜肆虐的大风之中。
“船家,可到倾州了”
“呵呵,公子我们已经到了倾州最繁华的地段了。”船家晃过神来,忙回应他,心里却只觉得这相公好生奇怪,连走了好几昼夜的水路都没有出来透透气,也不怕憋坏喽。
“去二十四桥吧。”
“啊我这耳朵不好使,客官去什么地方?”船家摇着桨大声问道
“二十四桥。”
“啊,哈哈哈”那边传来船家爽朗的笑声“请问公子哪里人士?”
船篷里的人迟疑了一会,道:“怎么”
船家笑道:“公子出门在外,连倾州有二十四座桥都不曾听说?”
篷内人皱起了眉头,掀开帘子,望着一脸笑意的船家,眉头蹙得更深了。
灯火掩映下他镶金的衣袂翩飞,青丝如同奔泻而下的瀑布。鬓若刀裁,眉如画,面似新剥荔枝,目光炯炯神。
上船之际匆忙竟未细看,没想到这公子好生华丽好生貌美啊。船家不禁看的呆住了。
“附近一代可有药铺?”他的声音微微喑哑却也温和。
船家呆呆的点点头:“有有,当然有,简直多如牛毛。”大风拨乱了他俩的头发,夜愈加严寒
“初来咋到,还请船家替在下指路。”他微微朝船家躬了身,
“就在此处上岸,直走不到半里公子右拐,再”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住了。
他疑惑的瞧着船家。船家低低笑着似在嘲讽这漂亮公子不懂他们的规矩。
“嗯?你要银子是吗?”他从腰间掏出一两银,于是船家眼里的笑意更深了,从他沧桑的皱纹蔓延开来。
船家的口中冒着热气,详细的将地方指给了他留香阁的曲子吞没了他们的声音。
这不是平时的夜晚,繁华的夜市千灯照耀着碧云,高楼红袖更是客人纷纷。此时他却根本无暇顾及下船之后便开始找寻船家所说的那间药铺,可是问了不下数十人,除了对他冷言冷语毫不友善之外什么也不肯讲都只是斜眼从上到下打量他却什么也不肯讲。正不解其中缘由之时一戴着华冠的小男孩迎面撞了他个踉跄,他怕伤到孩子便紧紧抱住了他。“呵呵”小男孩朝他笑了笑,站起身对着身后吐舌头“胖螺螺,你来追我呀,你来追我呀。”说完一阵烟似的逃开了。他向后后面看去,只见一个身材曼妙姿容昳丽的姑娘叉着腰,气喘吁吁。看着不像普通人家的孩子说不定愿意告诉他,双手一拱,道“请问姑娘可否知道羽家药肆怎么走?”谁知那姑娘凤眉一挑,态度竟比之前的人还要恶劣,只讥讽道:“请问公子是求医问药,还是寻花问柳呢?”瞥着他华裾的眼睛满是轻蔑。这话从何说起,只是打听个药铺跟这个有什么关系?他一肚子火气只不好发作“我羁旅他乡,身患疾病故来投医并无恶意。”“哈,那你先等会儿,待我先捉住那小鬼再说。”一阵子功夫便消失在巷口。他紧皱眉头,注意到虽然现在时刻已晚,多数人家却还是灯火通明,这么一来他找到药肆治病的几率似乎又大了一点。
“这位大伯,可知‘羽雀’姑娘住在何处?”他这并非病急乱投医,而是那个大伯操一口有些别扭的本地话看来也是他乡客,愿意告诉他也说不定,大不了拿刀子威胁他。
“小的,还是大的。”又问懵了他一下船家只说羽家药肆有位羽雀神医,并未说是大还是小。
“在下初来倾州,对羽雀姑娘一无所知,可否请大伯指路?”
那大伯像之前那些人一样盯着他的华冠丽服瞧了好一阵子,却没有讥诮之色只是说:“我看着你面善,也却不像那些个登徒贵族就告诉你吧。羽雀姑娘可是我们这一带难得一见的好大夫,病者不论贵贱都一视同仁。”说话间面汤热气腾腾熏红了他稍嫌白净的脸,眼神里的尊崇之意满满,不过他夹面的手却因为天冷的原因显得有些不自然,于是他干脆放下手中的活,只对着他继续说道“医术又甚高明,且这姑娘哎长的如同天仙一般,但凡见者无不倾心,故而吸引了不少垂涎其美色的男子前往。看你衣着如此华贵,哪里像无钱医治求医心切的病人呢。姑娘为我们所做甚多,我们自然要宝她周全。”他点了点头“那大伯刚才问我大还是小是何用意?”那大伯聊开了竟坐下来兀自讲起了故事。
“说来也是家门不幸,羽家世代为医家传又好谁料想出了羽皙这样的孩子,她是羽雀神医的妹子,开妓院,豢养瘦马,令羽家蒙羞啊。”他眼中目光一动,像是察觉到了异样,又像是有些惊讶。“大伯,那,羽家药肆所在何方您可否告知?”他突然急切的问道。谁知那大伯竟然呵呵一笑,“公子不必如此着急,小儿外出送完面不久就过来了,那时我让他带公子前往就是。”他不信任地摇了摇头“多谢您的好意,不过在下”春寒料峭,他站在风中不禁有些战栗。突然远处传来熟悉得令他胆寒的声音“大人,算了吧,这里来往船只已搜了不下四次,司公子只怕早已走远了。”“他身患重疾,走不了多远。”是程彦!他心中一惊“可是”“王爷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那人的声音隐隐几分狠厉。听到不远处的对话,立于风中的人眼色陡变。数十人不曾搭理他,为何这大伯偏生好意?他是卖面为生之人就算天气过于寒冷手法也不该那么僵硬?余光扫了一眼大伯,那伯父也是目光炯炯的看着他,他眼神一凛,走到他面前长袖一挥,那大伯得意地张开的嘴还来不及喊,眼睛眨了几下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向黑暗处快速跑去。没想到精心策划的出逃还是躲不过他们追赶的步伐。他冷哼了一声。除非你们真能拖了我的尸体回去,否则我也不让你们这些抓人的狗腿子好过!。
小巷深深,为避过搜寻人马他特蜷在这儿,一动不动,却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声音。
“羽皙,我如此为你卖命你却屡屡令我失望,看来你对你姐姐仍是情意不浅啊。”那女子话音一转狠狠道:“奈何你我走的都是不归路,后退也只有死路一条。”羽皙?他喃喃默念。
“你说错了,我对她只有恨,没有情意。”
“呵,那献给皇上的那批药你怎么不敢掉包啊,那可是难得一逢的大好时机。”
“那样死的就不只是她,羽家上上下下七八十号人都会掉脑袋。我只想她得到报应,并不想把羽家也拖下水。”
“我的好妹妹,你可太天真了。我们开的药肆可不是寻常地方,它是买卖女人的场所。呵呵羽家可能还你应有的一切吗,你让你爹颜面尽失他会还你?”
“闭嘴,我爹他只是受了羽星芍的挑唆。而且他也不清楚我的事”
“但愿如此”
等她们走远,他才搓了搓自己冻僵的双手。沿着一座破旧不堪的茅房走了进去。今夜没有找到人家肯定不能住宿,怎样偏僻的客栈也挨不住那些人地毯式的搜查。至于刚刚听到的事全当风鸣一阵作罢,他只想逃过囚禁并无心去管别人的事。只是明夜便是除夕,他心中有些苦涩罢了。
狂风大作,天阴寒,他骨髓里都酸痛不已,稻草盖不住袭体的寒气,整个晚上就是一场漫长的煎熬,好容易迷糊间睡着却因为外面的叫卖声一下子便惊醒了。
天才微微亮很快便又黑了下去,阴云密布的天空隐有吞噬人的怒气,他随便盖在身上的稻草吹的到处都是,吃力地起身,两颊发烫的温度告诉他病情又加重了一些。不知为何,昨晚辗转反侧间脑子竟全是赵楫的笑容。胸口滞涩难过,硬着头皮顶着狂风往前走。刚走到街上就看见满脸横肉的蓝硅,和赵楫的部下程仪各领着一队人马挨家挨户在搜查。他欲哭无泪,程彦一向效忠赵楫,可蓝硅你又打什么主意非跟我过不去呢,明知道我不回去则已,一回去绝不会放过你的!眼尖看见蓝硅附在程彦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程彦脸色一变“狗奴才,你不想活了吗。”“奴才知道。”蓝硅赶紧赔笑,“只是我最近手头有点紧,不得已才”“哼”程仪冷哼一声“你们真是胆大包天。王爷他又不是瞎子会任你胡来?!”蓝硅满脸横肉里堆着笑,“属下不去就是,不去,您千万让王爷知道啊。”程仪千年化不开寒气的脸阴沉着“快快找,王爷说过了找不到就陪着公子露宿在外面。”他躲在暗处看着他们冷冷发笑,转身在过道里飞也似的逃去。能让你们逮着我可是白活了。
所谓安危相易,祸福相生。他就不信赵楫永远都掌控着全局。只要能换来自由赌注再大又如何。只是目前找个安全落脚的地方尤为紧要。他在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找到那医术高明的姑娘,一来诊治好自己,二来暂时栖身待痊愈之后就立刻离开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
可是七拐八拐越走越偏僻,到最后他都分辨不清方向了,问路人又怕暴露行踪。冬日萧条,路上皆是一片肃杀景象,与城中的繁华大相径庭。墨竹密密麻麻叶子早已掉落发黄。前面疑是有处人家,影影灭灭还有灯火的迹象。他心中一喜,不禁加快了脚步,看天色不久就要大雨倾盆的样子,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石子砌成的羊肠小路,蜿蜒而入云端,要爬上去么?勿多迟疑,试试山路是否牢固不易打滑后便开始往上爬去。爬了许久也不见前进多少往身后看却有种令人心惊的险,明明那小屋就在眼前一般,难道这是个阻止人前进的迷阵?他的额角沁出了细细的汗珠,索性将头上沉甸甸的礼冠抛诸地上,又继续前行。眼见天色越来越阴霾,酷像是赵楫发怒忍而不语的脸。他突然有些懊恼,难道要半途而废最后又被捉回去不可,这墨竹就好像生了腿,一圈挨着一圈,绕完又重复,迷得得他晕头转向。可是里头的药香却藏不住的四溢出来,定是那小屋主人在熬什么汤药,他欣喜不已,闭上眼睛,深深一吸,踩着咯脚的石子顺着药香穿过一层又一层的墨林朝小屋走近。这药香是那么的熟悉,让他的心情也格外舒畅起来。果然鼻子是比眼睛管用的,不一会儿,药香变更浓了他睁开了眼睛,小屋没有任何障碍的跃入眼帘,只是他被眼前的的景象惊呆了,乌云笼罩下小屋的灯火明明灭灭,一些不知名的花与苍翠灌木形成天然的及颈屏障,红绿掩映煞是好看,墨竹被肆虐的风刮得频频折腰,眼看就要覆盖小屋了。这屋形状也格外奇特像是,像极了是风拂动的柔软绸缎波澜起伏的,从小窗里依稀看的见一个人影背对着自己揭开药壶盖子。那种药香令他一阵精神。这里半点不像人间,即使天阴沉沉欲倾压下来也让这小屋充满着精灵般的灵逸之感。
浅紫色的屋顶飘曳着泛黄的竹叶,似有淡淡云雾缭绕,先前的不适一扫而空,小屋的轻灵让人心旷神怡。他忘记了基本的礼貌,小屋里的人影推门而出,天色太暗看不清面貌,只是人影走离得越来越近,是个女子,她蹲在地上,用小磨棒在研药,白如璧玉的指尖上还有暗红色的血迹,红白映衬格外惊心。手搭在小竹门上头,他看着她,这种药香,这般迷离,这样的相遇,还真是勾起他愉快的回忆来,但她却并不是男孩子。“你是如何进来的。”她的声音里含着笑意,眼睛也是,抬起头来看他。指间染血,笑容邪魅。见他不说话她又笑了,言语却是冰冷的“默林小筑不欢迎外客,还请公子速速离开。”姓甚名谁一概罔顾就匆匆下逐客令待人这么无礼。“姑娘不要误会,在下没有冒犯之意”他还在愣神,看着她雪白的一袭衣在风中翻飞,邪气的眼角微微上翘,美丽不可方物。“咳”她清咳了一声,朝他走过来,“何以见得?”“我只是循着药香过来,想求医啊。”他急中生智,指着她屋里道“就是姑娘方才熬得,可否”她眼中冰冷的笑意更浓“可以啊。”他笑了“在下司庭轩,不知姑娘”话还未说完,那女子一掌便朝他劈了过去。他眼睛一闭就晕倒在地上。望着地上软躺着的人,她樱红的唇微微上扬“姓羽名星芍,幸会。”
等他醒来,全身都酸痛。也不知今年走什么运那么背。好不容易遇到个藏身的好地方竟被暗算。他迷迷糊糊在想,不知道是不是下一刻睁开眼来赵楫就微笑着跟他打招呼了。
房间里有细细的呻吟,他艰难的睁开眼睛,看见那女子惨白着一张脸,捂着肚子,额角都是密密麻麻的汗珠。怎么回事,不是自己被她暗算了吗?为什么她倒痛成这个样子?
他不敢出声,怕有动静又惹得那女子伸出防狼之手,再挨那么一下他可受不住。
“起来吧。”那女子命令的道,他睁大眼睛看着她。
“你知道我起来了啊。”
“你睡得也够久了,我又没下重手。”她迟疑了一下继而道“那药是替你熬的,”迟疑了一下道“若是不怕我下毒便喝了吧。”说完她竟然淡淡笑了。只是一张脸惨白的吓人
她笑起来可真好看啊,虽然脸太白了点,司庭轩在想。
羽星芍点点头。“我先走了。”说完又回头“你不能再出去,你的风寒很严重。”
刚刚还痛得呻吟出来这会居然佯装没事还要走,“你不赶我走了?”他问道
“虽然我不喜欢你,但也不会见死不救。”她蹲着将药箱整理好
司庭轩坐了起来本想说什么,看她很快离去消失在窗外的身影,怔忡好久。
你讨厌我没有关系,我一心只想逃,自然顾不得礼数,也顾不得其他,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的药和这个特别的住所,他自嘲的笑了。待下床去取药时却看见前面靠近墙壁的桌上摆着两张寂寞的牌位,上写:故显考羽雅文,另写:故显考上官雨。这看起来不像是她的家,排位怎会立在这么僻静的屋里,两位都是祖父,又不同名姓,这又是为什么。难道她的祖父祖母都是男的?就像他和赵楫一样?想到这他恨不得赏自己一巴掌,这么变态的想法都能萌生。一股脑喝完那药,他又躺在床上给自己催眠。